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特拉福德,赛前新闻发布厅。
闪光灯疯狂地在两个男人的脸上明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名为“顶级对决”的独特张力。
一边,是何塞·穆里尼奥。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梳着一丝不苟的银发,嘴角挂着那抹标志性的充满了蔑视与骄傲的微笑。
另一边,是高仇向。他只穿了一件简单的曼联队教练外套,脸上带着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淡然。
一名来自《太阳报》以挑事闻名的记者,将话筒凑到了穆里尼奥嘴边,抛出了那个所有人都期待的问题:“何塞,对于您下一场的对手,那位以‘战术多变’和‘不可预测’着称的高教练,您有什么想说的?有评论认为,他的球队踢的是一种‘后现代主义足球’,充满了艺术感。”
穆里尼奥的嘴角,那抹蔑视的弧度,又扩大了零点五毫米。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精准地划开了空气。
“我尊重所有的同行,以及他们各自的足球哲学!”他先是摆出了一副彬彬有礼的姿态,但紧接着话锋一转,那股熟悉的“穆氏味道”便扑面而来。
“但是,足球,这项运动的本质,是关于赢,而不是关于在绿色的草皮上跳舞!艺术?后现代?这些词汇听起来很美,但它们不会出现在记分牌上!我的球队,是为了取悦那些花钱买了季票的球迷,为了让他们看到胜利!有些球队,他们花了三个亿,可能是为了取悦那些坐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脑屏幕上花花绿绿的数据分析图表自得其乐的数据分析师!”
这番话,堪称教科书级别的“穆里尼奥式”嘴炮。每一个单词,都像淬了毒的钢针,扎向高仇向和曼联那充满了天赋的昂贵阵容。
所有的记者,立刻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调转枪口齐刷刷地对准了高仇向。
“高教练!您对穆里尼奥先生的言论有何回应?他似乎认为您的足球,华而不实!”
高仇向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他甚至饶有兴致地对着穆里尼奥的方向,友好地点了点头,仿佛在欣赏一出精彩的戏剧。
他拿起话筒,用一种更加云淡风轻的语气说道:“若泽是一位伟大的教练,他是足球史上最擅长建造坚固堡垒的建筑师,这一点,无人可以否认!”
他停顿了一下,等现场的嘈杂声稍稍平息,才继续说出了那段后来被《卫报》评为“本世纪最狂妄,也最不知所云”的赛前宣言。
“但是,我的足球哲学是,当你的面前出现了一堵无比坚固的墙壁时,你并不一定需要费尽心思地去寻找那扇被它藏起来的门。”
“你可以有另外一种选择……你可以选择,让这堵墙自己感到困惑。当一堵墙开始思考‘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的时候……相信我,它会自己为你打开一扇门的!”
整个新闻发布厅,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默。
记者们面面相觑,他们完全无法理解这段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们本能地感觉到,这句话里蕴含着一种比穆里尼奥的直接嘲讽更加高级的,精神层面上的挑衅。
只有穆里尼奥,他那标志性的微笑出现了一丝僵硬。
他听懂了!
这个来自东方的年轻混蛋,根本没把他引以为傲的“大巴战术”当成一回事!他在暗示,他的战术,能够让最严密的防守纪律,从内部自我瓦解!
“疯子!”穆里尼奥在心里骂了一句,但他眼中的战意,却被彻底点燃了。
......
老特拉福德,比赛日。
当主裁判吹响开场哨的那一刻,七万多名红魔球迷集体见证了他们观赛生涯中,最令人窒息也最令人昏昏欲睡的四十五分钟。
穆里尼奥兑现了他的承诺。他带来了一辆……不,他带来了一个由十一辆装甲巴士组成的堪称移动堡垒的“大巴车队”!
热刺队的首发阵型,在防守时,变成了一个离谱到令人发指的6-3-1。
除了哈里·凯恩偶尔会回撤到中圈附近散散步,孙兴慜像个孤单的游客一样在边线来回踱步之外,其他八名热刺球员,在他们的禁区前三十米区域内,组成了一个坚实的防守阵型。
他们不逼抢,不上抢,甚至连象征性的骚扰都没有。每个人都像被焊死在了自己的防区里,眼神冷漠,纪律严明。
而高仇向引以为傲的“囚笼式窒息控球”战术,第一次,遇到了它的棘手的敌人。
德容在后场拿球,抬头一看,对方根本没人上来,他只能把球传给萨利巴。
萨利巴再传给帕瓦尔,帕瓦尔又传回给德容。
曼联球员在自己的后半场,悠闲地传来传去。他们的控球率一度达到了惊人的92%,但射门次数,是尴尬的“0”。
高仇向那套战术的核心,是建立在“用节奏的突然切换,来打乱对方的防守部署和心理预期”上的。可问题是,现在的热刺,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节奏”!
他们就像一群被设定了最简单防守程序的机器人。你的催眠对他们无效,因为他们根本没在听;你的突然发疯,也对他们无效,因为他们根本不跟你玩!
“头儿!这怎么办?”场上的拉什福德第一次感到了束手无策,他朝着场边大喊,“他们就像一群在门口晒太阳的懒猫,我们怎么逗他们,他们都不理人啊!”
场边的穆里尼奥,则满意地将双手插进了大衣口袋里。他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回头对着自己的助教,露出了一个“看,我说了吧,足球很简单”的得意微笑。
高仇向站在场边,眉头紧锁。
上半场以0比0的比分沉闷收场。
回到更衣室,球员们一个个垂头丧气,就像一拳打在了最厚的棉花上,憋屈得快要内出血。
高仇向走进更衣室,一反常态地没有发表任何“哲学感言”。他直接走到了战术板前,拿起板擦,将上面所有关于“囚笼控球”的战术标记全部擦掉!
“先生们,”他转身,目光扫过每一位球员,“上半场证明了一件事——对付一个纯粹的实用主义者,任何花里胡哨的哲学,都是狗屁!”
“所以,下半场,我们返璞归真!”
他拿起战术笔,在战术板上画下了一个最经典却也最能代表这支球队灵魂的阵型——4-4-2!
“我宣布,从现在开始,弗格森爵士的灵魂附体五分钟!下半场,我们不玩控球了,不玩逼抢了!我们的战术,只有一个主题——轰炸!”
他指着格拉利什和替补登场的K77:“杰克!赫维恰!你们两个,给我死死地钉在边路上!你们不需要过人,不需要内切!你们只需要做一件事,接到球,45度角给我狠狠地往禁区里那个最高的挪威人的头上,传!”
他又指向哈兰德和同样替补上场的麦克托米奈:“埃尔林!斯科特!你们两个,下半场就是我们的两座意大利炮!给我冲进禁区,跳起来!用你们的头,去解决战斗!”
系统提示音,适时在他脑中响起:
【检测到宿主正在尝试切换至球队历史传承战术模板,【动态阵型熟练度】模块启动!【弗格森的442两翼齐飞】战术理解力,正在快速填充……填充完毕!当前熟练度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