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的牵制并未让陈默停下脚步。他根据玉佩画出的感应地图,选择了几个非疫区却反应强烈的点进行秘密排查。其中一处,是位于光德坊内的一条僻静深巷,巷底有一间早已荒废的、据说前朝曾作为景教礼拜堂的石屋。
是夜,陈默与裴明月悄然潜入此地。石屋久无人迹,布满灰尘蛛网,但一进入屋内,陈默怀中的玉佩顿时变得滚烫,紫光大盛,甚至将昏暗的室内都映照出一片诡异的色彩!
裴明月持剑警惕四周,陈默则循着感应的最强点,走到屋内一角。那里地面的石板似乎与周围略有不同。他示意裴明月戒备,自己用匕首小心撬动石板。
石板下并非泥土,而是一个向下的阶梯,一股更加浓烈的、混合着菌丝腥甜与古老香料的气息扑面而来!
阶梯尽头,是一间狭小的密室。密室内没有菌丝,但墙壁上刻满了那个扭曲的三眼火焰标记,中央有一个石头垒砌的简易祭坛,坛上摆放着几个漆黑的小陶罐。陈默打开一个陶罐,里面是一种粘稠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紫色油膏,油膏中浸泡着某种干燥的植物根茎,其形态与那紫色菌丝有几分相似。
“是制备菌丝孢子或者进行某种仪式的媒介物……”陈默判断。在祭坛下方,他还发现了一些灰烬,拨开灰烬,竟找到一小块未燃尽的羊皮纸碎片,上面用胡文写着一个词,经裴明月辨认,是“月望·亥时·曲江”!
月望,即是月圆!亥时,夜深人静之时!曲江,长安东南的皇家园林,此时并非开放时节,人迹罕至!
这是“拜火冥尊”计划举行仪式的时间和地点!
几乎在发现曲江线索的同时,赵虎那边针对伊万残党的调查也有了进展。通过对周明社会关系的持续梳理和码头苦力的暗中访问,他发现周明的一个远房表亲,在城东漕运码头管理一处废弃的旧仓库。近日常有陌生面孔在夜间出入,且搬运的箱笼沉重,不似寻常货物。
陈默当机立断,决定连夜探查码头仓库。为防打草惊蛇,此次只由他、裴明月和赵虎三人行动。
码头区域在夜间依旧忙碌,但那片废弃仓库区却漆黑寂静。目标仓库大门紧锁,悄无声息。赵虎用工具悄无声息地撬开侧窗,三人鱼贯而入。
仓库内堆放着不少杂物,但在深处,用帆布掩盖着几个硕大的木箱。打开木箱,里面并非是寻找的零号令牌,而是各种奇特的金属零件、线圈、以及数个密封的铅盒!陈默认出,这些都是制造或维护那种能量装置所需的物资!伊万残党正在囤积资源,为月圆之夜的行动做准备!
就在他们仔细检查这些物资时,仓库外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和低语声!
“快!藏起来!”陈默低喝,三人迅速隐入一堆高大的木箱之后。
仓库门被打开,几道黑影提着气死风灯走了进来。为首一人,身形瘦高,动作间带着一种学者式的严谨,赫然是之前矿坑中那个冷峻男子!他仔细检查了那些木箱,确认无误后,对身后一人吩咐道:“东西看好了,明晚子时,会有人来取。‘教授’需要这些来完成最后的调试。”
“教授?”陈默心中一动,伊万残党内部似乎还有核心人物未被发现?
那几人并未久留,很快离去。陈默三人正欲出来,裴明月却猛地拉住了他,指了指仓库顶棚的阴影处。只见那里,不知何时,竟倒悬着几只拳头大小、通体漆黑、复眼闪烁着微弱红光的机械蝙蝠!它们无声无息,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正冷冷地“注视”着下方!
伊万竟然还留下了自动警戒装置!
三人屏住呼吸,缓缓向后挪动,不敢惊动那些机械蝙蝠。幸运的是,蝙蝠似乎并未启动攻击模式,只是静静地监视。
退出仓库,远离码头区域,三人才松了口气。
“好险!那是什么鬼东西?”赵虎心有余悸。
“伊万的造物,自动化警戒单位。”陈默脸色凝重,“看来他的残党比我们想象的更棘手,不仅有人,还有这些难缠的机械助手。”
如今,两条线索都指向月圆之夜:
“拜火冥尊”计划在曲江池畔举行邪祭,试图强行开门。
伊万残党囤积物资,由一位神秘的“教授”领导,显然也在为同一时间点的行动做准备。
零号令牌依旧不知所踪,它会是双方争夺的焦点吗?
那个“影火焰使”究竟是谁?他隐藏在朝堂还是市井?
伊万口中的“教授”又是何人?是伊万本人换了身份,还是他留下的智能程序,或是另一个穿越者?
陈默感到自己仿佛在下一盘复杂的棋,对手不止一个,棋路更是诡异莫测。而棋盘之上,迷雾重重,留给他的时间,只剩下不到一个月。
他必须尽快查明“影火焰使”的身份,找到零号令牌,并在月圆之夜,同时阻止两场可能毁灭长安的疯狂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