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飞船的降落坪上，金属地板被机甲的重靴踩得咚咚作响。“残响”公会的成员们列成扇形，阿木操控的深渊藤蔓像活物般缠上飞船的起落架，藤蔓尖端泛着幽蓝的光——那是掺了星界能量的特殊培育品种，专克机甲合金。
“都给我让开！”王主任的吼声从飞船舱门传来，他正按着老K的肩膀往注射台上按，透明的药剂在针管里晃出冷光，“联邦机密实验体，轮得到你们这群野路子来管？”
老K的手腕被金属扣锁在台面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突然笑出声：“王主任，你忘了苏工当年怎么说的？‘抑制药剂超过0.5毫升就会损伤记忆神经’——你这针管里装了足足3毫升，是想让我忘了怎么拆你们的核心数据库？”
话音刚落，“破风”公会的重型机甲“哐当”一声撞开舱门，驾驶舱里的阿木扯着嗓子喊：“我们查了星界议会的存档！五年前就明令禁止人体实验，你这是知法犯法！”他操控机甲臂一挥，硬生生扯开半扇舱门，阳光涌进来，照亮了老K胸前那道旧伤疤——那是当年逃脱时被能量网划的，至今还留着淡粉色的印记。
林野踩着机甲残骸跳上控制台，手里的笔记本“啪”地拍在王主任面前，翻开的那页正好是苏工程师的笔迹，红笔圈着的“实验体人权保护条例”格外醒目：“苏工临终前把所有数据同步到了星界公共库，你现在动他一根手指头，全星界都会知道你们当年怎么把十三岁的孩子锁在实验舱里！”
王主任的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刚要下令卫兵动手，老K突然屈起膝盖撞向他的手腕，针管“当啷”掉在地上摔碎。他反手拽开金属扣，抓起台面上的能量刀斩断束缚，动作快得只剩残影——那是苏工教他的近身格斗术，当年在实验基地，就是靠这招从通风管道逃出去的。
“你以为锁得住我？”老K一脚踹开扑上来的卫兵，顺手扯断林野扔过来的绳索，“当年能从‘净化室’爬出来，现在照样能掀了你的飞船！”
混乱中，林野拽着老K往舱外跑，身后传来“铁骨”会长的怒吼：“给我拆！把他们的机甲全卸成零件！”“铁骨”公会的技工们早已扛着等离子切割枪候着，蓝色的切割光瞬间亮起，联邦卫兵的机甲腿被齐刷刷切断，轰然倒地时溅起一串火花。
“往东边跑！”林野回头喊，指尖弹出藏在袖口的钩子，精准勾住“破风”机甲的起落架，“阿木，开舱！”
阿木操控机甲弯腰，舱门“嗤”地弹开，老K借力一跃跳进去，林野紧随其后。刚站稳，就听见王主任在后面嘶吼：“启动自毁程序！不能让他们带着实验数据跑了！”
老K突然按住控制台，调出飞船的能源分布图：“他们的自毁装置在三号货舱，阿木，用你的深渊藤蔓堵死通风口，别让能量波扩散！”他的手指在面板上翻飞，调出的反制程序带着熟悉的编码风格——那是苏工教他的第一套编程，当年就是靠这个黑进了基地的监控系统。
林野突然想起笔记本里的话：“反抗不是靠蛮力，是靠记住每一个漏洞。”他拍了拍老K的肩膀，把从王主任桌上抢来的U盘插进接口：“苏工的备份数据，我顺手拿了。”
老K的眼睛亮了亮，突然扯开领口，露出里面的芯片纹身——那是当年苏工用激光笔给他纹的紧急联络码。“看到没？这才是真正的后手。”他笑着启动跃迁程序，飞船猛地窜向高空时，还不忘冲通讯器喊，“‘铁骨’！拆下来的零件记得分我们一半，上次借你们的能量转换器该还了！”
飞船冲破大气层的瞬间，林野回头望去，联邦飞船的残骸在地面炸开一团火光，像朵劣质的烟花。老K靠在椅背上撕开能量棒，忽然递过来半根：“苏工说的没错，残响的反击，从来不是硬碰硬。”
林野接过能量棒，咬了一大口，甜味在舌尖散开——和当年苏工偷偷塞给老K的那半块一模一样。舱外的星河流淌如练，他忽然明白，所谓“残响”，不是消失的回声，是一代代人把勇气传下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