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年都会出席浩宇集团的财年大会。”
钟伟拿出一张报纸，财经头条的位置，正是林耀东的照片。
众人围上前，照片上的林耀东穿着长衫，戴一副圆框眼镜，脚踩布鞋，身材高瘦。
关欣皱眉：
“怎么感觉他不像个生意人，倒像个教授？”
钟伟点头：
“我也觉得像学者。”
杨丰个头大，声音低沉：“2.3已经确认，刘浩宇是毒贩头子。他请来的客人，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空气突然安静了几秒。
赵嘉良盯着林耀东，眼里藏着深不见底的怒火。
没人注意到他的目光。
钟伟开口：“我还查到一件事，何瑞龙经常去香江隔壁的濠江。”
关欣疑惑：“濠江那边赌博不是明面上的事吗？何瑞龙去赌博，应该不算奇怪吧？”
钟伟摇头：“他每次都去同一家赌厅，对手都是临海省来的人。”
“关键是——他从来没赢过，每次都输。”
“更奇怪的是，他输了之后还很高兴。”
赵嘉良微微皱眉。
杨丰接着说：“我们花了点代价，从一个老赌客那里问到了实情。他亲眼看见阿灰姑，就是何瑞龙，有一次下注一个亿港币。”
关欣立刻反应过来：“这不对劲！”
“何瑞龙名义上是浩宇集团的董事长，可明眼人都知道，真正说了算的是刘浩宇。何瑞龙只是拿工资和分红的。”
“一个亿的赌注，根本不合他的身份。”
钟伟点头：“我和杨丰也是这么想的。”
“我们得出一个结论——何瑞龙是被指派去赌博的，而且是被安排去输钱的。”
“他们之间有交易。”
“洗钱。”
“背后牵扯的，恐怕是毒品。”
赵嘉良打电话汇报给祁同伟：
“祁总监，我查到了。浩宇集团和林耀东之间联系很密切。林耀东每年都会参加浩宇的年会。”
“甚至浩宇官网首页，还有他的大幅新闻。”
会议室里，特殊案件调查处的三个人，加上李伟民，都静静听着。
“我们还发现，何瑞龙每年都会不定期去濠江赌博。”
“每次下的筹码从几千万到几个亿不等。”
“虽然他是董事长，但他只是个打工的。刘浩宇才是幕后真正的掌权者。”
“所以，何瑞龙去赌博，肯定是公司安排的。否则刘浩宇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他赌博的对象不固定，但这些人都是来自临海省东山市。”
“是不是塔寨的人，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祁同伟听完，很满意：
“辛苦你了，赵嘉良同志。”
赵嘉良低声开口，继续请教。
“祁总监，戴先生希望我们寻找内地有潜力的产业方向，你觉得哪个领域比较合适？”
祁同伟有些意外：
“华龙集团不是一贯有固定流程吗？”
通常情况下，企业想要获得投资，需主动向华龙集团提交申请，再由投资部门进行初审，审核通过后再派人展开背景调查……
赵嘉良露出一丝苦笑：
“这不能怪戴先生，你一句话，暹罗那边的资金计划就全部搁置。五十亿的资金总得找到新方向，所以我们也要研究几家热门行业的企业。”
“但难点在于，我们并不清楚哪些属于风口企业。”
祁同伟沉思片刻：
“如果是这样，我建议你可以考虑大型工程类集团。”
“大汉接下来会进入高速发展阶段。”
“基建的规模会非常惊人。”20
“你可以关注这个方向，布局一些上下游相关的项目。”
“我相信，收益不会差。”
赵嘉良面露欣喜：
“感谢祁总监指点。”
祁同伟叮嘱一句：
“你们在香江，一切要小心行事。”
赵嘉良微笑着说：
“现在的环境比过去好多了，光是华龙集团调查部主管这个身份，就足以让人对我们另眼相看。”
“在西方社会，大公司、大财团的人是最不能轻易招惹的。”
祁同伟轻轻点头。
挂断电话后，他转向在座众人：
“赵嘉良提供的情报，你们怎么看？”
李维民满脸惊讶地望着他们：
“这么短的时间，你们已经查出这么多内容？”
祁同伟摆摆手：
“不，我们只是将范围锁定在塔寨，放大了它的可疑程度。”
“关键证据，我们还没有找到。”
“想真正查清塔寨，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李维民却说：
“东山市这么大，人口也有七八十万，你们能将范围缩小到塔寨，已经是不小的成绩。”
“根据你们的分析，东山的毒贩是以宗族为单位，互相包庇，这几乎可以直接锁定犯罪集团。”
“这不是重大进展吗？”
祁同伟认真地回应：
“我们是警察，要让一个人坐实罪名，必须形成完整的证据链。我最理想的状态，是零口供定罪。”
“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李维民由衷赞叹：
“不愧是特殊案件调查处！”
祁同伟继续提问：
“刚才赵嘉良提供的情报，你们觉得如何？能否进一步锁定塔寨？”
严良神情严肃：
“完全可以锁定塔寨！”
“首先一点，塔寨与浩宇集团没有任何业务往来。”
“换句话说，他们是两条本不该交汇的平行线。”
“我们查过资料，各种记录中都没有他们之间有任何往来的痕迹！”
“两人之间存在接触，本身就是异常的。”
林奇也表示：
“刘浩宇的浩宇集团已经被证实是贩毒组织，从现有线索推断，林耀东这个人，绝对有问题。”
“再加上何瑞龙那诡异的赌博行为，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娱乐，更像是洗钱或转移毒资。”
“谁也不会想到，毒贩会用这种方式交易。”
林奇翻着资料说道：
“这种交易方式隐蔽性极高，但有一个前提，必须是彼此高度信任的双方才能完成。”
“一旦一方拿货或者拿钱跑了，另一方根本没法追责。”
“这说明，他们一定是长期合作、关系牢固的伙伴。”
严良拿出一份档案：
“林耀东，塔寨的能人，十八年前曾在香江混过，之后回到塔寨。”
“第二年就当上了村主任，一直到现在都没变过。”
“从表面记录看，他和刘浩宇并没有任何商业往来。”
“但刘浩宇每年都会邀请他参加财年大会，这就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