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碎领主挥手，正待吞没林亦的空间裂痕忽然一滞，顿在半空无法再进一步。
它的时间被固定在了这一刻。
锁链恶魔不用领主命令，一脚踹开发狂挣扎的林亦，数条锁链代替它没入裂缝之中。
“哎呀，失算了。”阿发斯灵巧地避开锁链，拍了下手，屏蔽恶魔对异能的感知。
失去主人指使的锁链接连砸向地面。
房内再度安静了下来，关娘脸色却不怎么好看，她看到了鱼贯而入的恶魔包围住了裂缝。
而现在在场的人中没有能够救出林亦的异能者。
甚至就连最强的小丑都被圣碎领主的异能克制。
根本不理解关娘的急迫，阿发斯还有闲心询问沈霖，“圣碎领主的死亡是怎样的画面？”
沈霖抿唇不语，他凝视着通往地狱的空间通路，抬步迎了上去。
他说，“我看到了自己。”
伸出的手顿住，因这一秒的错愕，关娘没能拦住沈霖，就这么看着他踏入裂缝之中，她下意识抬脚跟了上去。
阿发斯拦下了她，没事人似地邀请她，“下午茶喝格米泡的红茶怎么样？”
围观一切，没有产生一丝情绪波动的格米瞥了眼沈霖消失的背影，收回身旁溢出的灰雾。
“我不会。”
眼前惬意的对话和另一边面临的绝境割裂，关娘神情扭曲，“给我一个解释。”
她的脚尖始终冲着那道裂缝，仿佛下一秒就会不顾一切地冲进去。
“相信沈霖的预言吧，”阿发斯解开袖口纽扣，似要亲手为关娘泡制红茶。
“他选择的未来从未有误。”
不知想到什么，阿发斯发出一声短促的低笑，“毕竟我可是很努力地在为他创造能实现正确未来的条件。”
他小声嘀咕，“也不知道他那次预言为什么会看到林亦，想要从你们的保护下让林亦亲自走进圣碎山脉可是废了我们好大一番功夫。”
关娘猛地站起，这句话能够解析出的意味杂乱，且令人胆寒。
她不明白这句话真正的含义。
阿发斯没有留给她解答的时间，哼着悠扬的曲调向厨房走去。
“真是让人愉悦的实验。”
关娘眨了下眼睛，就在这几秒间，沈霖出现在她眼前。
纤弱到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少年独自面对星罗棋布的恶魔们，他面不改色，甚至脸上还带着温软的笑意。
就好像在他面前的不过是一群普通的牲畜。
这样的镇定和无畏，令圣碎领主产生了好奇，它不是第一次看到人类面对它时不慌不忙的姿态。
但它还是第一次见到在团团包围下还能笑出来的人类。
本就不打算弄脏卧室，圣碎领主七个头颅围在一起，试图探寻沈霖的内心。
它看到了一片黑暗。
一颗头颅砰的一声瞬间炸裂，浓稠的黑色血液覆盖住无数血瞳，另外六颗头颅诧异惊怒，看着沈霖的眼中带上了杀意。
就在圣碎领主头颅爆炸的同时，沈霖蹲到林亦身旁，白着脸朝锁链恶魔看了一眼。
仅一眼，血肉炸裂的噗嗤声响起。
挣脱束缚，林亦看也没看沈霖一眼，伸手就掏向身旁恶魔的心脏。
沈霖深感欣慰，男主终于不再撕裂恶魔躯体，或是撕咬恶魔，剩下的只需要担忧头颅爆炸能不能过审。
“系统，这种程度应该可以过审吧。”
[画面评定中]
[黑白画面勉强通过]
连这种都能通过啊。
沈霖不太理解所谓审核的具体标准，在他看来爆头和撕裂躯干的血腥程度大差不差。
不过在这种时候他也没功夫深度探究下去。
圣碎领主已然盯上了他。
他能抽出时间询问系统也正是因为他的时间被停滞了。
因精神力强大，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时间在走动，可他的躯干却是停滞的，心脏也停止了跳动。
奇妙的体验，但显然长时间躯干和意识认知分裂，等待他的绝不会是好的结局。
无法转动视线，沈霖只能摸索着感知圣碎领主的精神力，试图引导它再度进入他的意识世界。
与此同时，林亦根本没发现被他挡在身后的沈霖站在裂缝前一动不动，他双眸赤红，垂涎地扫视身前众恶魔。
男主的优势开始显露，林亦无痛无痒，无视所有精神类攻击，即便半个身体都被业火炙烤，也能带走几只恶魔的性命。
甚至只要他解除恶魔化，所有伤势都将化为虚无。
而就在这时许久未能上线的漫画意识找到了肃清沈霖，利用沈霖推动剧情的机会。
对于恶渊来说，重要角色的死亡也是剧情高潮一环。
沈霖心神一动，突然扑向他的恶魔头部轰然炸裂。
这一次他无法避开喷溅而来的黑血，即便时间停滞，他好似也闻到了浓腥刺鼻的臭味。
沈霖两眼一黑，发泄似地引导身旁众恶魔接入他的意识世界。
血肉炸开的闷响络绎不绝，圣碎领主剩下的头颅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它必须死。”
“不行，太脏了。”
“已经弄脏了。”
“没有异议，没有异议。”
圣碎领主没将遍体鳞伤的林亦放在眼中，它全身上下的眼球转动，倒映出沈霖的身影。
最中间的头颅吟唱。
“死亡。”
下一秒，它炸开了一道血花。
时间恢复流逝，沈霖顿了下，抹去脸上粘腻的血液，抬眸直视王座之上的恶魔。
剩下的五颗头颅尖鸣。
“杀了他！”
噗嗤一声，头颅只剩下四颗。
沈霖笑吟吟地盯着恶魔脚下的精致王座。
这可不是一只恶魔该坐的地方。
时间再度停滞，这一次形似鱼叉的长枪径直刺向沈霖眉心，沈霖笑容停滞在脸上，只能眼睁睁感知尖刃刺入眉心，却并未深入。
林亦握住了它。
细小的血流自眉心蜿蜒流下，全身上下看不出一块好皮的林亦瞳孔清明了一瞬。
也就是这一瞬间，他的恶魔化解除了。
在他身后，业火，毒液无数攻击接踵而至，死亡即将与他相连。
系统发出悲鸣。
[男主不能死！]
第四颗头颅破碎，沈霖用力握住长枪，向后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