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房里的刑具用了个遍,连他几岁开口说话的都问出来了,贺秋也终于确定,纤纤是真的不知道洪三背后的主子是谁。
连带着千金台发现的神秘地窖也是关押他用的。
看着昏过去的人,一旁的暗卫摇了摇头,“这爱情啊!真是个坏东西,瞧瞧把人折磨得不人不鬼。”
贺秋斜睨了她一眼。“快得了吧,烂人就是烂人。和爱情沾哪门子的边?”
“行行行,你说的都对!那现在怎么办,不还是一无所获吗?”
贺秋眯起眼睛,“千金台其余人审得怎么样了?”
“她们连千金台每年能流进一大笔银子都不知道,指望不上。”
“先给殿下传信吧!”
豫州城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宋华安坠着黑眼圈的侧脸上。
“这种查半天一无所获的感觉怎么这么熟悉……”
宋华安撑着脑袋,慢慢闭上眼,却在睡着的前一刻被贺秋吵醒。
“殿下,江世子那边把银子挖出来了,都是些历年来的官银,来自各地。”
“官银?噢,”宋华安重重搓了把脸,“数量多吗?”
“没有预计中的多,不足以斩首灭九族。”
“谁那么大本事能搜集各地官银?”
就在两人思索之际,外面隐隐约约传出一阵打杀声,越来越近。
“殿下!是土匪,土匪打进来了!”夏生用背死死抵住房门,“她们见人就杀,到处放火。已经快杀过来了,殿下我们快走吧!”
“豫州守军呢?她们没拦吗?”
“好像,好像拦了,没拦住。”
贺春看向宋华安,她只一个眼神,贺春就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了。
夏生也懂了,认命地从怀里掏出匕首和突然冒出来的暗卫挡在宋华安身前。
听着外面的打杀声,宋华安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她没想到那帮人会这么狠绝,原本她想着就算京城那边没动静,借着豫州的掩护漕运那条线她也能摸个差不多,到时候说不定能摸到安和侯身上。
可她没想到她们会突然鱼死网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殿下,不要紧,我看那土匪顶多三千,黑甲卫能拦住,就算拦不住我们也能跑。”
宋华安并没有因为他的宽慰松懈下来,在看到顺德推门进来的眼神后,更加绝望了。
“不止三千······”
“什么?”
宋华安穿着白色的里衣,头顶墨玉冠,提着弓箭推门走了出去,清瘦的身影在黑夜中格外显眼。
看着远处的火光,宋华安向空中放出了一枚烟花,随后院门外的黑甲卫兵分两路,一路朝着匪徒冲去,一路跟着宋华安直奔城外。
马蹄阵阵,寒风将宋华安宽大的袖袍吹得猎猎作响。
安和侯给她出了一道很有意思的生死题,这道题,宋华安有三道解法,两道便是活棋,可安和侯既然出了,就不会让她活着离开。
所以,一定还有她不知道的东西,那就赌一把吧!看看今夜她到底是生是死。
城内,贺春看着刚来支援的黑甲卫,眉头紧皱,殿下身边的人不多了。
可是,这些土匪的数量好像也变多了,她们没有去追殿下吗?
宋华安率一众黑甲卫策马冲出城门,融入浓稠的夜色。城内的喊杀与火光被迅速抛在身后。“殿下,我们去哪?”夏生紧跟在侧,低声问道。
“去官道,不能在城中等死。”宋华安的声音在风中显得异常冷静,勒缰绳的手逐渐红肿开裂。
马蹄踏碎官道的寂静,然而,仅仅奔出十余里,前方探路的暗卫猛地喝停,语气凝重:“殿下,有伏兵!”
宋华安勒住马缰,环顾四周地形——官道右侧是陡峭山坡,左侧是密林。
出城的路有数十条,她不觉得自己运气能这么差,而不觉得对方能未卜先知。不出一刻钟,身后追上来的数十个黑衣人,为首那人是个断臂。
“安王殿下,许久未见啊!”
“不过三面而已,你可追得真紧啊。”
安槐闻言坐在马上笑出了声,“能被您这种贵人记住,真是我的荣幸,不过我见您可不止三面。”
马蹄不安地踏动,宋华安摸向腰侧的烟花,“屠城对安和侯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什么屠城,殿下说的这些我不懂,不过有黑甲卫在那里,屠城应该是难了些,但现在杀了殿下或许很容易。”
夏生看着围上来的人,心渐渐沉了下来。
数十名黑衣人同时扑了上来,刀光在黯淡的月光下划出致命的弧线。
“殿下!她们身手不一般,我们撑不了多久。”暗卫贴在宋华安身侧,眉头皱得死紧,与仅存的三十余人将宋华安护在中心。兵刃交击之间,火星四溅。
宋华安心脏也在剧烈跳动,那枚一直被扣在手中的烟花带着刺耳的尖啸冲天而起,在夜空中炸开一团醒目的金色火焰。
几乎在烟花炸响的同时,宋华安反手搭弓射箭,直指安槐!
咻——!
箭矢破空的瞬间,安槐猛地一拉缰绳,战马人立而起!
“噗!”箭矢深深扎入马颈,轰然倒地。
“好箭法!”安槐独眼阴鸷,拔出腰刀,一个起跳单手砍在黑甲上。
宋华安在意识到安槐不好对付后,将弓箭瞄准其他人,这些人的身手不是一般的好,宋华安射空近半。
“殿下,这些人的身手很像千金台的路数。”
闻言,宋华安猛地想起这些日子贺秋传来的信,突然意识到安和侯为何会突然发疯。
黑衣人攻势更猛,不断压缩黑甲卫的防御圈。
安槐更是硬生生地破开了一个口子,直奔宋华安。
身旁的暗卫帮她格挡,就在安槐的刀尖即将贯穿宋华安肩膀时,宋华安也刺出了手中的短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后方猛地窜出一杆长枪,擦过宋华安的脖颈钉穿了安槐的喉咙,扎在了地上。
带起的墨发遮住了宋华安紧缩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