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仇今生能报,也不枉他重来一趟。
更何况,这才哪到哪儿?
从他回来他一直都在被动防御,他还没有主动出击过。
他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一旦他主动出手,就是这些人的死期。
陈怀远把陈怀棠也扔在了地上。
这些人怎么回事?
喂他们喝点药就要死不活的?
只是碗里药的五分之一罢了,瞧瞧,一个个趴在地上装死装的不亦乐乎。
他却不知道,他在做这些事的时候。
身上不由自主散发出来的威压气势,压的人根本喘不过来气。
别说他们了,就连坐在一旁的谢晏清也感觉到了压力。
不过,那些威压并不是针对谢晏清的。
再加上谢晏清本身有内功护身,所以他才能坐的腰背挺直。
谢晏清也在暗暗心惊,他知道陈怀远功夫了得。
可是他没想到,只是无意间露出来的威压而已,居然就压得众人抬不起头。
他眼里晦暗莫名,看来这个孤魂野鬼的道行还真不浅。
此时的陈怀远,看向了一旁哭泣着的陈怀素。
陈怀素面对着他冰冷的眼神,她擦了擦脸上的泪。
“大哥,大哥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她大哥已经变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任她辱骂,任她欺辱的大哥了。
陈怀远把那个碗放到了桌子上,冷冷的看着陈怀素。
陈怀素遗传了陈老头的冷酷无情,外加心思狠毒。
人不算多聪明,但她狠,人一旦狠起来就算蠢一些,也能办不少大事。
她是除陈怀川之外最不好对付的陈家人。
前世他吃了多少暗亏?
可都是陈怀素带给他的。
“不要在我面前耍什么小聪明?”
说着话,他指了指桌子上的另一碗汤。
“那里还有一碗,如果你敢耍小聪明,那碗里的汤可是你一个人的。
你可要想想清楚了,是你一个人帮他们分担了,还是你们五个人一起分担?”
“……”谢晏清:没想到,还有他的份!
这陈家人让他说什么好?
他和他们又无冤无仇,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
前世也是这样,明明对他有愧的是陈家人。
陈家人却把他当成仇人,对他步步紧逼。
这陈家人可真不厚道!
遇到了陈怀远这个孤魂野鬼,也是他们的劫数。
就是不知道,遇到陈怀远是他的幸运还是他的不幸?
听着陈怀远的话,陈老头连喉咙都不扣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桌子上面的那碗汤,那碗汤稳稳当当的放在谢晏清的跟前。
只有一碗加了料的汤,哪里还有第二碗?
与他有着同款动作表情的还有陈怀川,眼里的不可置信都要凝固成实质了。
只有陈老太心如死灰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有些小心思的陈怀素,看着他指着那碗汤,立马打消了心里的想法。
一碗药五个人喝,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但是她一个人喝了那碗药肯定会出事。
她可是亲眼看着,她娘把药下到碗里头的。
陈怀棠听了陈怀远的话,反而眼露希翼的看着陈怀素。
她不知道她娘在那碗汤里下了什么药?
但是她知道,那绝对不是什么好药,让人听话的药能是什么好药?
如果是傻药,万一他们一个个都变成了傻子?
不能想,不能想,希望姐姐能一律承担了这些吧!
可是当她看到,陈怀素毫不迟疑的端起那碗剩余了五分之一的汤。
一滴不剩的喝入腹中时,她知道她的想法落空了。
陈怀远把各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眼里的讥笑犹如实质,他拍了拍手。
拍完手后他走到桌边,又端起了谢晏清的那碗汤:“你们谁先来?”
他的声音里透着肆意,透着调侃,还透着淡然,还有一些鄙视在里面。
四人趴在地上根本不看他,只有陈怀素靠在墙上摇摇欲坠。
她轻微的摇着脑袋,紧跟着她半弯着腰,学着陈怀川的样子开始抠起了喉咙。
“我不要,不要喝。”
陈怀远看了一眼趴在地上装死的陈老太。
端着那碗汤走到了她跟前蹲了下来。
“还是你先来吧,毕竟这药可是你下的。”
攻心为上,他要让陈家人自己打起来,各自猜忌,各自为政。
本来只有一碗汤,就够他们受的了。
现在又来一碗,陈老头和陈怀川大概心里都会不舒服吧!
看他们的表情,陈老太这可是在擅自做主。
陈老头最恨的就是擅自做主了。
更何况,还是害了大家伙的擅自做主。
果然,听了他的话,陈老头看着陈老太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似的。
陈老太看着眼神冰冷的陈怀远,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她摇了一下头:“不是我下的,跟我没关系。”
陈怀远挑着眉看着她:“那你说是谁?
厨房里只有你们三个人,不是你难道是陈怀素和陈怀棠那两个丫头?
她们的药从哪里来的?”
“……”谢晏清: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
被陈怀远惦记上的人,还真是……
这滋味太难受了。
不过他在旁边看着,怎么这么爽?
听着陈怀远的话,陈怀素和陈怀棠也不在那里暗自神伤了。
她们的眼神嗖的一下落到了陈老太的身上。
眼里带着惶恐,带着期盼,她们的娘可千万不要把锅甩到她们身上。
陈老太听着陈怀远的话,看着他的眼里都渗着毒汁。
“你在说什么胡话?
这里面哪有什么药?
这是滋养汤,明明是滋养身体的,你这个不孝子。”
说着话她犹如得到了神助似的。
从地上迅速起身,目标明确的扑向了陈怀远手里的那碗汤。
她的目标是打翻那碗汤,可是她快,陈怀远更快。
他伸手轻轻一推,陈老太就被他推回到了地面上。
只听扑通一声,陈老太摔得头昏眼花。
陈怀远看着陈老太眼含讥诮:“怎么了?
你要一个人独享这碗汤吗?
那也行,只要你同意我倒不介意!”
说着话他环顾四周,他的视线在其他人脸上一一划过。
“你们呢?
你们觉得这碗汤是你们五人平分好,还是让她一个人独享好?”
“……”谢晏清:狠,这特么的也太狠了!
面对加了药的汤,自私的人想法应该都是一样的。
更何况,他们已经分了一碗汤药。
如果这碗加了料的汤能让一个人独享,其他四人应该是很赞同的。
陈怀川紧紧的攥着拳头,不发一言。
他看着陈老太,眼里的期盼犹如实质。
他已经中了一种毒,不能再种第二种毒了。
但这个出头鸟他不能当,他可是要科举当官的人。
话一旦说出口,他就会落下把柄。
此时他们是亲人,一旦以后他加官进爵后。
这些亲人有什么要求他没有做到。
谁知道这些人会不会拿着今日的把柄威胁他?
这样的事他听到太多,也看到太多,他不能出面。
但那药他也确实不想喝,谁知道他娘下了什么药?
月衰分量小,要不了他的命,只是身体会比以前虚弱罢了。
再加入另一种药,谁知道会不会有其它反应?
他不想死,他还想继续读书,继续走科举的路。
一旦他当了官,今日之辱他必定千倍万倍的讨回来。
这样想着的陈怀川,他的视线从陈老太身上收了回来。
他满眼希冀的看向了一旁的陈老头。
他爹应该懂他的意思。
他们家只有他最有希望带着他们脱离陈家村,实现阶级的跨越。
这屋里人有一个算一个,也只有他爹能让他娘一力承担了那碗汤。
此时,陈怀素和陈怀棠的想法和陈怀川出奇的一致。
所以她们的视线,也都落到了陈老头的脸上。
陈老头也不想喝那药,但是这话他也不能说。
面对三个子女的眼神,他也就决定了顺水推舟。
他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这才语重心长的开了口。
“老婆子,你到底在里面加了什么?
如果如果那药不是毒药的话,你还是一个人喝了吧!
你看看我,再看看川儿,棠棠和素素,你忍心让我们跟你一起分担?”
只要川儿没事,他们这个家就还能起来。
一旦川儿出了事,他们陈家也就完了。
岳儿虽然也在读书,可那也只是在读书罢了。
天赋和川儿比起来还是相差颇远的。
此时的他有些庆幸,庆幸岳儿有事耽搁了没有回来。
陈老太也明白这个理,她看看陈老头又看了看其他人。
她眼里流出了泪水,她的儿女们希望她一个人喝了那碗她亲自下了药的汤。
这是何等的讽刺?
因为这是她自己的决定,这个错他们不愿意帮她承担。
她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她的子女?
可是看着他们一个个逃避着她的眼神,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心如死灰的陈老太泪如雨下,她毫无生气的看了一眼陈怀远。
“我喝,我一个人喝,那不是什么毒药,那只是助兴的药罢了。”
陈怀远勾了勾唇角:“你高兴就好。”
说着话,碗就凑到了陈老太的嘴边。
是不是助兴的药,他还不知道吗?
那可是让人变傻的药,也是让人乖乖听话的药。
傻了自然也就听话了!
不过想想陈老太这样活着其实挺累的,变成个傻子可能会快乐一些吧!
陈老太伸手要去端碗,陈怀远又把碗端远了。
“我喂你喝,我信不过你。”
陈老太攥了攥拳头,愤怒的看着他。
“我是你娘,你就不怕我告你不孝不悌吗?”
陈怀远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你都要害死我了,我还怕你去告我?
那等你明天再去告吧!
这药你到底是喝还是不喝?
你要不喝,我就让他们帮你分担了?”
他的声音很温柔,但是话里的威胁却让人不寒而栗。
想去告他,也得看他们能不能爬起来呀!
屋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谁不想去告他?
去县衙告状是那么容易的事吗?
别开玩笑了,县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他今天晚上去趟老三家,明天顺利的话就能去一趟老二家。
有理没钱,这些人拿他能有什么招?
更何况,他手里可是握有断亲文书的人,他怕什么?
明天一早他就把断亲文书和分家文书往宗族里送一份。
然后带着他亲亲媳妇儿,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媳妇儿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他,真乖。
“……”谢晏清:幸亏他和这货是一头的,这样的手段他也怕。
让他们互相伤害,又让他们相互猜疑,最后作恶之人还不得不独自承担。
这份心智,这份谋划可不是等闲之人能拥有的。
陈老太闭上了毫无生机的眼睛,点了点头:“我喝。”
说着话,她张开了嘴。
陈怀远并不信她,直接伸手掐住了她的腮帮子,一碗药一滴不剩的灌进了她嘴里。
接着他把碗一摔,也松开了挟制住陈老太的手。
陈老太就跟一堆烂泥似的向着地上滑。
此时的她双眼紧闭,眼角挂着泪,两腮却绯红一片。
他一拳挥出,直接砸断了陈老太的一根腿骨。
想去告他,能爬起来再说!
陈老太嗷呜一声叫了起来,她双手紧紧的抱着那只断了的腿。
把身子拱成了一个虾米,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陈怀远。
她脸上已经停下来的泪,又像蓄上了水似的潺潺的往下流。
其他人看着这一变故,同时都绷紧了他们的皮。
他们满脸惊恐的看着陈怀远,生怕他突然扑上来揍他们一顿。
这屋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就算他们捆在一起,也打不过陈怀远那个煞星。
陈怀远看着陈老太那不可置信的眼神,笑得很是肆意。
“你是不是觉得,算计了我这样就算完了?
你长得不美,想的还挺美!
算计我被我察觉了,自然你们是要付出利息的。”
说着话,他的视线在其他四人的脸上一一划过。
“还有你们,我的清算才刚刚开始,别急,一个个来。
下药是不是很好玩?
你们给我下了几次药?
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不说是因为我不稀得搭理你们,你们还真以为我是怕你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