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那件蓝色运动服,手指刚按上手机录制键,突然觉得洞里的腥潮气不知何时浓了好几倍,连呼吸都带着股冲鼻的土腥味儿,刚才还若有若无的 “沙沙” 声,变得越来越近,像是那东西正在往洞口挪。
我心里咯噔一下,哪还顾得上拍素材,手忙脚乱按灭手机闪光灯,转身就往老陈他们待的方向跑。
刚迈出两步,就听见山下传来老张变了调的喊声:“快跑!‘它’出来了!我闻到腥气了!”
我边跑边回头看,蟒洞门口有个黑影,跟水桶粗似的,正往我这边爬,黑影的头上,有两个亮闪闪的东西,像是眼睛。我魂都吓飞了,不敢在往后看,埋头跟着老张跑,我能听到像是鳞片摩擦石头的沙沙”声一直跟着我。
跑了大概半小时,我们跑到山脚下,老张才停了下来。我回头看了一眼,黑影没跟着了,可我的新鞋却跑丢了一只。那鞋是我来永顺前刚买的,花了我五十块大洋,这才只穿了一天就丢了,心疼得我直骂“破蟒洞,赔我鞋”。
老张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说:“幸好我们跑得快,要是再慢一点,就被它追上了。”
当天下午,我在村里打听,想找回我的鞋,可村里人都说“别找了,被蟒洞的‘东西’缠上的东西,找回来也会出事”。
有个老人说,去年有个游客在蟒洞附近丢了个背包,后来找回来了,结果回家后,背包里多了几根黑鳞片,游客没过几天就得了重病,差点没了命。
我一听,赶紧打消了找鞋的念头,心里安慰自己“五十块钱,就当给‘蟒精’上供了”。
晚上我在客栈开直播,跟粉丝讲蟒洞的经历,刚说到“黑影”,房间里的灯突然又灭了,只有手机屏幕亮着。
我正想找蜡烛,就听见窗外传来“沙沙”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窗户上摩擦发出的声音。我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看,窗外的玻璃上,贴着几根黑鳞片,鳞片旁边的窗台上,还放着我的那只新鞋。鞋上沾着黑色的黏液,我觉得那就是黑蟒的口水。
我吓得赶紧后退,拿起扳手对着窗户喊:“别过来!我有扳手!”喊完我才发现,我声音抖得厉害,抖得我都快听不清自己说的是什么了。
我等了一会儿,窗外没动静,我才战战兢兢的走到窗边往外一看,鳞片和鞋都不见了,只有墙上留下几道黑色的痕迹。
我赶紧把窗户锁死,用桌子抵住,这天晚上我在床上坐了一宿,一整夜眼睛都没敢闭一下。
第三天早上,天没亮我就拽着背包到了客栈门口。
昨天从蟒洞跑回来时鞋都飞了,我现在满脑子就一个念头——赶紧离开永顺,这辈子都再不来着了。
刚要叫车,手机 “叮咚” 响个不停,点开直播间一看,全是粉丝刷的屏。“锤哥别跑啊!老司城土司坟还没看呢!”“就差最后一个了,拍完这趟才圆满!”
更要命的是,昨天刷火箭的 “啤酒管够” 大哥又冒出来了,直接甩了二十个火箭,还留言:“锤哥去土司坟,回来再补十个,差这一段素材我能失眠!”
哎,坏就坏在我的贪财,还有咱中国人常说的来都来了。
我当时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打赏金额,心里又气又悔 —— 我咋就这么倒霉?每次想走都被绊住,偏偏还管不住自己这贪财的手!
可转念又想,鬼滩、蟒洞咱都平安闯过来了,还差个土司坟?反正来都来了,我就去远远的拍点素材,拍完就走,肯定没问题儿!
至于以后,再碰灵异直播——我就是傻子!
我越想越觉得自己这次肯定稳得。我咬着牙把叫车页面关掉,又把背包往客栈前台一塞,跟老板说了句 “再续半天房”,转身就往老陈家跑。
我又去找老陈打听土司坟的事。老陈看见我就翻了个白眼,听我说完,那眼神跟看傻子似的,手里的烟袋锅子往桌上一磕:“年轻人你咋回事?哪邪乎往哪跑?鬼滩差点勾走你,蟒洞差点把你当点心,现在又惦记土司坟了?你这要去的地儿一个比一个邪乎,是嫌命太长还是咋的?”
我赶紧凑过去递烟:“陈叔您别骂我,我就拍两张就走照片,拍完立马离开永顺!您就跟我说说呗!”
老陈叹了口气,接过烟点上:“那地方比前两个还邪!二十年前迁坟的时候,挖出来的棺材里全是血水,抬棺的人没走两步就摔了,连带着三个村民都病倒了,闹出的事比鬼滩还吓人!你要是真要去,可得小心点,别瞎摸瞎碰,更别惊动了土司的魂。”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去找老司城遗址公园的管理员老周,当年迁坟的时候他就在现场,知道的比谁都多,你找他,说不定他能给你讲讲。”
我按照老陈给的地址,找到了老司城遗址公园。公园门口立着块大石头,上面写着“老司城遗址”,里面有很多古建筑的遗址,还有用栏杆围了起来的土司祖坟,旁边立着“禁止靠近”的牌子。
我找到了老周时他正手里攥着个搪瓷杯坐在值班室里听收音机,老周大概五十多岁,,一听说我要拍土司坟,杯子差点砸到地上:“年轻人,听说的,那地方就别去!当年迁坟,我们二十多个人,差点一个都没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