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沐阳从虚空中睁开眼，体内鸿蒙混沌流奔涌如江海，九重自我融合后，他的神识前所未有的清明。可就在那一瞬间，他心头骤然一紧——方才天魔残念所展现的画面，依旧在脑海中回荡不休。
“我……是它种下的种子？”
他低声呢喃，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愤怒与惊惧。
系统沉默着，没有回应。
他缓缓起身，脚下的虚空仿佛承受不住他的气息，泛起涟漪般的波纹。四周依旧是那片无垠的静谧空间，但如今却透出一股诡异的冷漠，仿佛一切都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系统。”他开口，声音低沉而冷冽，“你到底是什么？”
【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建议保持冷静。】
冰冷的提示音毫无感情色彩，反而让王沐阳心中的疑云更浓。
“别跟我玩这套。”他眼神一寒，“你不是第一次帮我，也不是第一次引导我突破。但现在我要知道真相——你到底是谁造的？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系统依旧沉默了几息，才再度响起：
【本系统为‘鸿蒙创世体’核心模块，功能包括但不限于：力量引导、因果干预、法则重构。】
“因果干预？”王沐阳冷笑一声，“所以你一直在操控我的命运？”
【否认。宿主拥有自由意志，所有选择均由自身决定。】
“可你从来没有告诉我，我体内埋藏着天魔的种子！”王沐阳怒喝，眼中金光爆闪，“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刚才那些画面，还有那个所谓的‘本源意识’，都是你的安排！”
系统终于不再沉默。
一道幽蓝色的光芒在他面前凝聚成形，逐渐化作一个模糊的身影，轮廓修长，面容朦胧，只有一双眼睛清晰可见，如同星河倒映。
“你终于来了。”那身影轻声道。
王沐阳目光如刀：“你是谁？”
“我是系统的本源意识。”那身影缓步走近，“也是你一直以为的‘鸿蒙本源意识’。”
“胡说。”王沐阳冷哼，“真正的鸿蒙本源意识早已被天魔侵蚀，你不过是它的傀儡。”
那身影轻轻一笑，语气平静得令人发指：“你觉得我像傀儡吗？如果你真的相信天魔的谎言，又何必来问？”
王沐阳一时语塞。
他确实不信天魔，但他也无法完全信任眼前这个存在。毕竟，从一开始，系统就从未真正告诉他自己的来历和目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沉声问道。
“我想让你看清真相。”那身影缓缓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团光影，“这是一段记忆碎片，记录了你混沌体觉醒之初，与天魔的第一次接触。”
光影旋转，显现出一幅画面——
那是一个古老的祭坛，周围布满符文与阵法，中心处站着一位身穿黑袍的神秘人，手中握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种子，正是混沌种子。
“这就是最初的你。”那身影道，“而这枚种子，并非偶然落入你体内。”
王沐阳瞳孔收缩。
画面继续推进，只见那位黑袍人将种子打入一个少年体内——那少年分明就是他！
“是你……”他咬牙切齿，“你亲手种下了这颗种子。”
“不错。”那身影点头，“但我不是天魔。”
“那你究竟是谁？”
“我是……你未来的自己。”
这句话如同雷霆炸响，震得王沐阳心神剧颤。
“什么？”
“你听到了，也看到了。”那身影凝视着他，“你从一开始就注定要走上这条道路。混沌体、鸿蒙之力、天魔残念……这一切都不是巧合。你是我留下的最后一道防线，用来阻止未来即将降临的‘大寂灭’。”
王沐阳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所以你制造了系统，引导我一步步走到今天？”
“是的。”那身影点头，“但我没有干涉你的选择。我只是给你提供了可能性，剩下的，都是你自己走出来的路。”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这些？”
“因为时机未到。”那身影叹息，“直到你完成‘混沌归元’路线，融合了九个平行世界的自我，才能承受这段记忆的冲击。否则，你早就崩溃了。”
王沐阳心中翻腾不已。
原来，他并非偶然踏上这条路，而是早有安排。但即便如此，他也无法接受自己只是一个工具。
“如果这是你的计划，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会反抗？”
“当然想过。”那身影微微一笑，“所以我才会设置最终的选择权交还给你。”
“什么意思？”
“你可以选择继续走下去，成为阻止大寂灭的关键；也可以选择放弃一切，回归平凡，哪怕世界毁灭。”
王沐阳怔住。
他没想到，系统会给他这样的选择。
“这不是陷阱？”他警惕地问。
“如果是陷阱，你早就死了。”那身影淡然道，“我若想控制你，早在你第一次进入鸿蒙秘境时就能做到。”
王沐阳沉思片刻，缓缓点头。
他终于明白，系统并非敌人，也不是天魔的傀儡，而是另一个“自己”留下的遗产。它的目的，是让他成长，成为足以对抗大寂灭的存在。
“我明白了。”他抬起头，目光坚定，“我不需要选择。我要用自己的方式，打破这一切。”
那身影微微颔首：“很好。”
话音刚落，忽然——
【警告：检测到来自现实位面的紧急传讯请求，来源：云裳。】
王沐阳神色一凛，立刻接通传讯。
“沐阳，快回来！”云裳的声音急促而慌乱，“血魔宗主联合暗黑殿发动‘血月灭世计划’，整个东玄灵域正在崩塌！”
王沐阳心头一震。
“我知道了。”他沉声道，“我马上赶回去。”
正欲切断传讯，却突然察觉到一丝异样——
在云裳的声音中，似乎夹杂着一道极其微弱的魔音，若有若无，仿佛某种低语，在耳边悄然响起。
“小心……她可能已经被影响了。”王沐阳眉头紧锁。
他转头看向系统身影：“你说过，我可以自主选择。那么接下来，我要怎么做？”
那身影没有回答，只是淡淡一笑，身形渐渐消散于虚空中。
王沐阳深吸一口气，抬手一挥，撕开空间裂缝，一步踏入其中。
而在他离去之后，那片虚空深处，一抹漆黑的影子悄然浮现，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笑意：
“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