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阳光和煦。晁夜提前十分钟到达市博物馆门口。他穿着简单的休闲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普通的文史爱好者。虽然本周无法使用『环境拟态』,但过去使用该能力时积累的观察和模仿技巧,让他依然能较好地收敛自身气息,融入环境。
苏晓已经等在门口,浅蓝色针织衫和白色长裙显得她清新又知性。
“晁夜,很准时呀。”她笑着打招呼,自然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苏晓。”晁夜点头回应,对这个称呼感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
两人绕过主馆,进入安静的资料库。在苏晓的介绍和张老师的允许下,他们开始研究那些古代祷文石板拓片。
苏晓指着残片上的 “灵犀符号”,指尖无意中碰到玻璃展柜 —— 柜面瞬间凝出一层薄霜(仅 0.5 秒就消失)。她自己没察觉,继续说道:“这个符号像是在‘吸收’周围的能量…”
晁夜的【痕检专家】捕捉到那瞬薄霜,又看了看苏晓泛红的指尖:“你平时手容易凉吗?”
“还好,就是偶尔会突然发冷。” 苏晓笑着摇头,没在意刚才的异常。
他越发觉得,“荆棘之眼”的技术可能与这些古老智慧存在某种扭曲的继承关系。
正当他沉浸其中时,口袋里的加密手机轻微震动——是“螺丝”的紧急通讯。
晁夜对苏晓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没关系。”苏晓理解地点点头。
晁夜走到僻静角落接听。
“晁夜!”“螺丝”的声音紧张而急促,“碎片找到了!但有麻烦了!我们触发了至少三道反向追踪警报!对方反应极快!我虽然启动了最高屏蔽,但最多只能维持12小时!12小时后,他们很可能物理突袭!”
晁夜的心猛地一沉。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需要什么才能在被发现前完成提取?”他强迫自己冷静。
“需要最高精度的量子频谱分析仪和顶级隔离环境!只有国家级实验室或‘星烁’自己的研发中心有!我们现有的设备不行!”“螺丝”语速飞快。
国家级实验室?星烁中心?晁夜的思维在『思维殿堂』内疯狂推演,但所有硬闯或窃取的方案风险都高到无法接受。时间太紧了!
他本体权限和能力无法直接解决这个层面的危机。
必须升级!
“情况超出我的处理权限。”晁夜对着通讯器,声音低沉而果断,“我将立即向‘判官’大人汇报此事,申请紧急授权和指示。保持屏蔽,等待进一步命令。”
“明白!”‘螺丝’立刻回应,语气中带着对更高层级的敬畏和期待。
晁夜挂断电话,回到了长条桌旁。他需要先稳住苏晓,并寻找可能的合法途径,这依然是当前最快且风险最低的选择。
苏晓抬起头,关切地问:“没事吧?看你接完电话脸色更严肃了。”
“一点突发状况,”晁夜勉强笑笑,顺势将话题引回,“看到这些古老的‘精神力量’记载,我在想,现代科技有没有设备能检测甚至量化这种‘情绪签名’呢?比如非常精密的频谱分析装置?”
苏晓眨了眨眼,觉得这个问题很有趣:“量化情绪签名?听起来很科幻…不过,馆里去年和市理工大学物理实验室合作时,用的那台高精度激光光谱仪,好像就能捕捉极其微弱的光子能量变化…不知道对‘情绪能量’有没有用…”
市理工大学物理实验室!高精度设备!
晁夜心中一动,追问道:“那样的实验室,如果有一些特别的、可能蕴含特殊能量的古物,能不能申请做个检测?就当是探索性的研究?”
苏晓很认真地思考起来:“正式申请流程很长…不过…”她眼睛一亮,“我有个学长就在那个实验室读博,还是个小组长。我私下问问他,能不能今晚‘借’用一下设备几个小时?就说是馆里急需的加急检测?”
晁夜心中权衡。这仍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但他不能再以本体身份深入冒险。
“这…会不会太麻烦?而且有风险吧?”他故作迟疑。
“学术探索总有变通嘛!等我消息!”苏晓却很热心,走到一边去打电话了。
几分钟后,她笑着回来:“搞定啦!学长正好今晚在实验室赶数据,答应帮我们悄悄用两小时!晚上十点,实验室侧门见!”
“太好了,真是太谢谢你了,苏晓。”晁夜真诚道谢。这条线必须保留,作为备用方案。
离开博物馆后,晁夜立刻返回安全屋。他需要以“判官”的身份介入。
他拿出那枚冰冷的“判官”生物模板,集中精神。
『万象无面』——启动!
熟悉的骨骼肌肉调整感传来。几分钟后,镜中已是那位眼神冰冷、不怒自威的“判官”。
他连接与“螺丝”的加密频道,声音变得低沉而充满压迫感:
“cS-01。”
“判官大人!”“螺丝”的声音立刻变得无比恭敬,“您已知悉情况?”
“嗯。”“判官”冷冷道,“情况危急,我已授权你,动用一切必要非致命手段,确保碎片安全直至分析完成。必要时,可启用‘迷雾’协议混淆对方追踪。”
“明白!感谢您的授权!”“螺丝”仿佛有了主心骨。
“另外,”“判官”继续下达指令,“你提及的设备获取困难。现有一条潜在途径:通过市博物馆渠道,今晚十点可能接触理工大学物理实验室设备。但此途径存在不确定性和潜在风险。你需同步准备第二套应急方案:调查该实验室安保系统弱点,准备备用潜入路线及设备快速拆卸转移方案。一旦民间途径失败或暴露,即刻启动备用方案,强取设备核心模块。”
“是!判官大人!我立刻着手准备!”“螺丝”毫无迟疑地接受命令,这种高效且果决的作风让他兴奋。
短暂沉默后,“螺丝”再次开口,语气略带试探:“判官大人…此次行动风险极高,对方反应速度远超预期,显示出极强的技术反制和组织能力。单凭我目前的资源和技术支撑,应对此种程度的对抗,恐有力未逮…是否需要…向组织申请,临时调动其他领域的专家支援?
“判官”沉默了片刻,仿佛在评估。事实上,晁夜在思考是否该让“螺丝”引入新的虚构成员来分担压力和增强可信度。
“你的建议值得考虑。”“判官”最终缓缓道,“我会向‘枢机’汇报,评估派遣‘结构师’临时协助的可能性。但在指令到达前,按现有计划执行。”
“结构师”!又一个听起来就极专业的高层代号!“螺丝”心中大定:“明白!期待‘结构师’大人的支援!”
通讯结束。
“判官”解除伪装,变回晁夜。他感到一阵疲惫,但思路清晰了许多。
通过“判官”的身份,他成功提升了响应等级,给了“螺丝”更大权限,制定了双线计划(苏晓线+强攻备用线),甚至为引入新的“夜骸”成员埋下了伏笔。
今晚的行动,将至关重要。
他看着窗外渐沉的夕阳,眼神锐利。
无论是借助苏晓的善意,还是动用“螺丝”准备的暴力手段,他都必须拿到那个波频样本。
这不仅是技术的较量,更是意志的比拼。
夜幕,即将成为最好的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