混沌神岛,核心禁地。刘志凡自冥冥中收回俯瞰万界的目光,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叹在混沌气流中消散。他成就混元太极大罗金仙之境已不知多少元会,此境之玄妙,早已穷尽推演,念动间可生灭万千宇宙,然道无止境,前方似乎仍有迷雾笼罩,那“无极”之上的风景,依旧缥缈难寻。
欲要再进一步,非枯坐可成,需踏入那无垠混沌深处,于未知与危险中寻觅机缘。然,他心念一动,便感知到自身与洪荒天地那深刻无比的羁绊——昔年立誓护持洪荒,使其成就永恒世界,此誓已成其道基一部分。若混沌神岛一脉主力皆随他远行混沌,洪荒之内,诸圣并立,教派纷争未绝,难保不会再生变故,重演量劫,毁他心血。
“需定下万世之基,使洪荒自成循环,不依外力,方可安心远行。”刘志凡心念电转,已然有了决断。他身形未动,一道蕴含着无上意志与混沌道韵的神念,已同时穿越无尽时空,降临于紫霄宫、昆仑山、金鳌岛、西方极乐世界、娲皇宫以及混沌珠大千世界武祖潜修之地。
混沌深处,紫霄宫大门轰然洞开,久未现世的道祖鸿钧,周身与天道相合,漠然无情,率先现身。紧接着:
太清圣人老子,骑板角青牛,清净无为;
玉清圣人元始天尊,乘九龙沉香辇,威严天成;
上清圣人通天教主,自混沌踏入,气息沉凝,锋芒内敛;
西方阿弥陀佛、菩提祖师,脚踏金莲,佛光普照;
女娲娘娘,圣德萦绕,慈悲与造化并存;
人族武祖,气血磅礴,力之法则引而不发,已然是混元大罗金仙境界!
诸圣与混元,受刘志凡与鸿钧共同召引,齐聚于混沌与洪荒交界之处的一片虚无之地。此地无上下四方,正是订立盟约的绝佳场所。
刘志凡身影凝聚,目光扫过在场诸位洪荒最顶尖的存在,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诸位道友,洪荒历经磨难,方有今日之局。然圣人之争,动辄毁天灭地,量劫之下,万物皆为刍狗。长此以往,洪荒永无宁日,亦非超脱之道。”
他顿了顿,继续道:“吾欲探寻混沌更高之境,然心系洪荒安稳。故今日,请诸位至此,与天道、与吾,共签《天道混沌盟约》,以定洪荒万世之基!”
鸿钧道祖面无表情,淡漠开口:“天道之下,当有秩序。圣人之力,不可轻泄于洪荒。此约,合乎天道运转。” 此言一出,等同于天道认可。
刘志凡袖袍一挥,一道由混沌气流与天道符文交织而成的巨大金色卷轴在虚空中展开,其上道文流转,蕴含着至高无上的约束之力:
“其一,自盟约签订之日起,所有天道圣人、混元大罗金仙,需于混沌之中自行开辟道场,非洪荒天地大变、根基动摇,真身不得长驻洪荒之内!”
此条一出,诸圣神色各异。老子、元始微微颔首,他们本就不甚理会俗务。通天眼神复杂,看了眼金鳌岛方向,最终沉默。西方二圣对视,眼中闪过一丝计较,混沌开辟道场,亦能远离玄门视线,传播佛法。女娲娘娘慈悲,亦觉有理。武祖自是支持。
“其二,圣人、混元,不得在洪荒天地之内,亲自出手干预生灵纷争、王朝更迭、教派兴衰!违者,共讨之!其道统,亦受天道厌弃!”
这一条,直指昔日圣战根源!意味着未来的洪荒,将主要是众生自身、以及诸圣门下弟子(未成圣者)的舞台。圣人更多是作为底蕴和威慑存在。
“其三,设立洪荒守护之责。由天道监察,诸圣道场遥相呼应。若遇域外天魔、或足以倾覆洪荒根基之大劫,诸圣需合力共御外侮!”
既有约束,亦有责任,确保洪荒整体安全。
盟约内容清晰,利弊分明。诸圣沉默片刻,皆知此乃大势所趋,亦是刘志凡以绝对实力推动的必然结果。抗拒,毫无意义,反而可能招致混沌神岛与天道的共同压制。
老子率先开口:“太清老子,愿遵此约。” 一道清光没入卷轴。
元始天尊:“玉清元始,愿遵此约。”玉清仙光融入。
通天教主深吸一口气:“上清通天,愿遵此约。”一道带着决绝的剑意烙印其上。
阿弥陀佛、菩提祖师齐声道:“西方佛教,愿遵此约。”浩瀚佛光注入。
女娲娘娘:“女娲,愿遵此约。”造化之气萦绕。
武祖声如洪钟:“武祖,愿遵此约!”磅礴气血撼动虚空。
最后,鸿钧道祖并指一点,一道纯粹的天道本源之力融入卷轴,声音响彻诸圣心神:“天道为鉴,盟约已成!违者,天罚之,共弃之!”
嗡——!
金色卷轴爆发出照耀诸天万界的璀璨光芒,随即隐没于虚空之中,其约束之力已与天道法则、诸圣道基紧密相连,不可违背!
盟约既成,诸圣不再多言,各自深深看了一眼洪荒方向,身影逐渐淡化,回归各自道场,准备迁徙至混沌之中。
自此,洪荒天地之内,圣人真身不显,混元踪迹难寻。他们将在无垠混沌中开辟属于自己的世界,于更高层面论道争锋,而洪荒,将真正交由万物众生自行演绎兴衰。
刘志凡望着诸圣离去,对鸿钧微微颔首,身影也消散于混沌之中。他知道,束缚洪荒的内部最大变数已然解决。他终于可以安心地,踏上那前往混沌深处、追寻“无极”之上的未知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