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艾咬下一口，嚼巴两下。
蠕动的腮帮停下，妖精一般尖尖的耳朵紧跟着动了两下。
温时念还以为他是不喜欢，下一秒就见他动作迅速的将巧克力外表那层锡纸全部剥开，然后整块巧克力全部塞进嘴里。
漂亮的眼弯起来，海面还有什么拍打的声音。
温时念寻声望去，就见柯艾的尾巴时不时冒出水面。
虽然只是眨眼的事，但不经意间露出来的大鱼摆还是吸引了温时念的视线。
见柯艾喜欢吃巧克力，温时念将兜里另一块巧克力也拿出来。
她故意捏响锡纸。
锡纸一响，一道炙热的眼神也紧跟着落在她……手上的巧克力上。
“想吃吗？”
温时念压低声音，捏着巧克力在柯艾面前摇晃。
柯艾：“嗯嗯嗯嗯！甜的！”
温时念莞尔：“想吃，那就给我看看你的尾巴。”
柯艾：“尾巴？”
柯艾扭头看了一眼身后，再回眸，果断摇头。
“不行。”
温时念故作遗憾，“这样啊~那巧克力就没有了。”
在柯艾的注视下，温时念慢动作的撕开巧克力外层的锡纸。
柯艾眼神火热，馋的舔唇，闻到海风带来的苦涩香，他不由又往前游。
温时念抬眸看了他一眼，嘴角不易察觉的勾起。
她扳下一小块巧克力，在柯艾的注视下塞进嘴里。
一块。
两块。
“想吃想吃！”
眼见着巧克力要没有了，柯艾着急了。
温时念笑，再问：“那给我看看你的尾巴。”
柯艾微微嘟嘴，“可是，不能给人类看尾巴的。”
“为什么不能看？”
“看了，就要嫁给我做妻子了。”
昏暗中，温时念没有注意到柯艾眼神不对。
听到柯艾的回答，她好奇的偏头。
“只是看尾巴，就要嫁给你吗？”
海里，柯艾的尾巴漫不经意的晃动着，手指无意识扣着自己的鳞片。
他学着温时念的样子，也歪着脑袋。
“是啊，所以你要嫁给我吗？”
“你嫁的话，我就给你看。”
温时念不禁莞尔，“好啊。那你给我看吧。”
话落，刚才还不愿意给她看尾巴，要拿巧克力哄骗的漂亮人鱼就一头扎入海里。
几秒后，一条漂亮的大尾巴，闪烁着粼粼波光自眼前一跃而起。
月光下，尾巴闪烁着清冷的星光，那如大扇子般的尾巴，深深印入温时念眼中。
实在是，太漂亮了。
温时念上前几步，脚腕刚刚迈入海中，落入海里消失的少年突兀的从水面冒出。
温时念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到，后退一步时脚下踩到什么硬邦邦的东西。
脚底被狠狠硌了一下，温时念条件反射抬脚。
这时，海浪打来，单脚站立的温时念身形不稳，整个人往后倒去。
导致这一切的人鱼，则顺势扑来。
温时念狠狠砸在沙滩上，好在身下是柔软的沙，因此并没砸得多疼。
就是，身上压来一冰凉沉重的物体。
她悠悠回神，眸光下移，就瞧见柯艾坐在她腿上，双手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抢过去的巧克力在啃。
边啃，边看着她。
“你……”
原想说他很重，手边却隐隐约约触碰到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
她勉强抬起脑袋，借着月光看见了压在手边的东西。
是柯艾的大尾巴。
刚刚只是匆匆一眼，如今近在咫尺……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不摸一摸，岂不亏大了？
温时念当即一手撑起身子，一手抚摸上那个勾引她的大尾巴。
怎么说呢。
是一种很奇妙的触感。
冰冰凉凉，硬中带软，又有点滑。
只是摸一下，温时念就已经有些上头了。
“……真漂亮。”
她低声叹息，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因为过于专注，一时没注意小美鱼的不对劲。
等她意犹未尽的想要收手，手腕却被抓住了。
“你，你欺负鱼。”
柯艾声音微微压低，带着一股羞赧的黏糊感。
温时念对上他那双已经湿润的眼，茫然眨眼。
“我怎么欺负鱼了？”
“只有妻子，才可以摸尾巴的。”
柯艾红唇微抿，眼眶里积蓄着眼泪，望着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负心汉。
温时念看着他没说话，仅仅沉默了两秒，柯艾积攒在眼眶里的眼泪，就紧跟着滚落。
眼泪落到半路，就变成一颗小小的白色珍珠。
温时念伸手接住，捏住珍珠把玩。
“你喜欢这个吗？”见温时念不看他，柯艾主动凑近，带着哭腔的嗓音听着闷闷的，但也依旧好听的令耳朵发痒。
“嗯，还行。”
温时念眼神重新落在柯艾身上，笑望着他，“不哭了？”
柯艾反驳，“我才没有哭。”
温时念捏起珍珠，“那这个是什么？”
柯艾微微侧眸，眼神躲闪了一下。
“我不知道。”
扭开头时，眼角又滚落一颗小珍珠。
温时念伸手，又接下了。
看着手心的两颗珍珠，温时念又看向身上的漂亮小鱼。
瞅着他委屈的模样，忍不住低声轻笑。
她掏出兜里被打湿了包装纸的糖果，递给柯艾，温声哄道：“别哭，我不摸就是了。”
“这个是糖，跟你刚才吃的那个一样，都是甜的。”
柯艾没有接过糖，反是一把抓住了温时念的手。
“我不要糖，我要跟着你。”
温时念挑眉。
这是，就黏上她了？
温时念的手又悄悄摸上了柯艾的尾巴。
“你们人鱼，都像你这么单纯可爱？”
人鱼的尾巴是很敏感的存在，温时念一上手，柯艾的尾巴就不受控制的发颤。
“不，不可以再摸了……呜~”
他低着脑袋，无助的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
柔润的头发自肩头滑落，轻轻打在温时念的手上。
温时念注意被转移，手指总算从他的鱼尾离开，转而抓住了他的头发。
温时念不摸了，柯艾心底却空落下来。
他偷偷看了温时念一眼，见她一心只知道玩他的头发，咬了咬下唇，气呼呼的用尾巴拍打了一下沙滩，回答温时念刚才的询问。
“才没有……他们都是坏人。”
言下之意，只有他才是单纯可爱的。
“这样啊……”
“那单纯可爱的小鱼，你当真，要跟着我回家？”
温时念微眯着眼，瞧着精致的跟个小手办似的鱼，舔了舔干燥的唇。
人鱼啊，比她想象中漂亮。
提前拐回家，也不是不可以。
柯艾：“要！我就要跟你回家！”
反正他也没有家，这个人类长得好看，身上的味道也香。
他很喜欢！就要跟着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