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厂长既恨傻柱不争气,屡教不改,给自己惹麻烦。
又厌烦阎解成这种背后捅刀子、借刀杀人的小人行径。
杨厂长沉默着,似乎在权衡。
阎解成却适时地开口了,语气咄咄逼人:
“杨厂长!证据确凿!何雨柱这是屡犯!性质恶劣!必须严惩!我建议,立即开除出厂,以儆效尤!”
傻柱一听“开除”两个字,眼睛瞬间红了,他猛地抬起头,无比怨毒地死死盯着阎解成,那眼神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他挣扎着想要扑过去,嘶吼道:
“阎解成!我艹你大爷!原来是你个小兔崽子在背后阴老子!老子跟你拼了!我弄死你!”
但傻柱被保卫科的人死死按住,只能像困兽一样咆哮。
阎解成早有防备,敏捷地后退一步,躲到王科长身后,脸上却露出委屈的表情:
“杨厂长您看!他不仅不知悔改,还敢当着您的面行凶威胁举报人!这眼里还有没有厂规国法了!”
杨厂长本来确实存了一丝让傻柱吓唬一下阎解成的念头。
见没成功,反而被阎解成将了一军,杨厂长只得脸色一板,呵斥道:
“够了!何雨柱!你还嫌闹得不够难看吗?!”
傻柱被这一呵斥,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下来。
只是那双眼睛依旧像毒蛇一样死死剜着阎解成。
杨厂长深吸一口气,知道今天不处理是不行了。
他沉吟片刻,做出了决定,声音沉痛而严肃:
“何雨柱!你太让我失望了!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竟然再次盗窃公物,而且还是如此重要的招待餐!人家同志举报得对!你这就是在给我们轧钢厂脸上抹黑!”
杨厂长顿了顿,看了一眼阎解成,继续说道:
“鉴于你是第二次犯案,影响恶劣,本应从严处理!但念在你为厂里工作多年,手艺尚可,暂时还有用的份上,现在给你一个最后的机会!”
傻柱闻言,眼中又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杨厂长宣布:
“从现在起,解除你食堂大厨的职务!工资待遇按学徒工的标准发放!下放到后厨负责洗菜、掏泔水、打扫卫生!考察期一个月!”
“如果这一个月表现良好,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再考虑是否恢复你的岗位!如果再有下次,直接开除!绝不姑息!”
傻柱听完,心里感到屈辱万分。
居然让自己堂堂大厨去掏泔水。
不过想到至少保住了工作,不由得松了口气。
傻柱连忙点头如捣蒜:
“谢谢厂长!谢谢厂长!我一定改!一定好好改造!”
阎解成却对这个处理结果极其不满,叫道:
“杨厂长!这处罚太轻了吧!这是纵容犯罪!应该直接开除!”
杨厂长瞥了他一眼,语气冷淡却不容置疑:
“同志,你的举报为我们厂清除了隐患,值得表扬。但具体如何处理,厂里自有规章制度和考量。”
“轧钢厂几千工人要吃饭,后厨离不开有经验的老师傅,换人影响太大。这件事,就这样定了!”
他这话半真半假,既点了阎解成别太过分,也给了自己一个保傻柱的台阶下。
阎解成还想争辩,但看到杨厂长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只好把话咽了回去,心里暗骂:
老狐狸!
还是偏袒傻柱!
傻柱被人押着离开办公室,经过阎解成身边时,他压低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充满刻骨恨意的话:
“阎解成,你给老子等着!此仇不报,我傻柱名字倒着写!”
阎解成被他那狠毒的眼神看得心里一寒,但随即想到有干爹陈默撑腰,又挺直了腰板,不屑地回瞪了傻柱一眼。
事情暂告一段落,阎解成悻悻地离开了轧钢厂,回到了四合院。
虽然没能一次性按死傻柱,但让傻柱降职减薪去干脏活累活,也算初步完成了干爹的任务,够傻柱喝一壶的了。
四合院。
后院里,聋老太太虽然喝了药退了高烧,命是捡回来了。
但陈默那“淋雨疗法”的后遗症却开始猛烈反扑。
她那多年的老寒腿、风湿病像是被冰冷的雨水彻底激活并放大了无数倍。
只要一坐下或者稍微受点凉,关节里就如同有无数根钢针在疯狂攒刺,又酸又胀又痛。
疼得聋老太太冷汗直流,夜不能寐。
“哎哟……哎哟……疼死我了……我这把老骨头要散架了……”
聋老太太躺在炕上呻吟着,浑浊的老眼里满是痛苦和对陈默的怨毒:
“都是陈默那个天杀的小畜生!故意害我淋雨!他是想要我的老命啊!”
止痛药能稍微缓解,但那需要钱。
这笔钱,聋老太太是绝对不愿意自己出的。
“凭什么让我出钱?我的痛苦都是陈默造成的!必须让他赔!赔钱!赔药!”
强烈的怨恨和占便宜的心理支撑着聋老太太,竟然让她暂时克服了疼痛。
她挣扎着爬起身,拄着拐杖,一步一挪。
脸上因为痛苦和愤怒而扭曲着,径直来到了中院陈默家门前。
咚咚咚!
咚咚咚!
聋老太太用尽全身的力气,用拐杖狠狠砸着陈默家的门板,声音嘶哑地叫骂:
“开门!陈默!你给我滚出来!天杀的黑心肝的东西!开门!”
屋内,正在照看小陈星的牛星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烈砸门声吓了一跳。
“呜呜呜!”
孩子也受惊哭了起来。
“谁啊!轻点敲!吓着孩子了!”
牛星月心疼地抱着孩子喊道。
岳母牛燕脸色一沉,对女儿说:
“星月,你带着孩子进屋去,别出来。我去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敢来我家撒野!”
牛燕快步走到门口,猛地拉开门,就看到聋老太太那张因疼痛和愤怒而扭曲狰狞的老脸。
牛燕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语气极其不善:
“老太太!你高烧刚退不在家躺着等死,跑我家来发什么疯?”
牛燕向门口挪了一步:
“怎么着,是嫌命长还想再淋一场雨?我告诉你,要死死远点!别死我家门口讹人!”
聋老太太被这话气得浑身发抖,用拐杖指着牛燕,唾沫横飞地骂:
“你个泼妇!没教养的贱货!咒我死?我偏不死!我就要好好活着,看着你们家遭报应!”
聋老太太喘着粗气,继续咆哮:
“你那个好女婿陈默呢?让他滚出来!昨天他故意让我淋了一夜的暴雨,害得我风湿病加重,现在疼得我生不如死!必须赔我钱!赔我买药的钱!还有营养费!精神损失费!”
聋老太太威胁道:
“不然……不然我今天就死在你们家门口!让全院的人都看看,你们家是怎么逼死我一个老太婆的!”
牛燕听得火冒三丈,叉腰怒斥:
“我呸!你个老不修!你的风湿病是老毛病了,全院谁不知道?自己作死赖上我女婿了?淋雨是你自找的!还想讹钱?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牛燕开始赶人了:
“赶紧给我滚!再不滚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惊扰了我孙子,我撕烂你的嘴!”
“我就不走!陈默不赔钱,我死也不走!”
聋老太太彻底耍起了无赖。
一屁股就坐倒在陈默家门口的地上,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哎哟喂!没天理啊!年轻人欺负老太婆啊!把我害成这样都不管啊……”
就在这闹得不可开交之时,陈默推着自行车回到了四合院。
一直等在前院准备表功的阎解成立刻腆着笑脸迎了上来:
“干爹!您回来了!我跟您说,傻柱那边……”
陈默却隐约听到了中院传来的争吵和哭嚎声,尤其是岳母牛燕那高亢的怒骂和一个熟悉的、令人厌烦的老太婆的哭嚎。
陈默眉头瞬间皱起,抬手打断了阎解成的话:
“等等,家里好像出事了。”
陈哦眼神一冷,推着自行车就快步向中院走去。
阎解成愣了一下,随即也听到了动静,立刻跟上,脸上浮现出狗腿子的忠诚和凶狠:
“谁?!谁敢在干爹您家闹事?反了天了!干爹您放心,有我在,看我不收拾他!正好今天收拾了傻柱,再收拾个不开眼的立立威!”
两人快步来到中院,正好看到聋老太太瘫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岳母牛燕站在门口气得脸色发白。
陈默的目光瞬间变得冰冷无比,如同数九寒天的冰棱,直刺向地上的聋老太太。
阎解成更是抢先一步,冲到前面,指着聋老太太厉声喝道:
“老东西!你找死是不是?刚消停一天又来我干爹家作妖!赶紧滚起来滚蛋!不然别怪你阎爷爷我对你不客气!”
聋老太太看到陈默回来,尤其是那冰冷的眼神,心里先是一怯,但随即看到旁边的阎解成,怨毒又涌了上来,哭嚎得更响了。
陈默将自行车支好,缓缓走上前,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仿佛暴风雨前的死寂:
“看来,之前的教训还不够深刻。老东西你是真的……不想安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