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导主任不在，逃过一次处分，祁南垂头丧气地站在医务室外，探头探脑，如果不是那张仙气飘飘的脸，活像是个小偷。
范绫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向林亦解释，“祁南那小子不是故意的，除了那条火龙，他的火焰都不怎么听指挥。”
仿佛有活性的异能，和他的性子一样难以把控。
根本没有受到伤害，林亦显然并不在意这一点，他凝视着再度恶魔化后又恢复如初的手臂，点头，“我知道了。”
范绫刚想礼貌性微笑，嘴角一痛，正要挣扎，就对上一张温软可爱的脸，她强迫自己定在原地。
小声嘶了一声。
“抱歉，再忍一忍就好。”沈霖涂抹药水的动作更加轻柔。
虽然齐黎不在，但医务室任人出入，医疗用品也可以随意使用，只要在病案本上做个记录即可。
“好了。”
范绫摸了下贴在脸上的纱布，包扎手法相当熟练，她有些好奇沈霖的过去，但想了下她还是咽回疑问。
或许等再熟悉一些的时候，沈霖会愿意自己开口，这不是现在的她能主动询问的问题。
她转动缠着绷带的手腕，歉意地看了眼沈霖泛白的指尖。
注意到她的视线，沈霖碾了下手指，感受到逐渐回暖的体温，他眉眼含笑，“班长，要喝红茶吗？”
他仰起一张优等生似的乖乖脸，“就算齐老师不在，我们也应该沿袭他的优良传统才行。”
“你说对吗，祁南学长。”
“当然！”
祁南满血复活，屁颠屁颠跑去一旁水吧，熟门熟路地挑选饮品。
从他手里接过一瓶可乐，沈霖走向独自靠在墙边的林亦，“给，新的贿赂礼。”
林亦没有接，从尼特尔回来后，他和沈霖没再说过话。
最后那场质问，或者说是情绪的宣泄没有结果，就这么在沈霖的插科打诨下混了过去。
林亦无法否定那时沈霖对他的反驳，可同样他也固执己见，不想再看到沈霖隐瞒一切，独自背负秘密。
在他贫瘠的认知里，那不是朋友的相处模式。
从未有过吵完架和朋友和好的经历，林亦别扭地移开视线，发现沈霖指尖有些红肿，他顿了下接过可乐。
沈霖毫无所觉地笑了下，“放心，这次我没有恶作剧，毕竟这也算是我的歉礼。”
他忽然正色道，“林亦，虽然我不能向你保证什么，但以后如果我又要任性的话，我会提前告诉你。”
这句话就像在说他会知错，但不改。
沈霖只当没看见林亦冷飕飕的眼神，自顾自说道，“所以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林亦冷嗤一声算是回应。
“如果我再次受人操控，在那时你能打晕我吗？”
沈霖压轻声音，犹如风声般抚过无痕。
“我不想再体会被人控制着预知我不愿看见的未来了，更不想看到他们利用我的异能伤害到谁。”
只有林亦能听到的声音很快被祁南的笑声压过。
一时语塞，林亦至今没能学会安慰人的方法，他幽幽看向正一板一眼应付祁南的铭瑄。
“我会的。”他收回视线，摇了下手中的可乐，重新把可乐扔还给沈霖。
“不过我无法分辨你是否是被人操控，所以只要我认为你有问题时我就会把你打晕。”
一睁眼就看到满身是血的沈霖，林亦可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笑吟吟地接住可乐，沈霖可没有轻易上当，“这是上次的回击？”
“是道歉礼。”
沈霖接受了他的道歉，转手把可乐扔给祁南，并一脸无辜地看着祁南被可乐浇头。
祁南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红毛黏糊糊地贴在脸上，“沈霖，谁把你教坏了？”
“你猜？”
医务室外，匆匆赶回的齐黎整个人放松下来，脱力似地靠在墙边。
守在门外的徐哥朝他晃了下烟盒，“这次和红心的谈判怎么样了？”
齐黎抽出烟，没有点燃，就这么夹在双指间，不断翻转，“你都知道了？”
徐哥咧了下嘴，“我可是莱亚失去联系前，除去米蕾娜外最后一个接触过他的人，被人盘查了这么久，当然得要点补偿。”
既然都能知道尼特尔的事，显然学院已经确定徐哥没有问题。
齐黎笑了下，“这烟该不会是你从扬主任那里抢的吧。”
“怎么能说是抢，”徐哥美滋滋地吸了一口烟，“这可是我的精神损失费。”
烟雾缭绕，视野都变得模糊，齐黎失了下神，过了几秒，他才慢吞吞地回复徐哥第一个问题。
“红心仍然不愿意归还那两个孩子，也不愿意放过沈霖。”
徐哥狠狠咒骂，“该死的玩意，迟早有一天把他们都搞死。”
齐黎哭笑不得，“希望吧。”
很多事也只是从扬子余口中听说，徐哥知晓的并不全面，他骂了一通群星会才想起另一个组织。
“对了，你们那个什么据点让老扬去看过了吗？”
今天就是和扬子余去处理这件事，齐黎点头，神情难辨，“扬主任有和你提起过尼特尔前段时间的伤人事件吗？”
突然提及这件事的意义显而易见。
不小心呛了口烟，徐哥骂骂咧咧，“不会是那什么商会搞出来的屁事吧。”
齐黎没有否认，“他们在实验药剂稀释后的使用效果。”
“那些袭击别人的异能者是他们的实验体？”
“是的，”齐黎握拳，烟草混杂着血滴自他指尖散落，“他们随机挑选异能者为他们注射药剂。”
那些所谓的实验体一无所知，就这么被药剂影响，异能和理智同时失控，当街随机伤人。
当他们清醒后，记忆短缺，只能迷茫地面对尼特尔正统军们的质问，什么也说不出来。
徐哥呼出最后一口烟，“行了，起码据点都被摧毁了，那什么商会短时间内应该也会收敛点。”
齐黎可没有这么乐观。
不能用常理去思考那群疯子。
何况他们学院和圣碎山脉附近的战区暂时抽不出手处理商会的事。
在商会和其他高级恶魔对圣碎山脉下手前，他们必须主动出击，先一步得到圣碎山脉。
在恶魔群龙无首，混乱无章的时候，是偷袭他们的最好时机。
从古至今，异能者便是这样在恶渊中不断向外扩张领地，一步步深入恶渊，为自己抢夺一席之地。
最初进入恶渊的异能者可是只能龟缩在空间大门前，盲目地等待死亡。
战区是他们想要活下去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