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之上觥筹交错，只是祝繁声看着温故枝现在的脸总感觉有些别扭。
而且他没失忆，还记得自己几小时前对那张脸做了什么。
尽管不是出于自己的本意，但那愉悦而又充满背德感的起飞，那张被自己污浊的脸，他可能没法再把温故枝当哥们了。
祝繁声逃避着温故枝毫不掩饰的目光，感觉不知道怎么去面对祂。
温故枝单手撑着下巴，纤长的手指挑着酒杯，目不转睛看着祝繁声。直到他不自然地挪开视线看向别处。
温故枝心里了然，祝繁声这是又觉得愧对祂选择自我逃避了。
他还是道德素质太高了。
等到席吃得差不多了，祂和裴念鱼等打了声招呼后拉着祝繁声去了密室。
“祝繁声，你为什么不愿意看着我的脸说话？”
“这张脸你觉得哪里比较丑吗？”
祝繁声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说起又看到这张脸时内心的阴暗和晦涩，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这个类似女孩子的前哥们。
温故枝叹息一声，“看来又要我给你心理辅导了。”
“对不起，又祸害你了。”祝繁声垂首情绪低落道。
温故枝拍了拍大腿，还以为自己上次有效果了，“都跟你说了上次不是你的问题，上次的问题在我，我弱，弱到需要外部的情绪刺激来刺激觉醒。”
“我本来就没怪你，祝繁声。你别又擅自脑补，将心比心觉得我肯定会怨恨你。为了避免我说绝交先拉黑我还继续提供我五个院的水电饮食，你是真够可以的。”
祝繁声沉默了下来，他不会读心之类高端秘术，他只会换位思考。
之前死的只是温故枝实现梦想的工具和劳动成果，经过自己提醒有人针对祂的梦想，温故枝应该也做了他们早晚会死的准备。
祂看似仁慈，实则无情至极，爱人但不爱具体的人，希望人类能有公平的起点和无限进步的未来却不在乎具体是谁有这样的好运。
观察到这一点后祝繁声明白温故枝迟早会理解他，原谅他，只是没想到温故枝的心态这么好，思考逻辑这么出乎人类意料，没两天就主动找他破冰拉他去喝酒。
祝繁声是很相信他和原主角的惺惺相惜的情谊。只是这次，怕是这段友情真的要结束了。
反正换作是他，就算明知道自己的好友是无辜的，也无法接受自己要因为他变女还被迫满嘴腥。
就算理智点没有不死不休，老死不相往来就是最好的结局。
祝繁声看着地板平静问道：“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只要我能？”
温故枝没说话，开始思考，最后问出了一个问题：“你是不是觉得我遭受了奇耻大辱？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难忍受之前遭遇的一切？你觉得那是我遭受的最难忘的黑历史。”
祝繁声点了点头。
温故枝捧腹大笑，根本停不下来。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没选择性别吗？以前我是单身主义所以没选。至于之前那事，抛开主观情感不谈，纯客观来说，蛮好吃的，就像蘑菇一样，用牙齿轻轻咬两下就会挤出大量的蘑菇汁。对了，我没告诉你在那之前我已经加点了味觉和嗅觉吧。那是我自愿的。”温故枝含笑蹲在地上和祝繁声对视。
祝繁声的眼睛挪向了别处，温故枝的眼睛跟着移了过来。祝繁声又看向他处，温故枝紧随其后和他对视。
如此两三回后，温故枝伸手捏住了祝繁声的下巴。
“你是对这副皮囊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温故枝的脸部血肉一阵蠕动，寻蝶梦的眼睛瞳色，裴念鱼的眉眼姿态，月华音的俏鼻，夏樱落的薄唇在同一张脸上汇聚。
“这样如何？”
“太缝合了，反而没有刚才那样好看。”
温故枝将自己的脸皮揪下来塞进自己嘴里，嚼两下像吹泡泡糖一样吹出了一个泡，泡膨胀到最大幅度的时候炸开，蒙住了祂脸部的血肉，一张皎皎如神女一样的脸出现在了祝繁声眼前。
“你的气味和口感比我喝过的所有饮料都好喝，如果你真的觉得愧疚，就做我的饮料生产机，明白了吗？”
祝繁声睁大了眼睛，“不是，你......”
“你什么你，快点，我还没尝过仙帝的滋味呢？”
祝繁声开始钻木去火，温故枝看着祝繁声有些生疏的动作催了起来，“你不觉得你有些太慢了吗？能不能快点？”
祝繁声双手依旧转着圈维持着钻木取火的动作，“对不起啊，温故枝，我好久没自己钻木取火来发电了。”
温故枝哼唧两声后，不满道：“以后叫我枝枝，另外你自己一个人钻木取火慢不知道找人合作吗？笨死了！”
祝繁声试探性问道：“那枝枝可以来帮我吗？”
温故枝扎起了双马尾用行动取代了回答。
......
外界，一条鱼吞吃了洋流送上来的白色物质。经过一段时间的消化，它的面前浮现了一个面板。
鱼贫瘠的智力使它看着面板发了五秒的呆，接着用两秒试图理解，在它操作之前遗忘了刚才的一切。以此七秒一个循环，直到被捕鱼船打捞上来后循环终止。
九境的鲜货送货员背着千吨活海鲜送向了内陆城市。
一个钓鱼佬没钓到鱼，到菜市场买了条大鱼回来堵老婆和儿子的嘴。
儿子欢呼着爸爸真厉害然后美美吃下刚切好的鱼生，才入腹，他的面前一个通红的面板浮现。
在短暂的惊诧之后，儿子骄傲地对着父亲说：“爸爸，你不用去赔笑着喝酒做单了，你儿子我有大帝之姿，你就在家享清福吧。”
父亲吃了一口鱼生，摸着儿子手腕上密密麻麻的针孔，眼中倒映着深蓝色的面板。
“儿子，以前你爹没啥能力所以要你去跟你那些天赋异禀的同学卷生卷死。现在你可以去打游戏了，你爹有了大机缘，我们一家好日子来了。”
母亲也吃了一口鱼生，片刻后眼前一花，一个黑到发紫的面板的面板在眼前闪烁发光。
“老娘得了仙人托梦，你们不要声张，两三年，我横推全球带你们过好日子。”
这样的对话还发生在这座城很多吃鱼的人家里。
白水加入大气循环，某城一场大雨后，该城雨区内一切生灵皆获得了一个属于他们自身的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