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你从前说话可不是这个论调。”
蒋献嗤笑一声:“从前?从前你是江少啊,在你身边混,当然要顺着你说话,说你爱听的话、做你顺眼的事,出去玩,也要可着你的喜好。
就像我刚才说的,你在那个地位上,身边就全是志同道合的人。
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宁哥,你该清醒一点了。”
沈宁低低的笑:“你觉得我的情况不一样了,所以不用再压抑着天性陪我玩,把见面的地方约在这个我明显会反感的地方,再三强调我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了,应该夹着尾巴做人?”
蒋献半躺着,听到他愚蠢的把话挑明了说,又嗤笑一声:“要不说你啊,傻得可怜,这么点事还看不明白。
你看最近以前那帮捧着你的人联系过你么?你不会以为他们是要修身养性了吧?
他们是在把你踢出这个圈子啊。
至少我现在还肯带你玩儿,你居然连这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沈宁脸上完全看不出喜怒:“如果我聪明些,是不是应该心照不宣的跟你把位置对调过来,讨好着你些,顺着你说话,让你把从前在我面前受的委屈都讨回来?”
蒋献的脸色变了变,轻轻坐起了身:“江宁,我给你面子,你是一点也不要啊,就非要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对你可没有好处。”
沈宁轻轻的笑:“面子?面子这东西是自己挣的,可不是别人给的。
从前我没求着你来讨好我,你顺着我说话也好,迁就我做事也好,所做的一切都有自己的目的。
既然有目的,就应该谢谢我给了你献殷勤的机会,又何必觉得委屈?”
2103有些傻眼,【宿……宿主,你出门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是说不要得罪小人吗?干嘛老刺激他,专往他痛处戳?】
眼看着蒋献红着眼睛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沈宁百忙之中还能回它一句,
【哦,教你一句话:随机应变。
如果对面是个人,应付一下很有必要,但这种人都不是的,退让一次,只会让他蹬鼻子上脸。】
2103刚想说宿主英明,就听自家宿主叹了口气,【其实说穿了,道理是道理,事实是事实。
道理是很有道理,但能不能做到就不一定,事实就是我不喜欢受气。】
2103顿时有些亢奋,【宿主威武!刚才我还替你委屈呢!
个蠢东西,他还想当个上位者了,干他丫的!】
蒋献不知他在忙什么,彻底冷下脸:“江宁,你以为你还是从前那个高高在上的江少么?事到如今,你还想在我的面前拿架子,是不是有点不懂事了?”
沈宁动都没动:“你的那些讨好手段我懂不了,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蒋献看着他那副淡然的样子,不知怎么突然就破防了,猛的朝他扑去:
“操!你踏马清高什么啊!一个冒牌货,压根不是江家的种,还跟我装大爷!
我今天就要看看我踏马办了你,谁还能替你出头!”
沈宁面色冷淡的看着他扑过来。
一个醉鬼的攻击对别人可能是灾难,可在沈宁的眼中跟慢动作丧尸没什么区别,他等着蒋献扑过来了,才一抬腿,一脚将人踹飞。
“砰”的一声,蒋献的身体像个大沙袋一样撞在了墙上。
他捂着肚子,整个人蜷成了一只虾米,干呕了两声,直接吐了。
沈宁眉头嫌弃的皱起,起身就想走人。
蒋献吐完,反倒舒服了许多,竟又顽强的爬了起来:“江宁!你还想跑!”
沈宁嫌他脏,实在不想再打他,但他这样张牙舞爪的扑过来,也是没办法,只能勉为其难的挑着相对干净的胸腹处又补了一脚。
只是他心里膈应,下脚不重,蒋献又呕了一声,竟然又爬了起来:“江宁,我今天一定要……”
沈宁真的烦躁了。
这人怎么像个打不死的僵尸一样。
这具身体没练过,还是太弱了,力度不行。
他正要拼着脏,一拳彻底放倒此人的时候,2103突然开口,【宿主!秦宴来了!就在外面!】
沈宁无声的放下了手,扬声道:“蒋献!你干什么?!疯了吗?!”
蒋献听着他几乎算得上是示弱的话,顿时鸡血上头,连肚子上的痛楚都不明显了,直愣愣的冲过来:“现在才求饶?晚了!”
与此同时,包厢门“砰”的一声被踢开。
蒋献被沈宁两脚踢叛逆了,扑向他几乎成了执念,而这一次沈宁没再抬脚。
他眼看着就要扑到人,还未来得及狂喜,就被从侧边来的一脚再次踹飞!
他扑倒在地,扑腾着想要起来,但他连挨三脚,哪怕他是个有执念支撑的战士,也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然而这竟还不算完,一个高大的身影袭来,他的身前被一片阴影笼罩,随即脸上就重重的挨了一拳,顿时眼冒金星。
2103呆呆的看着突然闯进来的秦宴一脸暴怒的拳拳暴打蒋献,有些张口结舌,【宿主……男主他哥……是不是疯了?】
久久没有听到宿主的回答,它回头一看……豁!
只见沈宁柔弱而绵软的半躺在沙发上,手边是没喝完的半瓶酒,白皙的脸是微微泛起粉红,眼神迷离,看起来无助又可怜。
2103的心受到了爆炸般的惊吓,使它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宿主你怎么了宿主!是不是那个姓蒋的王八蛋给你下药了宿主!宿主你挺住!我去商场给你换解毒丹!】
沈宁无语,【安静些,我没事!】
就在2103愣神之际,沈宁发出微弱的声音:“秦哥……”
秦宴听到他的声音,马上丢开鼻青脸肿不省人事的蒋献,起身大步走到沈宁的面前,看着他的样子,心疼得像是被生抓出来了一样,一时竟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你怎么样?还起得来吗?”
沈宁用带着朦胧波光的眼睛看向他,格外殷红的唇轻轻颤抖:“能……”
他说着,手肘撑着沙发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但还未站直就又向后摔去。
秦宴连忙伸手抱住了他,闻着他身上的酒气,眼神如刀锋一般从地上死狗一般的蒋献身上划过,口中说出的话却是温柔如水:“没事了,我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