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山贼上门，柳逢春脸都吓白了，阿土直接躲到了野猪身后。只有李昂，眼睛亮得跟探照灯似的，仿佛来的不是打家劫舍的土匪，而是上门送钱的财神爷。
“都慌什么！这是送上门的业绩！”李昂搓着手，兴奋得直踱步，“快！把咱们的皮甲和箭矢都摆出来！摆整齐点！要有气势！野猪兄，你站前面，展示一下咱们产品的……威慑力！”
野猪面无表情地扛起他那根粗壮的木矛，像尊门神一样杵在了洞口水帘后面，肌肉贲张，杀气腾腾。
李昂则整理了一下他那身细棉布长衫（跑路时都没舍得扔），深吸一口气，脸上挂起职业假笑，掀开水帘，走了出去。
洞外，果然站着七八个彪形大汉，个个手持钢刀，面目凶恶，为首的是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独眼的壮汉，一看就是手上沾过血的狠角色。
那独眼龙看到从瀑布后面突然钻出个穿着长衫、一脸笑意的红毛，愣了一下，随即狞笑道：“哟呵？这鬼地方居然还藏着个小白脸？识相的，把值钱的东西和女人交出来！不然老子把你这身细皮嫩肉剁了喂狼！”
李昂心里骂了句“你才小白脸，你全家都小白脸”，脸上笑容却越发和煦：“诸位好汉，远道而来，辛苦了。在下红毛真人，在此清修。不知各位好汉光临寒舍，有何指教？”
独眼龙被李昂这文绉绉的腔调搞得有点懵，晃了晃手里的刀：“指教？指教你妈！抢劫听不懂啊？！”
“抢劫？”李昂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即恍然大悟，“哦——明白了！诸位好汉是看上了我们这里的……特色产品？”
“产品？”独眼龙和他身后的小弟们面面相觑，这红毛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李昂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来来来，各位好汉里边请！看看我们最新款的‘黑风牌’防身皮甲和‘穿杨箭’！绝对物超所值，是各位行走江湖、拓展业务的必备佳品！”
山贼们将信将疑地跟着李昂走进水帘洞。一进去，就看到如同铁塔般矗立的野猪，以及旁边木架上挂着的几件皮甲和摆放整齐的箭矢。
野猪那非人的压迫感让几个山贼下意识地握紧了刀柄。
独眼龙也是心里一凛，但面上强装镇定，指着那些皮甲和箭矢：“就这些破烂玩意儿？你想用这个打发我们？”
“破烂？”李昂拿起一件皮甲，用手弹了弹（发出沉闷的响声），“好汉，您摸摸这质感！上等野猪皮鞣制，关键部位三层加厚！寻常刀剑难伤分毫！再看看这箭！三棱破甲箭头，放血槽设计，保证一箭下去，神仙难救！”
为了增加说服力，李昂对阿土使了个眼色。阿土战战兢兢地拿起一件皮甲挂在一旁的木桩上。
李昂拿起一把看起来最结实的木弓，搭上一支“穿杨箭”，对着皮甲，运足力气拉弓……
弓弦发出痛苦的呻吟，箭矢软绵绵地飞出去，“啪”地一下撞在皮甲上，然后掉在了地上。
山洞里一片寂静。
山贼们：“……”
李昂面不改色，干咳一声：“咳咳……演示员今天状态不佳。野猪兄，你来给各位好汉展示一下！”
野猪瞥了李昂一眼，放下木矛，拿起他自己的那张硬弓，随手从箭袋里抽出一支箭（甚至没看是不是李昂做的），搭箭，拉弦，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
“嗖——噗！”
箭矢如同闪电般射出，精准地钉在了皮甲的心脏位置，箭杆没入大半，尾羽剧烈震颤！
所有山贼倒吸一口凉气！这力道！这准头！
独眼龙的眼睛也亮了一下，但嘴上还是不屑：“哼，箭法是不错，但这皮甲也太不经射了！”
李昂赶紧道：“好汉明鉴！这恰恰说明我们的箭矢威力巨大啊！而且，您想，两军对垒，或者……呃，业务拓展时，您穿着我们的皮甲，对方的箭射过来，叮叮当当被挡住；您拿着我们的箭射过去，一箭一个小朋友！这优势，不就出来了吗？”
独眼龙摸着下巴，似乎有些意动。他走到那件被射穿的皮甲前，摸了摸箭孔周围，发现皮甲确实很厚实，只是野猪的力量太变态。
“你这皮甲和箭……怎么卖？”独眼龙问道。
李昂心中狂喜，面上淡定：“皮甲，五两银子一件。箭矢，一百文一支。量大从优！”
“五两？！你怎么不去抢？！”独眼龙瞪大眼睛。
李昂笑容不变：“好汉，话不能这么说。我们这是保命的东西，值这个价！您想想，您和兄弟们穿上我们的皮甲，拿着我们的利箭，下次再去……拓展业务，成功率是不是更高？风险是不是更低？这等于是在给您的团队上保险啊！五两银子买一条命，贵吗？”
独眼龙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觉得好像有点道理，但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身后一个小弟凑过来低声道：“大哥，这红毛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咱们上次跟黑风寨火并，好几个兄弟都挂彩了，要是有这皮甲……”
独眼龙沉吟片刻，看了看野猪那威慑力十足的身影，又掂量了一下李昂的话，最终一咬牙：“行！先来十件皮甲！一百支箭！要是好用，以后长期要！”
李昂强忍着仰天长笑的冲动，一脸“您真有眼光”的表情：“没问题！柳兄，记账！阿土，给好汉们打包！”
【叮！成功完成首单军火交易，客户群体精准定位。获得成就“死亡商人”。奖励：《谈判技巧：如何把梳子卖给和尚》一本。】
李昂看着手里那本散发着佛门清香（？）的书，嘴角抽了抽。这系统给的奖励，真是越来越跨界了。
最终，李昂收入五十两银子，外加十两银子的订金（独眼龙没带够钱，说明天来取货时付清）。山贼们扛着皮甲和箭矢，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看着山贼们消失在密林中，柳逢春才敢大口喘气，擦着冷汗：“大……大佬……我们真的把东西卖给山贼了？这……这可是资敌啊……”
李昂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柳兄，你这思想太僵化了！我们这叫满足市场需求！山贼也有追求装备更新换代的权利嘛！再说了，他们拿了我们的装备，去跟别的山贼火并，这叫……促进山寨兼并，优化行业结构！是好事！”
柳逢春：“……”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已经碎成了分子状态。
有了这第一单成功交易，李昂信心爆棚。他决定主动出击，拓展客户！
他让野猪带着他，在附近山脉里转悠，专门寻找那些“有活力的社会组织”（山贼窝点）。
接下来的几天，李昂充分发挥了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和强大的忽悠能力，接连“拜访”了三个大小不一的山寨。
面对不同的山贼头子，他采用了不同的营销策略：
对谨慎多疑的，他就让野猪表演“胸口碎大石”（其实是野猪用胸膛硬接木棍，毫发无伤），展示皮甲的防御力。
对崇尚暴力的，他就让野猪表演“百步穿杨”（一箭射穿百步外悬挂的铜钱），展示箭矢的精准和威力。
对抠门小气的，他就大谈“性价比”和“长期投资”，算一笔“装备升级后业务收入增长”的账。
甚至还有一个山寨老大，对李昂的红毛产生了兴趣，问他是不是什么隐世高手。
李昂神秘一笑，捋了捋红毛，高深莫测道：“此乃修炼‘烈焰纯阳功’所致，功成之日，赤发冲冠，真气如火……不过此功凶险，非大毅力者不能练，劝老大还是专心发展事业为好。”
那山寨老大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当即买了二十件皮甲，还多给了五两银子的“咨询费”。
【叮！成功将个人形象融入产品营销，实现品牌价值提升。获得成就“形象代言人”。奖励：假发一顶（烈焰红色，自带飘柔效果）。】
李昂看着手里那顶如同火焰般绚烂的假发，感觉自己的审美受到了挑战。
靠着这些“暴力营销”，黑风军工的生意居然做得风生水起，订单络绎不绝。水帘洞里堆满了银子和各种以物易物换来的物资（比如粮食、盐巴、甚至还有几坛劣酒）。
李昂甚至开始规划产品线升级，琢磨着是不是该研究一下“黑风牌”制式钢刀了……
然而，就在他沉浸在“军火大亨”的美梦中时，麻烦再次找上门。
这天，之前那个独眼龙，带着几十号人，怒气冲冲地围住了水帘洞！
“红毛骗子！给老子滚出来！”独眼龙在外面咆哮，“你那什么狗屁皮甲！根本挡不住刀砍！老子的兄弟穿着你的皮甲去收账，让人一刀就捅穿了！现在人还躺着呢！赔钱！不然老子烧了你的破洞！”
李昂心里咯噔一下！我操！质量问题爆发了？！
他硬着头皮走出水帘洞，脸上堆笑：“龙哥，消消气，怎么回事？慢慢说。”
独眼龙指着身后一个被搀扶着、胸口缠着渗血布条的小弟：“看见没！这就是穿了你那五两银子的宝贝皮甲的下场！对方就普通一把砍刀，直接捅穿了！你这皮甲是他娘的纸糊的吗？！”
李昂凑近看了看那皮甲上的刀口，又摸了摸材质，心里顿时明白了——这他妈是阿土最早做的那批次品之一，皮子没鞣制好，硬度不够！估计是发货的时候搞混了！
他心里骂娘，脸上却稳如老狗，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龙哥！误会！天大的误会啊！”
他拿起那件破损的皮甲，指着上面的一个不起眼的标记（他自己刚偷偷用指甲划的）：“您看！这里有个‘次’字标记！这是我们内部的次品标识，是用来回收销毁的！肯定是下面的人搞错了，把这件次品当正品发给您了！这是我们的重大失误！”
独眼龙将信将疑：“次品？”
“对啊！”李昂一拍大腿，“我们的正品皮甲，那都是经过严格质检的！绝对不可能被普通刀剑轻易刺穿！龙哥，您想想，野猪兄那力道射出的箭都能挡住大部分，何况普通刀砍？这绝对是次品！”
他不给独眼龙思考的时间，立刻对洞内喊道：“阿土！把咱们库房里那件‘镇店之宝’——超级加强版皮甲拿出来！给龙哥赔罪！”
阿土抱着一件看起来更厚实、针脚更密（其实是柳逢春最近手艺有长进）的皮甲跑出来。
李昂接过皮甲，递给独眼龙：“龙哥，这件是我们最新研发的‘黑风二代’重型皮甲，原价十两！今天免费送给您，就当是赔罪和补偿！另外，您兄弟的医药费，我们全包了！再赔您十两银子汤药费！您看如何？”
独眼龙看着那件明显高级不少的皮甲，又看了看李昂诚恳（？）的眼神，心里的火气消了一半。他接过皮甲，摸了摸厚度，感觉确实不错。
“哼，这还差不多！”独眼龙脸色稍霁，“下次再敢以次充好，老子绝饶不了你！”
送走了心满意足（又得了一件好皮甲和十两银子）的独眼龙，李昂抹了把冷汗。
“妈的……质量是企业的生命线啊……”他深刻反省，“阿土！从今天起，建立严格的质量追溯体系！每件产品都要打上编号和质检员名字！谁出的问题，扣谁工钱！”
阿土苦着脸点了点头。
【叮！成功处理重大产品质量危机，并实现客户关系维护。获得成就“危机公关大师”。奖励：ISo9001质量管理体系认证证书（伪造版）。】
李昂看着手里那张金光闪闪、全是洋文的证书，感觉这系统的奖励越来越敷衍了。
经过这次事件，李昂加强了质量管理，黑风军工的口碑算是勉强维持住了。但他也意识到，光靠皮甲和箭矢，产品线太单一，而且容易出质量问题。
得搞点技术含量更高的东西！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那本《土法炼钢入门》。
也许……是时候点亮“炼钢”科技树了？
不过，在这之前，得先解决燃料和矿石的问题……
他看向野猪，露出了一个“你懂得”的笑容：
“野猪兄，这附近……有没有那种黑乎乎的、能烧的石头？或者……亮晶晶的、硬邦邦的矿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