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终南山地界,一路西行,虽有周伯通这只“人形哈士奇”上蹿下跳。
让林翊的“二人世界”梦想彻底泡汤,但不得不说,旅途也因之充满了意料之外的“活力”。
这一日,众人行至一处通往西北方向的官道岔口,正准备寻个地方打尖歇脚,却见前方烟尘微起,一队人马正逶迤而来。
那队人马人数不多,约莫十余人,却个个精气内敛,步履沉稳,显然都是好手。
为首两人,一男一女,男子身材魁梧,面容敦厚,眉宇间自带一股凛然正气;女子身着淡黄衣衫,巧笑倩兮,眼波流转间透着说不尽的灵秀与智慧。
不是郭靖、黄蓉夫妇,又是何人?
他们身后,还跟着几名丐帮弟子,以及一个东张西望、穿着水绿色衫子的俏丽少女,正是曲非烟。
“大哥!”
一声清脆又带着无限惊喜的呼唤划破空气。
曲非烟眼尖,远远就认出了那一袭黑衣、身姿挺拔的林翊。
她像一只欢快的小鹿,全然不顾形象,施展轻功,带起一阵香风,飞快地越过郭靖黄蓉,直扑过来,眼看就要像树袋熊一样挂到林翊身上。
林翊见她扑来,下意识地想躲,但看到小姑娘那亮晶晶、充满依赖和喜悦的眼睛,心中一软,还是任由她抓住了自己的胳膊。
曲非烟紧紧抱着林翊的手臂,仰着小脸,叽叽喳喳如同出谷黄莺:“大哥!可算找到你们了!
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我和郭大侠黄帮主在附近办完事,正想绕道去终南山看看情况呢,没想到在这里就遇上啦!
咦?这个白胡子老爷爷是谁?看起来好好玩的样子!”
她连珠炮似的话语,瞬间打破了相遇的沉静,也精准地给周伯通贴上了“好玩”的标签。
周伯通本来正蹲在路边研究一株狗尾巴草,琢磨着怎么用空明拳的劲力让它摇得更欢快,听到曲非烟说他“好玩”。
立刻抬起头,眉开眼笑,觉得这小姑娘很有眼光,比全真教那些木头疙瘩弟子强多了。
此时,郭靖和黄蓉也已走上前来。
郭靖见到林翊,脸上露出真诚而带着几分敬重的笑容,抱拳行礼,声音洪亮:“林兄弟!别来无恙!
襄阳一别,听闻兄弟又在终南山仗义出手,助全真教清理门户,郭某佩服!”
他目光扫过林翊身边的小龙女,也客气地点头致意。
当他的目光落到正拿着狗尾巴草试图逗弄曲非烟的周伯通身上时,神色立刻变得无比恭谨,上前一步,竟是执晚辈之礼,深深一揖:“晚辈郭靖,拜见周老前辈!”
他虽然师承江南七怪,但全真教的马钰传过内功根基,可以说渊源颇深,对这位中神通的师弟,自然是尊敬有加。
周伯通正玩得开心,被郭靖这郑重一拜弄得有点莫名其妙,挥了挥手中的狗尾巴草,随意道:
“哦,是你啊,起来起来,不用多礼。你师父们还好吧?”
他心思根本没在这上面,敷衍了一句,又继续去研究怎么让狗尾巴草跳舞了。
黄蓉则是一双妙目在林翊、小龙女以及行为古怪的周伯通身上转了转。
最后落在林翊脸上,唇角弯起一抹狡黠而又带着了然的笑意,声音清脆:
“林大侠,龙姑娘,看来你们这趟终南山之行,收获不小啊。
连周老前辈都被你们‘请’出山了?”
她特意在“请”字上加重了语气,显然猜到了过程绝非寻常。
林翊无奈地笑了笑,简单将终南山发生的事,包括尹志平、赵志敬的丑事,以及周伯通如何“大义灭亲”、整顿门风,最后又如何死皮赖脸跟来的经过说了一遍。
他言辞简练,但其中惊心动魄与啼笑皆非之处,却让郭靖听得浓眉紧蹙,愤慨于门下败类之余,又对周伯通的“明理”深感敬佩。
而黄蓉则是听得妙目连闪,不时发出银铃般的轻笑,尤其是听到周伯通要林翊当掌教以及后来的“约法三章”时,更是笑得花枝乱颤。
“周老前辈真乃性情中人!”
黄蓉笑罢,由衷赞道,随即看向林翊,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和真诚的赞赏,“林大侠此番,可算是帮全真教拔除了一大毒瘤,更是间接为武林正道稳固了根基,功德无量。
这‘逍遥大侠’的名号,如今可是越发名副其实了。”
她消息灵通,显然已经知晓了林翊名号的变化。
林翊摆了摆手,谦逊道:“黄帮主过奖了,恰逢其会罢了。”
他看向郭靖黄蓉,“郭大哥,黄帮主,你们这是要返回襄阳?”
黄蓉摇了摇头,收敛了几分笑意,正色道:“襄阳那边有吕文德将军和几位长老坐镇,暂时无碍。
我们此行是去了北边一趟,处理了一些丐帮事务,也探查了些蒙古人的动向。
如今正要南下,去江南处理些帮务。”
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异彩,对林翊道:
“说起来,林大侠,你们此行若是没有固定去处,不妨关注一下西边的动静。”
“西边?”林翊心中一动,想起了昨晚周伯通提到的“星陨之地”,以及那卷兽皮星图隐约指向的西方。
“不错,”黄蓉点头,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八卦和分析的口吻,“最近江湖上最大的热闹,恐怕要属西夏国了。
听说西夏皇帝发了英雄帖,广邀天下青年才俊,要为他们的公主遴选驸马!
场面搞得极大,不仅中原各派,连吐蕃、大理、西域,甚至一些草原部落都有人动身前往。
这趟浑水,可是深得很呐。”
西夏招亲?
林翊眉头微挑,立刻想起了之前在路上隐约见过的西夏使团仪仗。
他原本只是觉得可能是个普通的政治联姻,但结合黄蓉的语气和这广发英雄帖的架势,似乎没那么简单。
一个公主招亲,何以引得天下瞩目,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这其中,是否隐藏着什么阴谋?
或者,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机缘?
比如……与他正在探寻的“世界真相碎片”有关?
还是说,又有什么“意难平”的剧情等着他去“修正”?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小龙女,小龙女依旧神色清冷,仿佛对什么公主招亲毫无兴趣,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如同空谷幽兰。
然而,有人却对“热闹”两个字反应极大。
“热闹?!招亲?!好玩吗?!”
原本还在跟狗尾巴草较劲的周伯通,耳朵如同装了雷达般瞬间捕捉到了关键词,猛地抬起头。
扔掉手里的草,像个炮弹一样冲到黄蓉面前,眼睛瞪得溜圆,连珠炮似的发问:
“是不是有很多人打架?有没有好吃的?
有没有好玩的游戏?公主漂亮吗?
比龙姑娘还漂亮吗?”
他这一连串问题,问得黄蓉都有些哭笑不得。
郭靖更是无奈地摇头,对自己这位辈分极高的师叔祖的孩子心性毫无办法。
曲非烟也立刻来了精神,摇晃着林翊的胳膊,眼巴巴地恳求道:
“大哥!大哥!我们去西夏看看吧!肯定很热闹!
我还没见过公主招驸马呢!
带我去嘛!我保证乖乖的,不给你和龙姐姐添乱!”
她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渴望,让人难以拒绝。
林翊看着眼前一脸兴奋、跃跃欲试的周伯通,和满眼期待的曲非烟。
再想到黄蓉话语中透露的不寻常,以及自己心中对西方线索的探寻,一个念头逐渐清晰起来。
他嘴角慢慢勾起一抹饶有兴味的弧度,目光仿佛已经穿越了千山万水,看到了那片即将风云汇聚的西夏土地。
看来,这趟西夏之行,是非去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