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这么紧是想死吗？”疏白的声音混着风声砸过来。
立予珩把下巴搁在他肩上：“疏白老师舍得？”
车身突然急转，轮胎在砂石路上擦出刺耳声响。
立予珩被甩得歪向一侧，手臂却箍得更紧，指尖在疏白腹肌上警告性地掐了一把。
“松手！”
“不要，我会摔下去的。”
疏白猛地刹车，立予珩的胸膛重重撞上他的后背。
两人同时闷哼一声，头盔“咚”地撞在一起。
“到了。”疏白快速地摘下头盔，转身就走，“前面路窄，走过去。”
立予珩看见疏白耳尖红得滴血，睫毛在阳光下投下的阴影微微发颤。
他慢悠悠地跟在疏白身后，打量着这座南方小县城。
街道两旁是低矮的民居，白墙黑瓦，偶尔有几栋现代建筑穿插其间。
路边的小摊贩吆喝着卖水果，空气中飘着油炸食物的香气。
疏白熟门熟路地拐进一家超市，立予珩立刻跟上。
“疏白老师，买什么啊？”他凑过去问。
疏白头也不回：“生活用品。”
立予珩立刻推了辆购物车，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活像个跟班。
疏白往购物车里扔了毛巾、牙刷、拖鞋，立予珩立刻补充：“再买条情侣款的呗？”
疏白不淡不咸地瞥了他一眼，转身走向食品区。
立予珩勾了勾唇，放了条情侣款，推着购物车跟上去，在货架间灵活穿梭，时不时往车里丢几包零食。
疏白皱眉看着购物车里越来越多的垃圾食品，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是来春游的小学生吗？”
立予珩正去拿最上层的一包薯片，闻言回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疏白老师，您这是关心我的饮食健康？”
疏白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立予珩立刻把薯片扔进购物车，快步跟上：“哎，等等我！”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收银台，疏白掏出钱包准备结账，立予珩却抢先一步递出手机：“我来。”
“不用。”
立予珩已经扫了付款码，冲他眨眨眼：“你都收留我了，这点小钱算什么？”
就在这时，收银员小姑娘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突然瞪大眼睛：“你、你们是不是……”
立予珩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压低声音：“是不是什么？”
小姑娘激动地指着他们：“是不是那个综艺里的！立予珩和疏白？！”
超市里瞬间安静下来，周围的人都好奇地看过来。
看不出来，这小县城的人还挺有品啊…
立予珩反应极快，一把搂住疏白的肩膀，笑嘻嘻道：“哎呀，又被人认错了！都说我长得像那个明星，是吧老婆？”
疏白：“……？”
立予珩捏了捏他的肩膀，冲收银员眨眨眼：“我老婆害羞，不爱说话。”
收银员将信将疑：“真的吗？可是真的好像啊……”
立予珩已经麻利地付完钱，拎起购物袋，拉着疏白就往外跑：“谢谢啊！下次再来！”
两人一路狂奔出超市。
疏白甩开他的手：“你发什么神经？”
立予珩喘着气，笑得灿烂：“我这不是为了保护疏白老师的隐私嘛。”
疏白冷笑：“谁是你老婆？”
立予珩凑近一步，压低声音：“那……老公？”
疏白：“……神经。”
他转身就走。
立予珩赶紧追上，手里提着两大袋东西，还不忘嘴欠：“疏白老师，您走慢点，我拎着东西呢！”
疏白头也不回：“累就扔了。”
“那不行，这可是咱们的晚饭。”立予珩快走几步和他并肩。
…
回程路上，下起了雨。
雨丝斜斜地打在摩托车头盔上，发出细密的哒哒声。
立予珩哼着不成调的歌，手指在疏白腰间有节奏地轻敲。
“疏白老师，红灯。”
疏白刹住车，雨滴顺着他的护目镜滑落。
立予珩的歌声戛然而止，他歪头看向旁边停着的一辆电瓶车。
后座上的小女孩穿着嫩黄色雨披，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盯着他们。
“嘿，小朋友！”立予珩突然伸手，隔着雨幕和小女孩击了个掌，“击个掌！”
小女孩愣了一下，随即咯咯笑起来，奶声奶气地问：“哥哥你们是超人吗？”
疏白的后背明显僵了一下。
立予珩乐不可支：“对啊，我是闪电侠，前面这个是——”
“闭嘴。”疏白的声音透过雨声传来，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绿灯亮起，电瓶车先一步驶离。小女孩趴在妈妈背上，冲他们用力挥手。
立予珩也夸张地挥手回应，直到那抹嫩黄色消失在雨幕中。
“幼稚。”疏白拧动油门。
立予珩顺势搂紧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疏白老师，你难道小时候没玩过击掌游戏吗？”
雨水顺着两人的头盔交汇处流下，在立予珩的袖口积成一小洼。
疏白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加速，摩托车在湿滑的路面上划出一道水痕。
立予珩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哼起了歌，声音混在雨声里，断断续续地飘进疏白的耳朵。
“你哼的什么？”疏白突然问。
立予珩愣了一下，随即笑道：“疏白老师感兴趣？”
“难听。”
立予珩不以为忤，反而凑得更近，大声喊道：“《小星星》，我改编的。”
疏白：“……”
……
雨水渐渐大了，打在头盔上生疼。
疏白拐进一条小路，路旁的树影婆娑，为他们挡去部分风雨。
立予珩突然不哼歌了，他安静地搂着疏白的腰，掌心传来对方温热的体温。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就这样一直开下去也不错。
不管去哪，只要前面是疏白就好。
上坡路，前方出现一个披着蓝色雨披的大爷，正费力地蹬着一辆满载蔬菜的三轮车。
疏白放慢车速，摩托车在三轮车左侧缓缓并行。
立予珩突然伸出一只脚，轻轻抵在三轮车的后挡板上，借着摩托车的动力，帮大爷推了一把。
“大爷！”他提高声音，隔着雨幕喊道，“您这车装得挺满啊！”
大爷转过头，雨水顺着他的雨披帽檐滴落，他眯着眼看了看立予珩，乐呵呵地回道：“是啊！今儿赶集，多拉了点！”
立予珩的脚仍稳稳地蹬着三轮车后挡板，摩托车和三轮车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一起缓慢爬坡。
他继续冲大爷喊：“您这菜看着新鲜，自己种的？”
大爷笑呵呵地点头：“那可不！自家地里现摘的！”他瞅了眼立予珩和疏白，“你们俩小伙子打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