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草的夜风吹得巷口的灯笼晃悠,暖黄的光落在木质面摊的案板上,将面粉的细屑照得像碎金。
老板是个光头男人,手上裹着沾了面粉的粗布围裙,指节粗大,虎口处有道老茧。
那是常年揉面、握菜刀磨出来的。
他此刻正叉着腰:“听好了!我气的不是钱!是你这小子明明带着两个姑娘,吃面时磨磨蹭蹭,最后居然把一个姑娘留下,抓着白色头发的姑娘跑了,根本没把我这碗乌冬当回事!”
炭治郎的耳朵瞬间红透,双手合十的姿势更显局促,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确实饿了,方才闻到乌冬面香气时,肚子早就咕咕叫,可一闻到无惨的气息,就忍不住追去。
此刻被老板戳穿,他只能把头埋得更低,声音带着歉意:“真的非常抱歉!是我不好,我保证会把两碗都吃完,连汤都不剩!”
静弥坐在一旁,看着炭治郎这副模样,无奈地从怀里掏出个布包,解开绳结,取出铜钱放在案板上。
铜钱碰撞的清脆声响让老板的怒气消了些,语气也放软了些:“老板,这是三碗面的钱,多的那枚算赔罪。您看,这孩子也是有事太急,不是故意不尊重您的手艺。”
她说话时,余光瞥见祢豆子正盯着老板手边的竹筐,里面装着香喷喷的叉烧,粉色的眼睛亮闪闪的,却没伸手去够,只是乖乖坐在她身边,和服的下摆被风吹得微微晃动。
老板盯着案板上的铜钱,又看了看静弥和祢豆子。祢豆子见他望过来,下意识地往静弥身后躲了躲。
他有些别扭地嘟囔:“算你们识相。等着,三碗乌冬,一碗加辣,另外两碗多放海带!”
其实他是想起了自己远嫁的女儿,每次回家也喜欢跟在他身边,像两位姑娘这样安安静静的。
吃完面以后,静弥带着炭治郎,牵着祢豆子向小巷外走去,准备找一个地方先落脚。
夜风格外凉,卷着巷尾的落叶擦过青石板,炭治郎突然停住脚步,朝着前方阴影处扬声:“愈史郎?你在等我们吗?”
阴影里的人影动了动,愈史郎缓步走出来,浅紫色瞳孔在灯笼余光里泛着冷光,扫过两人一鬼时没带半分温度。
“那位大人让我来带你们,”他语气平淡,像在说件无关紧要的事,“她在施了障眼法的地方等着,免得被无惨的眼线撞见。”
静弥心里一动,指尖下意识攥了攥,方才在街头,正是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挡开了路人的冲撞,想来就是愈史郎口中的“障眼法”,是血鬼术吧。
没等她细想,愈史郎的目光突然落在静弥牵着的祢豆子身上,指尖抬起,直直指向她:“话说,这个女人是鬼吧?”
他顿了顿,眉头皱起,语气里满是直白的嫌弃,“还是个丑女。”
“你、你说什么?!”炭治郎猛地瞪大了眼睛,耳尖瞬间红了,不是羞的,是气的。
他往前冲了半步,双手攥得指节发白,声音都拔高了些,“祢豆子才不是丑女!她在镇子上可是颇有好评的美女啊!你根本没好好看,怎么能乱说话!”
愈史郎完全没理会炭治郎的怒吼,目光转了个方向,落在静弥身上。
他上下扫了她一眼,嘴角撇了撇,毒舌得更不留情:“也是个丑女。”
静弥也愣住了。
她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白发,方才吃面时确实被风吹乱了些,可不管穿越前穿越后都没有过人说她丑,还都夸她来着。
现在被个鬼冠上“丑女”的名头?
愣神只持续了一瞬,她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握着祢豆子的手轻轻松开,指尖擦过腰间的刀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没说话,可周身的气场却变了——像把收在鞘里的刀,虽没出鞘,却已透出寒气。
“石川小姐!”炭治郎见状,立刻张开手臂挡在愈史郎面前,把静弥和祢豆子都护在身后,转头时气得脸颊鼓鼓的,
“你根本没眼光!石川小姐长得那么漂亮!上次还把自己的饭团分给流浪猫,怎么会是丑女?祢豆子更是……更是全世界最好看的妹妹!你就是眼神有问题!”
愈史郎被他挡得皱紧了眉,语气里满是不耐烦,抬脚就要往前走:“走了,珠世大人没功夫等你们在这吵嘴。”
“你听人说话啊!”炭治郎急得要去拉他的衣袖,却被愈史郎侧身躲开。
愈史郎没再理他,径直往巷深处走,绿黑双色的短发在夜色里划出一道浅淡的弧线。
炭治郎还想追着理论,被静弥伸手拉住,她的手已经离开刀柄,语气恢复了冷静,只是眼底还藏着点不爽:“先见珠世小姐,等之后再跟他算帐。”
炭治郎咬了咬唇,终究还是点了头,转身牵住祢豆子的手,快步跟上愈史郎的脚步。祢豆子紧紧贴着他,粉色的眼睛偷偷瞟着愈史郎的背影,又飞快地低下头。
巷子越走越暗,两侧的木板房歪歪斜斜地挤在一起,连灯笼的光都透不进来。
走了约莫半刻钟,愈史郎突然停在一个死路面前,直接向前走去,而他也消失在眼前的木墙里。
哈利波特?九又四分之三车站?静弥不合时宜的想到。
“石川小姐?”炭治郎向静弥询问。
“走吧”随着动作,木墙像被水晕开的墨画般缓缓扭曲、褪去,露出一座雅致的和式宅邸。
宅邸的纸门紧闭,药香从门缝里飘出来,正是珠世的藏身之处。
愈史郎开门前,回头冷冷瞥了三人一眼:“进去吧,听好了,绝对不准对那位大人失礼。”
然后瞬身表情恐怖得凑到炭治郎面前:“你们不管怎么样都对我无所谓,是因为那位大人恳求我才带你们来的。”
“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