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霖的闭关洞府在观后山腰，是个半天然的石洞，里面摆着张石床，一张石桌，除此之外啥都没有，干净得能反光。
“这地方不错，”他摸了摸石壁，“冬暖夏凉，适合养伤...啊不，适合修炼。”
胖龟从他怀里探出头，好奇地打量四周，突然朝着角落的石缝“嗷呜”一声。凌霖走过去一看，石缝里居然藏着几颗干瘪的野果，看样子是前几任闭关者留下的。
“行啊，”他把野果抠出来，闻了闻，“还没坏，够你吃两顿的。”
胖龟立刻凑过来，用脑袋蹭他的手，小眼睛亮晶晶的，活像只讨食的小狗。
“先说好，”凌霖把野果塞进它怀里，“每天只能吃一颗，剩下的当奖励。”
胖龟叼着野果，乖乖地趴在石床上，开始小口小口啃起来。凌霖盘腿坐下，从怀里掏出《灵海医经》，翻开上次看到的地方——“以灵力模拟气血循环，三百六十周天后方可凝聚灵核”。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试着引导灵力在经脉里流动。按照医经上说的，灵力该像血液一样，沿着特定的路线循环，每次循环都要经过心脉、肺脉、肾脉...这跟现代医学里的血液循环系统简直异曲同工。
“有意思，”凌霖心里嘀咕，“古人诚不欺我，修仙居然还跟解剖学沾边。”
他正练得入神，突然感觉脚背一沉。睁眼一看，胖龟不知什么时候爬了过来，正用爪子扒他的鞋，嘴里还叼着颗没吃完的野果，像是想让他也尝尝。
“别捣乱，”凌霖把它挪开，“我这是在修炼，不是野餐。”
胖龟委屈地“嗷呜”一声，把野果放在他手边，自己缩到石床角落，用爪子捂着眼睛，假装看不见。
凌霖被它逗笑了，刚想把野果塞回去，洞府外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像是有人在敲门。
“谁啊？”他提高声音，“闭关期间谢绝拜访！”
外面没动静。凌霖皱了皱眉，走到洞口，透过石门的缝隙往外看——没人，只有棵歪脖子树在风里晃。
“奇怪，”他嘀咕着转身，刚走两步，又听见“咚”的一声，这次声音更近了，像是有人在石门上踢了一脚。
胖龟吓得钻进石缝里，只露出个屁股。凌霖摸出银针，小心翼翼地拉开石门一条缝。
门口空荡荡的，只有片黄叶子慢慢飘下来。
“恶作剧？”他心里犯嘀咕，刚要关门，就看见周婧瑶从树后面探出头，手里还抱着个大木盒。
“你怎么来了？”凌霖把石门打开，“不是说好了各自闭关吗？”
“我...我改良了流木阵，”周婧瑶把木盒往他怀里一塞，脸红扑扑的，“这个给你，关键时刻能用来防御。”
凌霖打开木盒一看，里面装着个巴掌大的阵盘，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线条，比上次那张图纸工整多了，就是边角有点歪，像是用斧子凿出来的。
“这是...你自己刻的？”
“嗯，”周婧瑶点头，眼睛亮晶晶的，“用千年铁木做的，能承受金丹初期的攻击。我试过三次，都没把自己困住！”
凌霖拿起阵盘，刚想夸两句，突然听见“咔嚓”一声，阵盘上的一根线条居然断了。
两人都愣住了。
周婧瑶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伸手就要抢回去：“我再改改！”
“别别，”凌霖赶紧把阵盘藏起来，“挺好用的，断了才说明是动态阵法，会自我调整！”
周婧瑶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突然指着他的脚：“你的乌龟呢？”
凌霖这才想起胖龟，低头一看，那货正从石缝里钻出来，嘴里叼着周婧瑶掉在地上的手帕，开心地甩着尾巴。
“胖龟！”凌霖赶紧把帕子抢过来，还给周婧瑶，“抱歉，它就是这点不好，见啥都想叼。”
周婧瑶接过手帕，突然笑了：“它好像瘦了点。”
凌霖低头看了看胖龟，好像是瘦了点，至少石缝没那么挤了。胖龟大概是听见在夸它，得意地挺了挺肚子，结果“噗”的一声放了个屁，把自己熏得缩回去了。
周婧瑶笑得直不起腰。凌霖尴尬地挠挠头：“它最近在练缩骨功，有点控制不住...”
正说着，洞府外又传来脚步声，钟广萍叼着根草，晃晃悠悠地走来，手里还提着个食盒。
“哟，这么热闹？”她挑眉，“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忍不住呢。”
“你也来了？”凌霖无奈，“不是说好了三个月后见吗？”
“这不是怕你饿死嘛，”钟广萍把食盒打开，里面飘出股香味，“我做了灵草饼，加了赤焰果的果肉，能增强灵力。”
凌霖探头一看，食盒里摆着六个圆滚滚的饼，金黄金黄的，就是形状有点奇怪，有两个还缺了角，像是被人咬过。
“你尝过了？”
“嗯，”钟广萍点头，拿起一个递给他，“甜丝丝的，就是有点烫嘴。我给胖龟也做了个小的。”
她从口袋里掏出个指甲盖大的小饼，往石缝里一塞。胖龟立刻钻出来，叼着小饼就往石床跑，生怕被抢。
“你们俩这样，还怎么闭关啊？”凌霖看着她们，“风忆平要是知道我们三天都没老实修炼，非笑掉大牙不可。”
“怕什么，”钟广萍往石桌上一坐，“修炼也得劳逸结合。再说了，你的《灵海医经》不是说，保持心情愉悦有助于灵力循环吗？”
凌霖愣了一下，还真有这话。他突然觉得，好像有点道理。
周婧瑶从怀里掏出个小本子，飞快地写着：“愉悦...可提升灵力运转速度三成...需验证...”
凌霖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突然笑了：“行吧，进来坐会儿，不过说好，就十分钟。”
钟广萍立刻把食盒里的灵草饼倒在石桌上，胖龟也凑过来，把自己的小饼放在中间，像是在参加宴会。
“对了，”凌霖咬了口灵草饼，甜丝丝的，还有点果香味，“刚才石门响，是不是你们俩干的？”
周婧瑶和钟广萍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不是我们，”钟广萍说，“我刚来，周婧瑶比我早一步。”
凌霖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她们，那刚才是谁在敲门？
就在这时，洞府外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巨响，石门都被震得晃了晃。
胖龟吓得钻进凌霖怀里。周婧瑶立刻拿起断了线的阵盘，摆出防御姿势。钟广萍把骨笛横在胸前，笛身上的黑影“小骨”冒出来，警惕地盯着洞口。
“谁？”凌霖提高声音，灵力瞬间运转起来，“出来！”
外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很多人在走动。凌霖走到洞口，刚想拉开石门，就听见柳馨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凌霖！周婧瑶！钟广萍！你们三个居然凑在一起偷懒！”
三人都愣住了。
凌霖赶紧拉开石门，看见柳馨梦叉着腰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五个天虚观弟子，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根藤条。
“柳师姐，你听我们解释...”
“解释什么？”柳馨梦瞪着他，“观主让我来看看你们修炼得怎么样，结果倒好，一个带阵盘串门，一个送灵草饼，还有一个...居然在洞府里开派对！”
胖龟大概是听懂了“派对”，从凌霖怀里探出头，叼起桌上的灵草饼，往柳馨梦面前送，像是在请她吃。
柳馨梦被它逗笑了，刚想伸手接，突然板起脸：“严肃点！你们知不知道，松茳宗的匡利睿都突破金丹中期了？还有那个云舒，据说已经能同时操控三把飞剑了！”
三人都不说话了。
柳馨梦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扔给凌霖：“这是观主给的‘聚灵散’，能帮你加快灵力循环。别天天跟个胖乌龟似的偷懒。”
凌霖接住瓷瓶，刚想说谢谢，就看见柳馨梦从弟子手里拿过一根藤条，往石桌上一抽：“现在，各回各的洞府，没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周婧瑶和钟广萍吐了吐舌头，赶紧溜了。凌霖把石门关上，回头一看，胖龟正趴在石桌上，把剩下的灵草饼往石缝里塞，像是在储存粮食。
“别藏了，”他走过去，“再吃下去，清霜剑仙真要把你炖成汤了。”
胖龟委屈地“嗷呜”一声，把一个灵草饼推到他面前，像是在说“分你一半”。
凌霖拿起灵草饼，突然觉得这闭关也不算太无聊。
至少，有人惦记着给你送阵盘，有人想着给你做灵食，还有个胖乌龟天天跟你耍赖。
他咬了口灵草饼，甜丝丝的，灵力顺着喉咙慢慢散开，比单纯打坐舒服多了。
“行吧，”他摸了摸胖龟的头，“吃完这顿再修炼，就当是补充能量了。”
胖龟开心地“嗷呜”一声，把小脑袋蹭在他手心里，尾巴摇得像朵小菊花。
洞府外的风还在吹，歪脖子树的叶子沙沙响。凌霖看着手里的断纹阵盘，闻着灵草饼的香味，突然觉得，这样吵吵闹闹的闭关，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至于三个月能不能突破筑基后期？
他低头看了看正抱着灵草饼啃的胖龟，突然觉得，顺其自然也不错。
反正有这么多人陪着，慢一点，好像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