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界山巅的风带着仙魔两界交织的气流,刮得黑袍猎猎作响。萧烬孤身立于最高的那块黑石上,身后只跟着黑甲和十名魔尊近卫,连小老鼠和小蝙蝠都被他勒令守在魔军阵中——用他的话说,“今天这事得严肃点,别让俩吃货捣乱”。
可小老鼠魔物哪坐得住,扒着阵前的黑晶栏杆,踮着脚往山巅望:“黑甲大人,你说大人会不会太孤单了?要不我把灵魔果送上去,让大人吃点甜的壮壮胆?”
小蝙蝠魔物也扑腾着翅膀附和:“就是!万一仙界那些老顽固放冷箭咋办?我飞得快,能帮大人挡一下!”
黑甲按住这俩活宝,哭笑不得:“放心吧,没人敢动魔尊!你俩要是敢上去添乱,魔尊肯定罚你们三个月不准吃甜的!”这话一出,俩魔物瞬间老实了,乖乖蹲在原地,爪子里还攥着给沈清弦留的小糖块。
山巅的萧烬对此一无所知,他负手而立,周身魔气缓缓翻涌,并未刻意释放威压,却让整座两界山都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此刻,无数道神识正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仙界蜀山派议事殿里,掌门的茶杯悬在半空,神识死死锁定山巅的身影;凌昊气得浑身发抖,指尖掐出了血痕,嘴里骂骂咧咧:“这魔种肯定要宣战!我早说过不能留着他!”
雪峰结界内,沈清弦刚接过王长老递来的桂花糕,神识就触到了那熟悉的魔气。他手一顿,桂花糕掉在石桌上,目光瞬间投向两界山的方向,心跳莫名加速。
魔域深处,墨渊藏在阴影里,指尖摩挲着一块黑晶,嘴角挂着玩味的笑,等着看萧烬掀起仙魔大战;那些刚归顺的老魔们也纷纷放出神识,以为新魔尊要宣布对仙界开战,个个摩拳擦掌。
就连人间的修仙世家和凡界的得道高僧,都隐约察觉到了两界山的异动,纷纷凝神观望。
万籁俱寂,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一刻。风停了,云也悬在半空,连山间的虫鸣都消失了。
就在这时,萧烬缓缓抬起手。
他并未凝聚魔气剑,也没召唤魔军,只是运转无上魔元,将自身气息与天地相连。他的声音不高,没有嘶吼,却仿佛蕴含着天地法则,穿透了仙魔壁垒,越过了人间山河,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个达到筑基以上修为的生灵识海之中。
“仙界伪善,规条陈腐,逼杀忠良。”
一句话,如同惊雷炸响。
凌昊在蜀山派跳了起来,指着两界山的方向怒吼:“胡言乱语!这魔种血口喷人!”
云清瑶却忍不住点头:“说得对!那些老规矩早就该改了!”
萧烬的声音还在继续,带着不容置喙的审判意味:“吾本仙门弟子,只因血脉特殊,便被污蔑为魔种;吾师沈清弦,一生清正,护仙界安宁,却因护我,被你们扣上‘徇私枉法’的罪名,逼他在诛仙台演那场苦戏,令他蒙受不白之冤,心伤道损,孤独枯坐雪峰,日夜受煎熬!”
这话像一把尖刀,戳破了仙界维持多年的虚伪面具。
蜀山派的几位老长老面露愧色,低头不语;昆仑派掌门叹了口气,放下了手里的法器。雪峰上的沈清弦,指尖轻轻颤抖,眼底泛起水光,却没有擦,只是静静地听着。
王长老拍着大腿叫好:“说得好!早就该这么骂了!那些老东西,就该让他们听听!”
萧烬的气息陡然拔高,魔气翻涌成黑色的云,笼罩在两界山上空。他话锋一转,语气里的冰冷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睥睨天下的霸气,还有藏不住的深情,这两种矛盾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却格外有冲击力。
“今,吾以魔域至尊之名宣告——”
所有神识都屏住了呼吸,仙界的人以为他要宣战,魔域的魔以为他要下令攻打仙界,人间的修士们更是大气不敢喘。
小老鼠魔物攥紧了爪子,小声嘀咕:“大人要下令抢师尊了吗?抢完能不能先吃口灵魔果?”
小蝙蝠魔物赶紧捂住它的嘴:“别说话!听大人说!”
下一秒,那句石破天惊的话,响彻三界:
“三日后,本尊亲临仙界,迎娶吾师沈清弦!”
萧烬(立于两界山巅,魔元震荡天地):“三日后,本尊亲临仙界,迎娶吾师沈清弦!”
刹那间,三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蜀山派议事殿里,凌昊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碎成了齑粉。他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失声喊道:“迎娶?!他疯了吗?沈清弦是他师尊!还是仙尊!他一个魔尊,要迎娶仙尊?!”
他的弟子们也傻了,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接话。刚才还义愤填膺的凌昊,此刻气得浑身发抖,半天憋出一句:“荒谬!简直荒谬至极!”
雪峰结界内,沈清弦呆立在原地,脸上飞起一抹红晕,连耳根都红透了。他抬手按住狂跳的心脏,刚才掉在石桌上的桂花糕,仿佛也染上了热气。王长老愣了半天,突然哈哈大笑:“好!好啊!迎娶好!萧小子有魄力!清弦,你这下赚大了!”
云清瑶也笑得合不拢嘴:“师兄,我就说萧烬对你不一样!这可是魔尊娶仙尊,全三界独一份!到时候我给你当伴娘,给你准备最漂亮的仙裙!”
沈清弦被他俩说得脸更红了,却没反驳,只是嘴角忍不住上扬,眼底的水光变成了笑意。
魔域这边,更是炸开了锅。
小老鼠魔物瞬间蹦了起来,欢呼道:“迎娶师尊!太好了!以后师尊就是魔后了,我们就能天天给师尊送甜的了!”
小蝙蝠魔物也飞起来,绕着魔阵转圈圈:“以后谁要是敢欺负师尊,就是跟我们整个魔域为敌!太威风了!”
那些老魔们先是愣住,随即纷纷跪地欢呼:“魔尊英明!迎娶仙尊!魔仙合一!”他们本来还担心仙魔大战,现在一听是迎娶,顿时放下心来——新魔尊不仅不嗜杀,还想结亲,这魔域以后肯定安稳,甜的也能吃个够!
墨渊在阴影里的手猛地攥紧,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萧烬费这么大劲统一魔域,不是为了复仇,不是为了统治三界,居然是为了迎娶一个仙界的仙尊!他气得差点捏碎手里的黑晶,身影一阵晃动,恨恨地消失在原地。
人间的反应更是热闹。
清风茶寮里,之前还在恐慌的修士们瞬间忘了害怕,拍着桌子讨论起来。阿桃眼睛亮晶晶的:“魔尊娶仙尊!这也太浪漫了吧!比话本里写的还精彩!”
阿竹也跟着说:“我决定了,三天后去蜀山看热闹!我要看看,魔尊是怎么迎娶仙尊的!”
茶寮老板笑着摇头:“这三界啊,怕是要变天咯!不过变天好,变天才有新故事听!”
寂静过后,是如同火山喷发般的哗然。
仙界的各大宗门炸开了锅,有的长老气得跳脚,直呼“伤风败俗”;有的年轻弟子却觉得新奇,偷偷讨论这场跨种族、跨身份的婚事;中立门派则抱着观望态度,想看看沈清弦怎么回应。
魔域的魔军们开始热闹地筹备起来,烈焰魔主动请缨,要去采摘最甜的灵魔果当聘礼;冰霜魔说要打造冰晶嫁妆;深渊魔则贡献出了珍藏的黑晶矿,想给沈清弦打造首饰。
两界山巅,萧烬收了魔元,黑袍缓缓落下。他转身看向魔域的方向,黑甲赶紧带着近卫上前:“魔尊,现在回魔宫吗?大家都等着给您筹备聘礼呢!”
“不急。”萧烬笑了笑,眼底满是期待,“先让情报魔给师尊带句话,就说三日后,我带最甜的黑晶蜜,去雪峰接他。另外,告诉凌昊,要是敢拦我,我就把他被灵猴抢兜帽的影录石,贴满整个仙界。”
黑甲忍着笑应道:“是!小的这就去办!保证让凌昊那老东西睡不着觉!”
萧烬又望向雪峰的方向,指尖凝聚出一缕魔气,化成一只小巧的灵雀。灵雀扑腾着翅膀,朝着仙界飞去,嘴里还叼着一颗小小的灵魔果——那是他特意留的,给师尊的小礼物。
“师尊,”他轻声说,声音里满是温柔,“三日后,我来接你。这一次,再也没人能把我们分开。”
风再次吹过两界山,带着魔域的甜香和仙界的灵气,像是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盛大婚事预热。
蜀山派的凌昊还在气急败坏地召集人手,想阻止这场“荒谬”的婚事;雪峰上的沈清弦,捡起地上的桂花糕,慢慢吃着,甜意从舌尖蔓延到心底;魔域的魔物们,正热火朝天地筹备着聘礼,灵魔果堆成了山,黑晶蜜装了满罐。
三界众生,无论仙魔,无论人妖,都在期待着三天后的到来。
没人知道这场婚事会引发怎样的风波,没人知道仙魔两界会不会因此彻底改变,更没人知道隐藏的天道真相何时会揭开。
但所有人都清楚,从萧烬在两界山喊出那句宣言开始,属于仙魔的旧时代已经结束,而一个由他和沈清弦共同书写的,充满未知与惊喜的新时代,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