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工坊飘着淡淡的栀子香 成彦蹲在地上整理进组的行李 母亲的旧布包放在最上面 里面裹着铜顶针和半块绣了一半的栀子布片 她指尖捏着布片边缘 把翘起来的线头轻轻按下去 像小时候母亲教她的那样 动作慢却细
“咔嗒” 一声 门锁转了 顾怀安推门进来 手里拎着个纸袋子 还冒着热气 “王婶说你爱吃巷口张记的桂花糕 刚出锅的 给你带了两盒” 他把袋子放在桌上 目光扫过行李 落在那个旧布包上 脚步顿了顿 “都收拾好了？”
成彦直起身 膝盖有点麻 她揉了揉腿 笑着点头 “差不多了 就差把剧本放进包里 —— 张导说进组要带纸质版 方便随时划重点” 她拿起桌上的剧本 扉页上张导的亲笔字已经被她摸得有点发毛 指尖停在 “登基戏注意情绪层次” 那句 突然皱了皱眉 “就是有点担心 到时候拍骑马戏 要是紧张忘词了怎么办”
顾怀安走过来 从口袋里掏出个小东西 递到成彦面前 是个小巧的木质书签 上面刻着朵小栀子 边缘还打磨得光滑 “我让木工师傅做的 把它夹在剧本里 忘词了就摸一摸 像你妈在旁边提醒你似的” 他说话时 指尖轻轻碰了碰成彦捏着剧本的手 她的手有点凉 还带着绣活留下的薄茧
成彦接过书签 指尖在栀子纹路上来回蹭 心里暖得发慌 她把书签夹进剧本 “骑马戏” 那页 抬头看顾怀安 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的行李 眼神里带着点没说出口的担心 “你是不是怕我在剧组不习惯？” 她故意调侃 想让气氛轻松点
顾怀安没否认 反而拉过把小凳坐下 从纸袋子里拿出块桂花糕 递到成彦嘴边 “剧组餐不一定合胃口 你又不爱吃太油的” 他看着成彦咬了口糕 嘴角沾了点桂花碎 伸手替她擦掉 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 “我跟张导助理问过了 剧组驻地离市区不远 只要我这边没紧急会议 就去探你”
“真的？” 成彦眼睛亮了 手里的桂花糕都忘了嚼 她想起上次练武术摔了 顾怀安第一时间送她去医院 还帮她跟教练沟通调整动作 “那你要是来 能不能带点王婶煮的糖水？剧组的汤太淡了 我怕喝不惯”
“没问题” 顾怀安笑了 眼角弯起个浅弧 这是成彦少见的放松模样 平时他总绷着一张脸处理工作 只有在工坊 才会露出点温柔 “还想要什么？我记下来 省得忘了” 他掏出手机 却没点开备忘录 反而看着成彦 等着她的答案
“我还想要……” 成彦顿了顿 低头看着母亲的旧布包 声音轻了点 “想要你帮我看看工坊的栀子树 我走了之后 王婶年纪大了 浇花不方便 你要是有空 就过来浇浇” 她说这话时 指尖攥紧了布包的带子 其实她更想说 “我会想你” 但话到嘴边 又变成了栀子树
顾怀安怎么会没听出来 他伸手拍了拍成彦的肩膀 力道不轻不重 刚好能让人安心 “放心吧 栀子树我会照顾好 等你杀青回来 保证让你看到满树的花” 他顿了顿 补充道 “而且我探班的时候 会拍栀子树的照片给你 让你知道它长得好不好”
这时 成彦的手机响了 是小雨发来的视频通话 她接起来 屏幕里立刻跳出小雨兴奋的脸 “彦姐！NFt 平台上的粉丝都在问你什么时候进组 还有人说要组团去探班呢！” 小雨举着平板 上面是粉丝的留言 密密麻麻的 “我跟他们说 有顾总去探班就够了 顾总肯定比他们会照顾人！”
成彦脸颊有点热 她下意识地看了眼顾怀安 发现他正看着屏幕 嘴角还带着笑 赶紧把话题岔开 “你跟粉丝说谢谢 让他们别担心 我会好好拍的” 挂了电话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小雨就是这样 什么话都敢说”
“她说得没毛病” 顾怀安拿起桌上的行李 帮成彦提起来 “我确实会好好照顾你” 他把行李放在门口 回头看向成彦 “进组那天我送你去 等拍第一场戏 我就去探班 带王婶的糖水 带张记的桂花糕 再带点你爱吃的草莓 —— 你上次说剧组附近没有水果店 对吧？”
成彦点点头 心里像揣了块温温的桂花糕 甜得发腻 她想起十年前 母亲去世后 她一个人在工坊里哭 是顾怀安送来热乎的粥 说 “以后有我帮你” 现在 他又要陪她开启新的征程 这种感觉 像母亲的绣线 把她的生活一点点缝得完整
“对了” 顾怀安突然想起什么 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 翻开 里面记着几行字 “我跟武术指导聊过了 你练剑花时手腕容易酸 他说可以带个护腕 我已经帮你买好了 放在行李侧袋里” 他指着行李 “还有 你怕黑 我给你带了个小夜灯 是栀子形状的 插在插座上就能亮”
成彦走到行李旁 拉开侧袋 果然看到个浅紫色的护腕 还有个小巧的夜灯 她拿起夜灯 按了下开关 暖黄色的光立刻亮了 照在她的脸上 像母亲当年在工坊里点的油灯 “顾怀安 你怎么什么都想到了？” 她的声音有点发颤 眼眶也红了
顾怀安没说话 只是走过来 帮她把夜灯放回行李里 动作轻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绣品 “因为我知道 你看起来坚强 其实心里还是会怕” 他顿了顿 目光落在成彦的脸上 “所以我会常去探班 让你知道 不管在剧组遇到什么事 都有我在”
两人站在工坊门口 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 巷口的路灯亮了 一盏接一盏 像铺在地上的星星 成彦突然想起什么 拉了拉顾怀安的袖子 “我们约定好 只要你有时间 就去探班 好不好？” 她的眼神很亮 像夜空里的星
“好” 顾怀安点点头 伸出手 跟成彦拉了拉钩 他的手很暖 包裹着她的手 “我跟你约定 只要我这边没紧急会议 每周至少去一次 要是拍重要的戏 我会多去几次 给你加油” 他说话时 指尖轻轻捏了捏成彦的手 像是在确认这个约定
成彦笑了 嘴角弯起个好看的弧度 她抬头看着顾怀安 发现他也在笑 眼神里的温柔 像工坊里的栀子香 慢慢漫开来 她知道 有了这个约定 就算在剧组遇到再难的事 她也不会怕 因为她知道 有人会带着她爱吃的桂花糕 带着母亲的牵挂 来看她
“对了” 成彦突然想起什么 “你探班的时候 能不能别穿西装？上次你去武术场 教练还以为你是来考察的 紧张得都忘了教动作” 她笑着调侃 顾怀安的西装总是笔挺 跟剧组的轻松氛围有点不搭
顾怀安愣了下 然后笑了 “好 我穿休闲装 跟你上次练骑马时穿的运动裤差不多 行了吧？” 他伸手揉了揉成彦的头发 动作自然又亲昵 “不过你要是在剧组偷懒 我可饶不了你 张导还等着我汇报你的表现呢”
成彦赶紧举起手 做了个 “保证” 的手势 “我才不偷懒呢 我要好好拍 等电影上映 带你去看 坐在第一排” 她的眼睛里闪着光 像在憧憬着未来的日子
顾怀安点点头 帮她把行李又整理了一遍 确认没有落下东西 然后拿起桌上的桂花糕 递了块给成彦 “再吃一块 明天就要进组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吃到这么好吃的” 他看着成彦咬着桂花糕的样子 心里突然觉得 这样的日子 很踏实
夜色越来越浓 工坊里的灯还亮着 两人坐在小凳上 聊着进组后的计划 聊着探班时要带的东西 聊着未来的电影 声音不大 却像绣线一样 把彼此的心意 一点点缝进这个温馨的夜晚 成彦知道 这个探班约定 不仅是一个承诺 更是她前行的勇气 有了顾怀安的陪伴 她的事业新征程 一定会走得更稳 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