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霖抱着那坛醉仙酿,手指刚碰到坛口的布塞,石室顶上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动。
当心!周婧瑶眼尖,拽着他往后退了半步。话音刚落,头顶一块石板转动,一堆干柴混着火星砸下来,正落在刚才凌霖站的位置。
钟广萍反应更快,骨笛一扬,一股灵力扫过去,把干柴挑到墙角,火星子在地上蹦跶了几下,没等烧起来就灭了。沈晋军这手笔倒是直接,想把咱焖在这儿当烤灵猪?她笑着踢了踢干柴,可惜啊,这引火的料子太差,潮乎乎的,连烟都烧不起来。
凌霖蹲下身,扒开干柴看了看,从里面摸出个油纸包,打开一闻,一股硫磺味窜出来。还备了这个,他捏起一小撮捻了捻,看来是早有准备,就是没算准咱会先找到酒坛。
周婧瑶的追踪符在石室里飘了圈,最后停在角落一块不起眼的石壁前,红光闪个不停。她走过去敲了敲,石壁发出空洞的回响。在这儿。她指尖凝聚灵力,沿着石壁边缘划了圈,那石头竟像门似的往里滑开,露出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窄道,黑黢黢的看不见底。
走吗?钟广萍探头往里瞅,里头该不会还有什么机关吧?
凌霖把醉仙酿往石桌上一放,拍开泥封,醇厚的酒香瞬间漫了开来,带着点甜丝丝的果味。怕什么,他舀了一碗递过去,先喝点壮胆。
钟广萍接过去抿了口,眼睛一亮:可以啊这酒,比咱上次在灵酒坊买的特供还好喝。
周婧瑶也浅尝了一口,刚放下碗,就见凌霖已经灌了小半碗,脸颊泛起层薄红,眼神也活泛了些。你慢点喝,这酒有灵力在里头,后劲儿大。她劝道。
没事,凌霖摆摆手,又舀了一勺,咱灵医的身子,还怕这点酒?话虽这么说,脚步却有点发飘,往窄道走的时候,差点撞到石壁。
钟广萍伸手扶了他一把,打趣道:哟,这才两口就站不稳了?等会儿遇到机关,怕不是要抱着沈晋军的腿喊救命?
才不会,凌霖梗着脖子反驳,却很诚实地抓住了周婧瑶的袖子,我这是...借点力,省得浪费灵力。
窄道里伸手不见五指,周婧瑶点亮灵珠,淡蓝色的光晕把三个人的影子投在石壁上,忽明忽暗的。凌霖被灵力光映着,脸红得更明显了,嘴里还念叨着:沈晋军这设计不行,通道太窄,不符合...不符合灵脉流通的规矩...
是是是,钟广萍顺着他说,等见了他,你可得好好教教他怎么搞基建。
走了约莫百十米,前方突然透出点微光。再往前拐个弯,豁然开朗——竟是间不大的石室,石床上坐着个人,正低头擦剑,不是沈晋军是谁?
他听见动静抬头,看见凌霖时明显愣了下,手里的剑差点掉在地上:你们怎么...找到这儿的?
凌霖没应声,甩开周婧瑶的袖子就冲过去,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剑往地上一插,蹲下身就去拉沈晋军的手腕:别动,我看看...脉有点快啊,是不是刚才跑急了?
沈晋军僵在石床上,手被他攥着,想抽回来又怕他站不稳,只能僵着身子:我没跑...你...你怎么了?
我没事,凌霖抬头,眼神有点发直,鼻尖几乎要碰到沈晋军的胳膊,就是有点热...你这石室通风不好,得开个窗...
钟广萍在旁边笑得直捂肚子:沈公子,他这是喝了你的醉仙酿,上头了。
周婧瑶走过去想把凌霖拉开,手指刚碰到他的肩膀,突然皱起眉:不对,他灵力有点乱。她搭住凌霖的脉,脸色微变,这酒里掺了东西!是迷情散!
什么?钟广萍手里的骨笛差点掉地上,我喝着没事啊。
这药对灵医作用强,沈晋军突然站起身,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倒出颗清透的药丸,快让他服下。
凌霖却突然松开沈晋军的手,抢过药丸就往嘴里塞,嚼了两下皱起眉:苦死了...比黄连还苦...
药效来得快,没一会儿他眼神就清明了些。等看清自己还蹲在沈晋军面前,手刚从人家手腕上拿下来,脸地红透,猛地站起来,结果忘了地上还插着剑,差点被绊倒。
你...他想骂沈晋军,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憋了半天,冒出句,你这酒掺药,不地道!
沈晋军转过身去擦剑,耳根红得厉害:不是故意的...忘了这坛酒里加过东西。
忘了?钟广萍挑眉,沈公子这记性,怕不是故意忘的吧?
石室里正尴尬着,周婧瑶的追踪符突然又亮了,红光直直指向石室另一头的石壁。她走过去摸了摸,发现上面刻着行小字:七乘八,得多少?
五十六啊,凌霖顺口接道,话音刚落,石壁一声就开了。
门外是片竹林,阳光透过叶缝洒下来,亮得人睁不开眼。沈晋军收了剑,率先走出去:走吧,出去说。
凌霖跟在后面,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转身冲沈晋军喊:喂,你那醉仙酿,回头得赔我!掺了药的不算数!
沈晋军脚步顿了顿,没回头,闷闷地应了声:知道了。
钟广萍凑到周婧瑶身边,小声笑:你看他那样,哪像是忘了?我看是故意等着人上门呢。
周婧瑶也笑:谁知道呢...不过凌霖刚才那脸红的样子,倒比平时可爱多了。
前面的凌霖像是听见了,回头瞪了她们一眼,脸却更红了。竹林里的风带着竹叶的清香吹过,混着点淡淡的酒香,把几个人的笑声送出去老远,惊得竹枝上的鸟儿扑棱棱飞起来,倒像是替这有点乱的场面,又添了几分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