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宽大的水晶窗，柔和地洒落在酒店套房内。
威廉、莉莉安和瑟琳娜三人正围坐在长桌前，享用着来到魔界后最为轻松惬意的一顿早餐。
空气中弥漫着烤面包的香气与清新的果香，气氛安宁得让人几乎忘记了往日潜藏的紧张。
威廉姿态慵懒地靠在舒适的椅背上，慢条斯理地涂抹着果酱。
他清晰地感觉到，那些曾经如影随形的监视目光已彻底消失。
甚至连一向对他抱有审视态度的莫妮卡，此刻垂手侍立在旁，那恭敬的姿态也变得肉眼可见。
自从他与莉莉安自考验空间归来，一切便悄然改变。
黑衣夜天明的出现，无疑是为威廉的身份提供了最有力的背书。
在魔族高层眼中，这位名叫夜天明的血族，已然与那超然的剑阁划上了等号。
至于他更深的来历，威廉特意嘱咐莉莉安守口如瓶，而仅仅“剑阁之人”这四个字，便已足够抹去所有质疑。
瑟琳娜优雅地用银质叉子切下一小块淋满蜂蜜的松饼，抬起那双氤氲着雾气的赤红眼眸，望向威廉。“哥哥，今天的安排是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依赖与期待。
威廉闻言，将目光落在瑟琳娜那张精致得如同人偶的脸上，忍不住轻笑出声。
“瑟琳娜，你已经六阶了。我能教你的东西，都已经倾囊相授。接下来，你需要的是更多的实战磨砺，在我这里，你已经毕业了。”
“未来的路，需要你自己去走。我并非全知全能的圣者，无法为你指明一条直通圣阶的康庄大道。”
话音未落，他似乎想起什么，指尖轻轻一弹。
一道流光闪过，一枚造型古朴的令牌出现在他手中，威廉随手将其抛给瑟琳娜。
“这个你拿着。”
瑟琳娜下意识地接住令牌，入手微凉。
她有些茫然地低头看了看，又抬起眼望向威廉，赤瞳中满是不解。
然而，站在一旁始终沉默的莫妮卡和莉莉安，却同时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惊容。
她们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
这枚令牌，正是昨夜让整个魔族年轻一代为之疯狂的剑阁弟子信物！
威廉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寂静，他语气平和地解释道：“六阶以下，有莉莉安为你准备的身份庇护，寻常危险应当无虞。但人生总有意外，这枚令牌关键时或可救你一命。魔族的圣者见到它，多半会给剑阁一个面子，不敢轻易伤你。”
瑟琳娜立刻意识到手中之物的珍贵程度，她赤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连忙将令牌递回，急切地说道：“不，哥哥，这太贵重了！它对你也一定很有用，我不能收。”
威廉摆了摆手，脸上是全然不在乎的神情，语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拿着，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同时，也算是我拜托你的一件事。”
他凝视着瑟琳娜的眼睛，神情稍微严肃了些：“未来，可能会有一个……存在来找你。我无法预知它会以何种形态出现，但它必定会询问我的踪迹。”
他略微停顿，一字一句地交代：“届时，你只需告诉它：‘我未来会回来找它的。’。”
瑟琳娜还想再拒绝。
但威廉抢先一步，用她无法反驳的理由堵住了她的话：“别忘了，你还需要力量去拯救你的母亲。在魔族内历练，多一份保障，总是好的。”
这句话精准地击中了瑟琳娜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她犹豫了片刻，最终紧紧握住了那枚令牌，点了点头。
威廉见她收下，脸上露出一丝放心的微笑，随即又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不放心地追问道：“瑟琳娜，还记得我告诉过你，遇到敌人该怎么做吗？”
瑟琳娜坐直身体，赤瞳中闪过一抹与外表不符的冷冽，流畅地回答道：“出门在外，不要相信任何人。做事需谨慎，谋定而后动。若遇强敌，力不可敌便远遁千里，保全自身，待他日强大，再回来清算旧账。凡事，以保住性命为第一要务。”
她的声音清脆。
一旁的莉莉安听到这番“教诲”，没好气地瞥了威廉一眼。
她可从未听威廉当面教导过这些，显然是私下灌输的“生存法则”。不过，她并未出言反对，因为这残酷的世界，本就如此。
威廉满意地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赞许，再次补充道：“很好。再加上我教你的那些保命手段，只要你不主动涉险，足以应对大多数情况了。”
安排完瑟琳娜的事情，威廉将目光转向了坐在对面的莉莉安。
莉莉安似乎一直在用叉子漫无目的地戳着盘中的水果，感受到威廉的视线，她的动作微微一僵，视线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竟有些不敢与威廉对视。
她那总是带着妩媚笑意的脸颊，此刻微微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
威廉看着一反常态的莉莉安，内心不禁感到些许头痛。
自从两人完成考验归来后，对方似乎就一直处于这种微妙的状态，时而走神，时而躲闪他的目光。
他暂时按下心中的疑惑，现在还有正事要办。
他手掌一翻，一个包装精巧、系着黑色丝带的礼盒出现在手中。
“莉莉安，我也有给你的礼物。”
他将礼盒推到她面前：“这里面的东西，同样可以在关键时刻保你一命。它非常珍贵，所以……别随便就冲动行事，把它浪费掉了。”
他特意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记得，等到晚上再打开。我想……你会喜欢的。”
莉莉安的好奇心瞬间被勾起，她伸出纤长的手指，接过礼盒，下意识地就想解开丝带看个究竟。
然而，那看似普通的礼盒却纹丝不动，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封印着。
她用力试了试，盒子依旧紧紧闭合。莉莉安抬起头，粉眸带着一丝嗔怪瞪向微笑的威廉，见他毫无表示，只得悻悻然作罢，将礼盒小心地收了起来。
所有事情交代完毕，威廉的目光再次扫过瑟琳娜和莉莉安，将她们的身影深深印入眼底。
他轻叹一声，那叹息中包含着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随即站起身来。
“好了，我能为你们做的事情，已经都做完了。”
他的声音平静，又带着一种离别的惋惜。
“我也该去完成我自己的事情了。我们有缘再见。”
他一边说着，一边随意地摆了摆手，转身便朝着门外走去，动作洒脱，没有半分留恋。
在他的感知中，周身时光法则的流速正在悄然加快，一种无形的紧迫感催促着他。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留在这个时代的时间不多了，最多不过半年。他必须在这最后的时间里，再去完成一些未来不能做的事情。
至于瑟琳娜和莉莉安，她们的未来充满无限可能，却也遍布荆棘。
威廉不知道，她们是否能够跨越漫长的时光洪流，活到自己所在的遥远年代。
此刻，他唯一能做的，便是赠予她们护身之物，并在心中默默祝福，愿她们未来能足够强大，足以应对一切风雨。
莉莉安和瑟琳娜怔怔地看着威廉毫不犹豫转身离去的背影，一时间都愣在了原地。
她们早已察觉到他今日不同寻常的交代方式，方才那一幕幕，分明像是在安排身后事。
她们没想到离别竟然来得如此突然，如此让她们猝不及防。
瑟琳娜茫然地站起身，银白的长发因动作而微微晃动。
她张了张嘴，赤红的眼眸中涌动着强烈的不舍与挽留之意，但话语却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想起了自己背负着寻找拯救母亲的方法。
而哥哥，他显然也有必须独自去完成的、至关重要的事情。
他帮自己的已经够多了，他们之间的旅途，到此已然走到了分岔路口。
莉莉安依旧坐在椅子上，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个打不开的礼盒。
她比瑟琳娜知道更多内情，也更清楚威廉身上有很多秘密。
她明白，自己阻止不了他。
餐厅内，温暖的阳光依旧，食物的香气尚未散去，却因那个人的离开，仿佛瞬间抽走了所有的生气，只留下无尽的空落与对未来的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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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还能再肝一章。(??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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