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纤醒来时,被捆着手脚关在柴房里,透进来的光线,吓得他脸色惨白,止不住地颤抖。
贺秋推开门,的瞬间,柴房更亮了。纤纤张着嘴想要尖叫,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直到匕首贴上他的脖颈。
刺耳的尖叫惊飞了梁上的飞鸟。
“想活命,就安静点。”
贺秋的声音根本盖不住他的嗓子,纤纤的身体不停往后缩,妄图把自己塞进墙里,由于太过用力,身上的纱布渗出血,裤子上更是渗出淡黄色的液体。
贺秋一脸嫌弃地站起身,往后退,其余侍卫见此情形也不敢上前。
“你这是干什么了?把人吓成这样!”
“我什么也没干呀!”
半刻钟过去了,那男子嘴里都溢出血了,也没停止尖叫。
“弄晕吧,这也问不出什么,别被吓死了。”
贺秋面色难看地收起匕首,揪着他的头发,右手放在后颈一捏,纤纤身体一软,向前倒去。“把府医叫来,别让人死了。”
深夜,洪三坐着一辆破旧的马车,走进小巷,推门看到地上的尸体,手中的食盒猛地落地,踉跄着冲进被毛皮封死的堂屋。
“纤纤,纤纤!”
贺秋隐在墙边,看着洪三浑身颤抖的样子,跟了上去。
宋华安收到了京城的飞鸽传书,已经是四天后的事情了。
越看她眉头皱得越紧,京城有发生什么大事了吗?千金台那么多好手怎么可能全没了。
不过,那男子大概率对洪三来说很重要了。
宋华安提笔回信,既然已经暴露了,不如索性将人抓起来。
她走到窗边,看着豫州城的黑夜,这里已经进来不少人了。想必赵元此刻压力不小吧!
“顺德。”
“奴才在。”
“漕运的运输路线摸清了吗?”
“水上的线摸清了,但陆上的线恐怕还得一段时间,贺砚公子正在追查。”
“让她把速度放快一些,安和侯怕是等不住了。”
“是!”
三日后的清晨,一辆装载着新鲜蔬果的板车吱呀呀地驶到了千金台的后门。赶车的是个面容憨厚的老头,旁边跟着一个低眉顺眼的年轻伙计。
“老王头,今天来得挺早啊!”守门的护卫显然与他相熟,随意地打着招呼,目光在伙计身上扫了扫。
老王头陪着笑:“嗨,这不是想着早点送完货,好去翻本嘛!”他下意识地搓了搓手指。
护卫笑了笑,没有过多检查,挥挥手放行。他们都知道这老王头嗜赌,欠了一屁股债,人又怂,量他也不敢惹事。
板车顺利进入后院。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那低眉顺眼的伙计,借着货物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潜向千金台后院,藏在了洪三的房中。
而此刻的逸王府,宋清霜一边舞刀,一边听戚风月汇报。
“行了行了,那些蠢材杀不死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不过那么多失窃案,她们为何不上报?”
戚风月点了点头,“不止没上报,还没告诉安王,丢的东西八成不干净。”
宋清霜收刀站立,“我怎么觉得那东西就是宋华安偷的呢?”
戚风月闻言眼睛都亮了,热切地看向宋清霜。
“豫州这么多年都没出事,她一去就有事,而且那人肚子里全是黑水,就眼瞎的把她当好人。”
戚风月抿了抿唇,认命地低下头。“那殿下觉得现在该怎么办?”
“丢东西嘛!自然是要报官呀!”
“可··这会不会中了安王的计。”见宋清霜不理解,戚风月又再次解释道:“安王肯定事先就知道豫州有问题,如此不按常理出牌,就证明里面的事不小,她一个人搞不定,说不定就是为了借刀杀人。”
“你的意思是本王成了她的刀?”
戚风月垂着头不说话,但宋清霜还是被气得不轻。
京城里和戚风月一个想法的人大有人在,一时间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耳目确实一直放在豫州,就等着谁会做那个出头鸟。就连在朝堂上和尹玥、周怀今说话的人都少了。
“自从殿下名声大噪,我身边何时这般冷清?”
“你快闭嘴吧!你最起码能出府,现在我都快被户部除名了。”
周怀今看着喝闷酒的秦云和笑出了声,“京中可有不少女儿羡慕你的好日子呢!你别不知足。”
“滚滚滚!”
周怀今接住砸过来的酒杯,撂在桌上,“不过说真的,秦相最近忙完了没?”
秦云和摇了摇头,“我娘因为这事头发都熬白了,你说这止兰会是个什么玩意,一夜之间就能销声匿迹,一个江湖组织还能让朝廷如此大张旗鼓。”
“呵,若是江湖组织也就罢了,可偏偏它能左右朝堂,这是陛下最不能忍的。”
“唉,你说这玩意会不会和逸王有关啊?”
周怀今闻言沉默了,现在能肯定说出止兰会和逸王有关的就只有宋华安了,但其他人不一定会信,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
“行了,这话你别乱说,若真和皇女有关,对皇室来说就是丑闻。”
“噢!我明白了,”秦云和一边嗑瓜子,一边点头,“这就是殿下不愿意掺和的原因吧!不过就算殿下不掺和,那些人也没打算放过她,现如今京城里的风言风语都传遍了,不如我去敲登闻鼓吧,帮殿下一把!”
周怀今拿起糕点塞进她嘴里,“你快消停消停吧!”
洪三失踪的消息是第二天传到安和侯府的。
安和侯躺在皮肉堆里,压抑得快要喘不过来气,明明宋华安只需要去豫州把那些贪官抓起来就好,她非要多此一举,闹得人心惶惶。
宋家人,还真是一脉相承,怎么着都不让她好过。
好呀,不是喜欢抢吗?
那就让她抢个够!
这边赵元正发了疯般地找失踪的银子,恨不得把整个豫州都翻过来,这期间还不忘时不时地找宋华安聊天。
这些日子,宋华安的气色越来越好,倒是赵元脖子上的纱布到现在都没拆。
看着她悠闲喝茶的样子,赵元一阵头晕眼花,那个黑衣人已经很久都没来,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放弃了。
此刻还能支撑她坐在这里的原因只有一个,这豫州连带着周边,这些年都被她拖下了水,若是到时候皇帝真的要严打,就是放弃了北方官场几十年的经营。
所以她不怕被查,她不是贪得最多的,届时皇帝为了稳住北方说不定会留下她。
可要是稳不住京城那边的大人物,她甚至活不到皇帝清算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