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弹的黑烟在冰霾里弥漫，像一块脏污的幕布遮住了视线。林辰趴在仓库的窗沿上，手里的望远镜早已结上一层冰，镜片里只能看到模糊的黑影在远处晃动 —— 是野狼团队的人在试探，可到底有多少人？有没有带重型武器？完全看不清。王经理带着小李守在正门，手里的铁棍攥得发白，时不时朝远处喊一声，却只听到自己的回声在寒风里消散。
“这样不行！” 林辰猛地放下望远镜，冰碴子从镜筒上簌簌掉落，“冰霾太浓，能见度不到五米，咱们守着入口，却不知道敌人从哪边绕过来，迟早要被偷袭。” 他突然想起之前在废弃电子市场淘的旧监控设备 —— 四台模拟摄像头、一个 16 路硬盘录像机，还有五十米网线，当时想着暂时用不上，就堆在仓库角落，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阿力！去仓库把那箱旧监控搬过来！” 林辰朝着储油间的方向喊，“再带两把螺丝刀和绝缘胶带，线路冻脆了，得小心接！” 阿力很快跑回来，怀里抱着一个积满灰尘的纸箱，箱子边角被冻得发硬，他喘着粗气说：“林先生，这设备放了快一个月，摄像头镜头都蒙尘了，还能用吗？”
“先试试！” 林辰蹲在地上拆开纸箱，里面的摄像头外壳是塑料的，在 - 51c的低温下硬得像石头，他拿起一台接通电，镜头指示灯闪了两下就灭了 —— 电池冻坏了。“得接外接电源！” 他让阿力去发电机旁拉一根临时电线（发电机刚用滤布过滤完柴油，勉强能启动），自己则用美工刀小心地划开网线外皮，里面的铜丝已经有些氧化，在寒风里轻轻一碰就断了两根。
“线路不够长！” 王经理拿着卷尺跑过来，“正门到监控主机要二十米，侧门要十五米，主通风口那边至少要二十五米，咱们只有五十米网线，得省着用，还得避开容易被敌人破坏的地方。” 林辰点点头，在地上画了个简易地图：“正门装一台，对着公路，监控敌人主力；侧门装一台，盯着沙袋堆，防止他们炸钢板；主通风口装一台，重点看防护网后面的动静；剩下一台装在仓库西侧的死角，那里离储备室近，之前没派人守。”
安装过程比想象中难。阿力踩着梯子往侧门的墙架上固定摄像头，刚把螺丝拧到一半，梯子突然打滑，他下意识地抓住墙面，手心被冰碴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渗出来，滴在摄像头镜头上，瞬间凝成血冰。“小心点！” 林辰赶紧扶住梯子，递过纱布和冻伤膏，“先把伤口裹紧，别冻着骨头。” 阿力咬着牙点点头，单手继续固定摄像头，另一只手的纱布很快被寒风冻成了硬块。
小李负责调试监控主机，屏幕放在地下室的临时指挥点，刚接通电源，屏幕就满是雪花，他调了半天焦距，画面才清晰了些 —— 正门的摄像头能看到十米外的公路，侧门的能照到沙袋堆的全貌，主通风口的镜头正好对着防护网，只有西侧死角的摄像头因为角度问题，画面边缘有块阴影，看不清巷子里的动静。
“先这样！能看清大致动静就行！” 林辰盯着屏幕，正门的画面里，几个黑影正推着一个圆柱形的东西往这边走，看起来像是炸药包。“王哥！正门有敌人推炸药包过来！赶紧往沙袋上泼沙子，准备灭火！” 王经理赶紧指挥兄弟们扛干沙子，刚泼完，远处就传来 “轰隆” 一声，炸药包在离沙袋五米远的地方爆炸，雪地里炸出一个大坑，冰碴子飞溅到摄像头镜头上，画面瞬间被挡住。
“镜头被糊了！” 小李急得拍了下主机，“得有人去擦镜头，不然监控没用了！” 小张自告奋勇，裹紧羽绒服往正门跑，刚跑到摄像头下方，就听到远处传来枪声，子弹擦着他的耳边飞过，打在墙上溅起冰屑。“快回来！” 林辰在对讲机里喊，小张赶紧猫着腰跑回来，手里攥着一块擦镜头的抹布，上面沾着不少银灰颗粒。
“得给镜头加防护！” 林辰看着屏幕上模糊的画面，突然想起之前买的透明塑料板，“阿力，去仓库找块塑料板，裁成和镜头一样大的尺寸，用胶带固定在镜头前面，挡住冰碴和颗粒。” 阿力很快找来塑料板，用美工刀裁剪时，塑料板突然裂成两半 —— 低温下太脆了。“用铝箔胶带裹边！” 王经理提醒，“裹厚点，既能固定，还能反射点寒气。”
中午一点，四个摄像头终于都做好了防护，屏幕画面清晰了不少。林辰盯着主通风口的画面，防护网后面的布袋还挂在通风管上，引线已经烧到一半，却突然停住了 —— 可能是寒风把火星吹灭了。“暂时安全了！” 他松了口气，刚想喝口热水，西侧死角的摄像头画面突然晃动了一下，接着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穿着黑色夹克，手里拿着一个东西，像是在往储备室的墙根下放什么。
“是内应！” 林辰猛地站起来，屏幕里的人影很快消失在阴影里，只留下一个小小的黑色物体在墙根下。“阿力，你带两个人去西侧巷子看看，小心点，别惊动他！” 阿力拿着铁棍和手电筒跑出去，没过多久就回来，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小盒子，上面有根天线 —— 是信号干扰器！“这东西能干扰咱们的监控信号，刚才画面晃动就是因为它！” 阿力把干扰器扔在地上，用脚踩碎，里面的电路板溅出火花，很快就没了动静。
监控刚恢复稳定，主通风口的画面里突然出现大量敌人，至少有十个，手里拿着撬棍和燃烧弹，正朝着防护网冲过来。“主通风口有敌人！” 林辰赶紧让阿力带着兄弟们往那边跑，自己则盯着屏幕，正门和侧门的敌人也开始行动，正门的黑影推着更多炸药包，侧门的则拿着斧头在砍沙袋堆，显然是想同时进攻，分散他们的兵力。
“屏幕有干扰！” 小李突然喊，主通风口的画面开始出现雪花，接着侧门的摄像头也黑屏了 —— 敌人肯定也带了信号干扰器，而且功率比刚才的大。林辰心里一沉，刚想让阿力去检查线路，就听到地下室传来 “哐当” 一声，小张跑过来喊：“温室的加热灯灭了！发电机好像又停了！”
林辰跑到发电机旁，发现滤布又被银灰颗粒堵死了，抽油泵卡壳，发电机彻底熄火。监控主机因为断电，屏幕瞬间变黑，只剩下应急灯的微光在地下室里晃动。“现在怎么办？” 王经理的声音带着焦虑，外面的枪声和爆炸声越来越近，没有监控，他们又成了睁眼瞎，不知道敌人从哪边进攻。
林辰没说话，抓起一把破冰斧就往主通风口跑，刚到门口就听到 “轰隆” 一声 —— 燃烧弹炸在了防护网上，防护网瞬间变形，银灰颗粒的布袋也被炸开，颗粒随着浓烟往地下室飘。“快关通风扇！” 他嘶吼着，小李赶紧跑去关开关，可已经晚了，不少颗粒已经飘进温室，原本就枯萎的芽苗瞬间被染成银灰色，彻底没了生机。
外面的敌人还在进攻，监控断了，发电机停了，主通风口的防护网被炸开一个口子，林辰靠在墙上，看着兄弟们疲惫又坚定的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算没了监控，就算发电机停了，也要守住这最后一道防线。可他不知道，西侧死角的阴影里，那个穿着黑色夹克的内应正拿着对讲机，向野狼团队的首领汇报：“通风口已破，发电机停了，他们没监控了，可以总攻了。”
应急灯的微光越来越暗，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林辰握紧手里的破冰斧，准备迎接最后的战斗。而他没看到，储备室的临时通道旁，一个之前没被发现的炸药包，引线正被火星慢慢点燃，随时可能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