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并非屋内的女鬼,也并非院外的邪修,而是……这栋小楼的屋顶,以及笼罩在院落上方的那个血色符文囚笼!
他要用最霸道的方式,强行破开这个邪阵!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传来!整个小楼剧烈摇晃,砖石瓦砾簌簌落下!屋顶被硬生生轰开了一个大洞!外面的阳光(虽然已是黄昏)和新鲜空气瞬间涌入,同时涌入的,还有院外那个穿着黑色斗篷、手持一个黑色铃铛、脸色惊骇的邪修的身影!
那血色符文囚笼,在“翻天印”的轰击下,如同玻璃般寸寸碎裂,化为缕缕黑烟消散。
囚笼被破,铃声戛然而止。
失去了邪阵的支持和催化,那狂暴化的女鬼发出一声不甘的哀嚎,身形急剧缩小,变回了原来那白衣女子的模样,瘫倒在地,灵体变得明灭不定,似乎随时会消散。
院外的邪修见势不妙,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黑烟,就欲遁走。
“想跑?!”玄霄子冷哼一声,正要追击,脸色却突然一白,身体晃了一下,显然刚才那一击“翻天印”对他的负担极大。
张闲连忙扶住他:“师父!你没事吧?”
玄霄子摆了摆手,喘了口气,看着那邪修遁走的方向,眼神阴沉:“无妨,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贫道已经在他身上留下了追踪印记!”
他走到那奄奄一息的女鬼灵体前,蹲下身,沉声问道:“说!你到底因何而死?魂魄中的那丝邪气从何而来?引你来此的邪修,你还知道什么?”
女鬼抬起头,空洞的眼睛里流下两行血泪,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发出的声音却极其微弱而断续:
“……岛……他们……在……找……一座……岛……”
“……黑色的……船……铃……声……”
话未说完,她的灵体便如同风中残烛,猛地闪烁了几下,彻底消散了。只留下那条廉价的项链,“啪嗒”一声掉落在灰尘中。
房间内一片狼藉,只剩下惊魂未定的张闲,若有所思的玄霄子,安静的小斌,以及三个依旧昏迷不醒的笨贼。
“岛?黑色的船?铃声?”张闲咀嚼着这几个关键词,看向师父,“师父,这又是什么新的阴谋?”
玄霄子没有立刻回答,他捡起那条项链,仔细感应着,眉头紧锁:“事情……似乎比我们想的还要复杂。这女鬼魂魄中的邪气,与之前所遇皆不相同,更古老,更……深邃。幽冥鬼王……黑色的船……岛……难道他们真的在寻找那个传说中的……”
他的话戛然而止,没有说下去,只是眼神变得更加凝重。
远处,似乎隐约又传来了那邪异的、若有若无的铃铛声,仿佛在预示着,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逼近。
破旧小楼内的战斗暂时告一段落。邪修遁走,地缚灵女鬼在留下关于“岛”、“黑船”、“铃声”的只言片语后彻底消散,只余下满室狼藉、昏迷的笨贼、安静的小斌,以及面色凝重的师徒二人。
玄霄子不顾自身损耗,强行施展“翻天印”破开邪阵,此刻气息略显微弱,但眼神却锐利如鹰。他蹲下身,捡起那枚掉落在地、看似廉价的项链,指尖泛着微光,仔细感应其上残留的气息。
“师父,你刚才说……传说中什么?”张闲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防止那邪修去而复返,一边忍不住问道。他扶着玄霄子,能感觉到老头儿手臂传来的轻微颤抖,心里暗骂这老家伙死要面子活受罪,却也不免有些担忧。
玄霄子没有立刻回答,他闭上眼,眉头越皱越紧,脸上的皱纹似乎都深刻了几分。半晌,他才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不定。
“麻烦了……”他低声自语,随即看向张闲,语气是少有的严肃,“徒弟,这次我们可能捅了个马蜂窝,不,是撞进了一个更大的蜘蛛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