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上的血槽突然“咕嘟咕嘟”冒泡，像滚开的汤锅。那些暗红色的血液顺着符文往上爬，在半空中凝成一条蜿蜒的血线，猛地炸开！
“吼——！”
一声震得人耳膜发疼的龙吟炸响，祭坛上空凭空浮现出一道巨大的龙影。那龙得有几十丈长，鳞片黑得像泼了墨，一双灯笼大的眼睛冒着红光，爪子一甩就带起股腥风，正是弑海神龙的残魂！
“看到了吗？这才是龙族的真正力量！”敖闰指着龙影狂笑，眼泪都快笑出来了，“什么议会，什么法则，在它面前都是狗屁！”
地中海龙族首领也跟着嘶吼：“祖魂显灵了！四海都是我们的了！”
就在这时候，林默和敖顺从冰墙后冲了出来。“住手！”林默抬手就放出净化之光，淡青色的光带像条活蛇，“嗖”地缠上那道龙影。
“嗷——！”龙影突然发出痛苦的嘶吼，红光都黯淡了不少，被光带缠住的地方像被火烧似的，冒起黑烟。
“怎么可能？！”敖闰的笑声戛然而止，眼睛瞪得像铜铃，“这破光怎么能伤得了祖魂？”他猛地转头看向敖顺，眼神里全是血丝，“是你！你早就跟这凡人串通好了！你竟敢背叛龙族！”
“背叛？”敖顺往前一步，冰蓝色的龙息在掌心打转，“我只是不想看着龙族被你拖进深渊！”
“少废话！”地中海龙族首领怒吼一声，挥爪子指挥手下，“宰了他们！别让他们坏了大事！”
十几条青铜龙立刻扑了上来，嘴里喷出带着硫磺味的龙息，绿油油的，沾到礁石上就“滋滋”冒烟，居然把林默的净化之光烧出好几个破洞。
“小心！”敖顺一把将林默拉到身后，猛地喷出冰息。白花花的寒气撞上绿龙息，“咔嚓”一声冻成冰柱，还没落地就碎成了渣。
“我们来了！”远处突然传来敖丙的声音。就见东海龙族的战船冲破夜色，敖丙带着一群青金龙兵落在祭坛边，正好跟敖顺背靠背站在一起。“二哥，你糊涂啊！”敖丙看着那道龙影，急得龙角都在颤，“龙族的荣耀是守护这片海，不是跟着这怪物搞破坏！”
“放屁！”敖闰红着眼扑上来，龙爪直取敖丙，“你们都怕这凡人，我不怕！今天谁拦我，谁就得死！”
一时间，祭坛前乱成了一锅粥。青金龙息、冰蓝色冰息、绿幽幽的腐蚀龙息还有淡青色的净化之光搅在一起，把夜空照得五颜六色。林默一边躲闪，一边盯着那道龙影，突然发现不对劲——这龙影看着吓人，却总在血槽冒泡的时候才更清晰，血一少就有点透明，跟漏气的气球似的。
“敖丙！它靠血维持形态！”林默大喊，“打断祭坛的血源！”
敖丙立刻会意，猛地转身，龙尾像钢鞭似的横扫过去。围着祭坛念咒的黑袍祭司们根本没防备，被抽得像断线风筝似的飞出去，有的撞在礁石上，有的直接掉进海里。
没了人往血槽里添血，那些符文瞬间就暗了下去，血槽里的血液也开始凝固。
“嗷——！”弑海神龙的残魂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红光彻底灭了，庞大的身躯像被风吹散的烟似的，一点点变淡，最后“噗”地一声，散得无影无踪。
“不——！我的祖魂！”地中海龙族首领发出绝望的嘶吼，冲上来想拼命，被敖丙一爪子拍翻在地，踩在脚下动弹不得。
敖闰眼睁睁看着龙影消失，整个人都傻了。等回过神来，眼里只剩下疯狂，他猛地转头看向林默，像头被逼到绝路的野兽：“是你！都是你害的！我要你死！”
他疯了似的扑过来，龙爪带着股毁灭的气息，恨不得把林默撕成碎片。林默没躲，反而往后退了两步，正好退到中立岛中央的冰桌旁。她抬手按住冰桌，把净化之光一股脑全灌了进去！
冰桌上那些议会留下的法则纹路“唰”地亮了起来，淡金色的光顺着纹路蔓延，眨眼就织成一张大网，“呼”地罩向敖闰。
“什么东西？！”敖闰的龙爪撞在光网上，被弹了回来，光网像有弹性似的收紧，把他牢牢困在里面。他越是挣扎，光网收得越紧，金色的纹路甚至嵌进了他的鳞片里。
“这是议会的法则。”林默站在冰桌旁，声音平静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不管是龙族还是凡人，谁破坏规矩，谁就得受罚。你想撕碎法则？先问问这四海生灵同不同意！”
光网突然亮起各族的印记——龙鳞的青光、鳄牙的白光、鹰羽的金光、冰晶的蓝光，还有阿福那个鲜红的手印，全都在光网上流转，像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敖闰。
敖闰看着那些印记，挣扎的力气慢慢小了。他想起西海那些日渐枯竭的渔场，想起刚才弑海神龙消散时的哀鸣，又想起敖顺那句“别拖龙族进深渊”，眼神里的疯狂慢慢褪去，只剩下茫然和绝望。
“结束了。”敖顺走到光网前，看着被困住的敖闰，声音里带着痛心，“二哥，醒醒吧。”
地中海龙族的残兵见势不妙，想偷偷溜走，被伽鲁达使者带着鹰人们追上去，一个个抓了回来，扔在地上堆成了小山。黑袍祭司们早就吓得跪地求饶，连头都不敢抬。
林默看着乱糟糟的现场，又看了看冰桌上流转的法则之光，心里总算松了口气。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弑海神龙残魂已驱散，龙血祭坛被摧毁，支线任务‘阻止龙族献祭’完成。”
海风慢慢吹散了血腥味，露出天上的星星。敖丙走到林默身边，看着被光网困住的敖闰，叹了口气：“接下来……该怎么办？”
林默看向敖顺，这位北海龙王正望着光网，眼神复杂。她知道，龙族的事还得龙族自己解决，但至少今晚，他们守住了最重要的东西——不是权力，不是荣耀，是那点不肯同流合污的底线。
“先带回议会厅吧。”林默轻声说，“该让他看看，没有弑海神龙，没有阴谋诡计，龙族靠自己，到底能不能活得更好。”
光网里的敖闰没说话，只是把头埋了下去。月光照在他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像个迷路的孩子。
林默抬头望向南海的方向，那里的海水应该已经恢复了平静。她知道，龙族的裂痕不是一天两天能愈合的，但只要这法则之光还亮着，只要还有人愿意站出来说“这不对”，总有一天，那些伤口会慢慢长好。
毕竟，连弑海神龙的残魂都能驱散，还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