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的雨下得黏腻，路灯的光晕在湿漉漉的柏油路上晕开一片模糊的橙黄。
莱克斯·卢瑟的皮鞋踩过积水，溅起的水花沾湿了他定制西装的裤脚，他却浑然不觉。
指节捏着半空的威士忌酒瓶，琥珀色的酒液晃出细碎的泡沫，酒气混着雨水的潮气，在他周身织成一层烦躁的屏障。
脑海里反复回放着下午看到的画面：
拉娜踮着脚帮杰森整理橄榄球头盔的系带，阳光落在他们交叠的手背上，那笑容是他追了两年都没见过的柔软。
“凭什么？”他低声骂了句，酒瓶仰头空了大半，喉咙里的灼烧感却压不住心头的憋屈。
他比杰森年轻，比他有钱，卢瑟科技的资源能给拉娜想要的一切，可她偏偏选了个连固定住处都没有的“流浪教练”。
雨丝突然被撞得四散，莱克斯的胸口传来一阵钝痛，他踉跄着后退两步，靠在路灯杆上才勉强站稳，酒瓶“哐当”砸在地上，酒液混着雨水迅速漫开。
“谢特！……”
他带着酒气的呵斥刚到嘴边，就看见地上跌坐着个小姑娘。
她撑着地面想爬起来，掌心却传来一阵刺痛——粗糙的水泥地蹭破了她的虎口，渗出血珠混着泥点，看着格外刺眼。
她皱着眉抬头，额前的碎发被雨水粘在皮肤上，露出一双亮得惊人的眼睛，像浸在雨里的黑曜石，带着未经打磨的直白：
“你走路不看路吗？我手都破了，赔钱。”
莱克斯的视线从她沾泥的帆布鞋扫到洗得发白的牛仔裤，露出嫌弃的表情。
可当他看清那双眼睛时，酒意竟散了几分。
那眼神太干净，没有丝毫谄媚或畏惧，反而像带着股韧劲的溪水，直直撞进他心里。
他弯腰伸手，指尖不经意间拨开她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清丽的眉眼：
皮肤是本地最受欢迎的蜜色，鼻梁小巧却挺翘，唇瓣是自然的粉，哪怕此刻狼狈，也像朵被雨打湿的野蔷薇，藏着让人挪不开眼的灵气。
“赔钱？”
莱克斯勾了勾唇角，酒气里多了点玩味，
“你想要多少？”
“我不知道。”
艾尔烟老实回答，目光落在自己渗血的掌心，
“买瓶消毒水、几包创可贴，应该要不了多少钱吧。”
莱克斯收回手，插在西装内袋里的手指摩挲着钱包的边缘，眼神里闪过一丝算计：
“钱我可以给你，但你得帮我做件事。”
他往前凑了半步，酒气离艾尔烟更近了些，嘴角的笑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猥琐。
艾尔烟瞬间警觉，像受惊的小兽般往后缩了缩，后背抵上冰冷的墙，掌心的刺痛让她更清醒：
“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违法的事我不做，你别想打歪主意。”
“想什么呢？”
莱克斯嗤笑一声，从手机相册里翻出一张照片。
是他偷偷拍的，拉娜站在球场边，杰森把橄榄球抛给她，两人的笑容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他把手机递到艾尔烟面前，语气带着急切的笃定：
“就是他们。我知道你是斯莫维尔学院的”
他看见了她的校徽，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蛊惑的力量，
“我给你一年时间，让他们分手。事成之后，我给你一百万，足够你买下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再也不用看别人脸色。”
艾尔烟的目光落在照片上，原本想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
照片里的杰森穿着橄榄球教练服，肩宽腰窄，侧脸的线条利落，笑起来时眼底有细碎的光，竟比她之前见过的任何男生都要好看。
她下意识攥紧衣角，指尖传来布料的粗糙触感。
大伯一家霸占着父母留下的房子，她每天只能睡在阳台的折叠床上，一百万不仅能让她摆脱寄人篱下的日子，更何况……她想起自己的特殊体质，还有附加的魅力值，搞定一个副本npc，好像也没那么难。
她眼底的犹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狡黠的从容。
抬手把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露出完整的面容，唇角勾起一个标准的淑女微笑，眼神却亮得像藏了星子：
“可以。但我要定金,万一你到时候反悔，我岂不是白忙活？”
莱克斯愣了愣，没料到这个看起来怯生生的小姑娘会这么直接。
他失笑一声，从鳄鱼皮钱包里抽出十张百元美钞，递到艾尔烟面前，指腹摩挲着钞票的纹路，语气带着惯有的豪气：
“这一千块，够你先买瓶好点的消毒水，再添件新衣服。”
艾尔烟接过钱，指尖捏着钞票的边缘，感受到纸张的厚实，心里松了口气。
这时，一辆黑色的林肯轿车缓缓停在路边，司机撑着大黑伞快步走过来，恭敬地对莱克斯弯腰：
“卢瑟先生，该回家了。”
莱克斯点点头，最后看了眼艾尔烟，转身钻进车里，黑色的车身很快消失在雨幕里。
艾尔烟赶忙快步跑到街角的公交站躲雨。
当晚，艾尔烟揣着一千块钱，跑遍了斯莫维尔的夜市地摊。
最后在一家打折服装店，挑了件礼服。
布料是廉价的雪纺，领口有些松垮，但剪裁还算合身。
她又在饰品摊买了一包仿珍珠，回到出租屋（她偷偷用奖学金租的小单间），就着台灯的暖光，一针一线地把珍珠缝在礼服的领口和裙摆上，盯着礼服在灯光下渐渐显露出的光泽，嘴角越翘越高。
凌晨时分，礼服终于改好，她对着镜子比划了一下，收腰的设计刚好凸显出她纤细的腰肢，珍珠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再也看不出廉价的痕迹。
第二天傍晚，开学舞会在斯莫维尔学院的礼堂举行。
水晶灯的光芒洒在舞池里，穿着华服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谈笑风生。
艾尔烟深吸一口气，推开礼堂的门。
她一头及腰的金发没有做过多修饰，只随意地披在肩上，发尾带着自然的微卷，被灯光照得像镀了层金边。
浅蓝色的礼服贴合着她的身形，裙摆的珍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她没化妆，蜜色的肌肤加上超模般的身材让人眼前一亮。
眉眼清亮，尤其是那双眼睛，扫过人群时，哪怕只是不经意的一瞥，也让旁边端着香槟的男生愣了神，手里的酒杯差点洒出来。
原本喧闹的礼堂瞬间安静了几秒，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落在艾尔烟身上。
有人窃窃私语：
“那是谁啊？以前怎么没见过？”
“天呐，她没化妆都这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