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国联会的日子日益临近,宛都城仿佛一个巨大的旋涡,吸纳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势力与暗流。街道上车水马龙,各国使团的车驾、仪仗络绎不绝,不同肤色、不同服饰的人们穿梭其间,带来了异域的风情,也带来了无形的紧张感。城防明显加强了,巡逻的士兵步伐整齐,眼神锐利地扫视着人群。
在这片喧嚣与忙碌中,西晋国的使团尤为引人注目。不仅因为西晋是大宛的邻邦强国,更因为此次带队的是名满天下的长乐王——萧瑾玄。
关于这位长乐王的传闻早已在宛都流传开来。据说他容貌俊美,风采卓然,是西晋国君一母同胞的亲弟,深得信任,却不愿拘于朝堂,常年游历在外,文采风流,武功谋略亦是不凡。
更有甚者,提及六年前南境战事,西晋曾暗中给予南境邻国一些支持,当时尚未封王、化名行动的萧瑾玄曾与宸王胤桁在战场上隔空交手过数次,虽未正面冲突,但彼此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是那种既欣赏对方能力,又因立场不同而互相戒备、隐隐不服的复杂印象。
胤桁负责联会安保,自然对这位“老朋友”的到来格外关注。在审阅西晋使团名单,看到“萧瑾玄”三个字时,他执笔的手指微微一顿,眸色沉了沉。
他记得那个心思缜密、手段灵活,总能在关键时刻给他制造麻烦的对手。此次相见,只怕不会太平静。
与此同时,宸王府蝶梦阁内,云清珞也收到了一份意外的请柬。素雅的印花笺纸,上面是龙飞凤舞、她十分熟悉的字迹:
“清珞吾友:暌违两载,思念殊深。今抵宛都,于西市‘草木间’书坊设茗静候,盼一晤,以慰渴怀。 玄 谨上”
“草木间!”云清珞拿着请柬,惊喜地低呼出声,脸上瞬间绽放出明亮的光彩,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毫无阴霾的喜悦,“瑾玄哥哥来宛都了?他还开了分号!”
觉夏和听冬也替她高兴,她们在北境时就常见王妃与这位温文尔雅的“瑾玄公子”谈书论画,王妃在他面前总是格外放松愉快。
“王妃,您要去吗?”觉夏笑着问。
“自然要去!”云清珞毫不犹豫,眉眼弯弯,“好久没见瑾玄哥哥了,定要好好叙叙旧!”她立刻起身,准备更衣出门,心情雀跃如同飞出笼子的小鸟。
她向胤桁禀明了此事,只说是昔日北境一位开书坊的旧友,姓玄,邀她一叙。
彼时胤桁正在与兵部官员商议布防细节,听闻只是书坊旧友,又见云清珞眼神清澈,满是期待,并未多想。他近来与她关系缓和,也不愿过分拘着她,加之五国会期间外面虽杂,但白日里主要街道治安尚可,便点头同意了,只习惯性地吩咐了一句:“让离戈带几个人跟着,护你周全,早些回府。”
“谢王爷。”云清珞福了福身子,满心欢喜地准备赴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