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再次昏死过去、比刚才还脆皮的玄诚子，李有为嘴角抽了抽。
“老爷子，您这信息付费模式是‘按句收费’外加‘强制昏迷’是吧？关键信息还没说全呢，就先给自己断网了？”他一边吐槽，一边麻利地检查了一下玄诚子的状态。
还好，那缕要命的死孽本源是被驱散了，老头现在纯粹是油尽灯枯，加上情绪一激动，神魂支撑不住。
“得，售后服务还得继续。”李有为认命地又从醉魂壶里摸出几样温和的固本培元丹药，捏开老头的嘴，用一丝精纯的九阳灵力裹着送了进去。“这可是我从星落之屿抠搜攒下的家底，老爷子，醒了记得报销，利息照旧。”
他盘坐在一旁，一边护法，一边消化着刚刚得到的惊天大瓜。
“‘死孽’是人祸？还是自家师门……呃，前师门出的叛徒搞的？”他摩挲着下巴，感觉这事儿比想象中还膈应，“‘黄泉道人’？这名字听着就晦气，审美不行。他手下的‘黄衣众’……嗯？黄衣？”
李有为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在碎星海深处见过的那些鬼鬼祟祟、建立据点疑似在“喂养”死孽能量的神秘黄衣人。
“好家伙，破案了！原来是这帮孙子！”他一拍大腿，“合着从枯骨涧到碎星海，一直是这帮‘前同事’在给世界添堵？业务范围还挺广！”
他又想到玄诚子提到的“归墟之眼”和“星辰源核”。
“‘归墟之眼’……听名字就是VIp中p的副本区域，守护级别肯定高得吓人。”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辛辛苦苦打怪，最后可能只爆出点边角料的悲惨场景，“爆率？我看是‘爆肝率’才对。”
他看了看气息稍微平稳了一丝丝，但依旧昏迷的玄诚子，又看了看周围无边无际、危机四伏的归墟黑暗。
“带个重伤老头，去刷终极副本……”李有为长长地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生活不易”四个大字，“这难度，已经不是加钱能解决的了，得加命啊！”
不过，抱怨归抱怨，他脑子转得飞快。
“老爷子暂时是指望不上了，当个随身挂件先带着。‘星辰源核’是修复壁垒的关键，必须搞到手。‘黄衣众’是一切麻烦的根源之一，得想办法给他们找点不痛快。”
他想到了苏月，那丫头在断岳宗应该混得风生水起，是个可靠的打手……啊不，是战友。
他也想到了下落不明的明月，那孩子纯善，在这乱世不知过得如何，等眼前这摊子烂事稍微平息，一定得去找找。
还有那个被天魔附身的明心，现在不知道在哪个角落憋着坏呢，也是个定时炸弹。
“债多不愁，蝨多不痒。”李有为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眼神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和谨慎，“先把这老宝贝儿运出这鬼地方再说。至于后面的路……”
他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逐月剑，感受着识海中沉浮的星陨古灯和丹田内缓缓旋转的金丹。
“走一步看一步，兵来将挡，水来……那就土遁呗。”
说完，他小心翼翼地将玄诚子背起，用灵力固定好，然后辨认了一下方向，周身暗金色灵力流转，施展星移步，再次投入归墟的无边黑暗之中。
李有为背着玄诚子，在归墟的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这地方的灵力混乱得像一锅煮沸的杂烩汤，神识探出去，反馈回来的信息也是支离破碎，时不时还有诡异的能量乱流像鞭子一样抽过来。
“这鬼地方，导航失灵，路况极差，还时不时有能量乱流。”李有为一边灵活地避开一道无声袭来的空间裂缝，一边嘴里不停，“老爷子，您这体重看着干巴，背起来可真瓷实……回去得加强锻炼了，不然下次逃命都跑不快。”
他主要依靠《星辰古卷》残意带来的对能量的超然感知，以及星陨古灯在识海中提供的微弱指引，勉强辨认着来时的方向。九阳灵力在体内缓缓流转，既是维持星移步的消耗，也是时刻抵御着周围无所不在的阴寒死寂之气。
“啧，这‘死孽’的余味，跟进了千年古墓似的，阴冷潮湿，还带点……呃，哲学层面的绝望感？”他皱了皱鼻子，虽然物理上闻不到，但灵觉上的不适感非常明显，“得加收一笔‘精神污染补偿费’。”
就在这时，他背上的玄诚子似乎因为丹药起了些作用，又或许是颠簸得太厉害，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眼皮又动了动。
李有为立刻停下脚步，找了个相对稳定的碎石块，把老头小心翼翼放下来。
“老爷子？醒了？能听见我说话吗？”他凑近了问，“咱现在在逃命，长话短说，您还有啥‘临终’……啊呸，是‘紧急’交代的？比如，出去的路有没有近道？或者您身上有没有藏个传送符什么的备用方案？”
玄诚子眼神涣散，努力聚焦，看清是李有为后，嘴唇翕动，声音比刚才还要嘶哑：“……水……”
李有为赶紧又给他灌了几口灵液，心里盘算着这“急救套餐”的成本又增加了。
几口灵液下肚，玄诚子似乎恢复了一丝力气，他紧紧抓住李有为的胳膊，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急切：“……源核……必须……拿到……‘钥匙’……在……‘观星殿’……遗迹……”
“‘观星殿’遗迹？”李有为心里一动，这不就是他在碎星海探索过的那个星辰殿遗迹吗？原来那地方不只是个地图导航，还是个藏钥匙的保险柜？“老爷子您说的是碎星海那个？钥匙长啥样？是插孔的还是感应的？”
玄诚子却像是没听到他的问题，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声音越来越低微：“……小心……‘他们’……无处不在……明月……那孩子……纯善……莫要……牵连……”
提到明月，李有为的眼神柔和了一瞬，但立刻又恢复了冷静：“知道，我心里有数。您先顾好自己吧，别操那么多心了。”
看来老头清醒的时候不多，每次醒来都跟挤牙膏似的往外蹦关键词。
玄诚子说完这几个字，仿佛又耗尽了力气，脑袋一歪，再次陷入昏迷，只是抓着李有为胳膊的手，依然没有松开。
李有为看着老头枯瘦的手，叹了口气，轻轻把它掰开放好。
“‘他们’……是指黄衣众？还是萧玉衡那帮人？”他站起身，重新把玄诚子背起来，“得，谜语人属性是点满了。至于明月……”
他望向眼前无尽的黑暗，目光似乎穿透了虚空。
“那孩子，我自然会去找。不过，得先把眼前这关过了。”
他调整了一下气息，暗金色灵力再次流转。
“走吧，老爷子，咱们这‘病患专送’服务，还得继续。差评……我可是记在小本本上了。”
他身形一动，再次化作一道微弱的流光，在危机四伏的归墟中，艰难而坚定地向着外界的方向穿梭而去。只是这一次，他肩上的担子，似乎又重了几分。
而在他离开后不久，那片区域的黑暗似乎微微扭曲了一下，一个笼罩在淡淡阴影中、身着暗银色星轨法袍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浮现，望着李有为离去的方向，手指间一枚玉简闪烁着微光。
“……异数携‘灯’与‘钥’，已寻得‘引路人’……正脱离‘归墟之眼’外围……目标，指向‘源核’……”一个中性而带着回响的声音低语道，随即身影再次融入黑暗，仿佛从未出现过。
正是那位琉光仙宗的监察使——影。他，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