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拍了拍手上的碎冰，抬头看了看天。
正午的太阳挂在头顶，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他干脆拍板决定：“今天咱不耽误时间了，直接启航回家！”
大伙儿一听这话，纷纷举双手赞成，小六子甚至兴奋地挥了挥拳头：“太好了！终于能回去睡个安稳觉了！”
折腾了这两天，又是捞鱼又是剪网又是跟金钱鱼“战斗”，每个人都盼着回去好好歇着。
六叔闻言也不含糊，转身回到驾驶舱，熟练地调整航向、开启导航。
引擎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鸣，船只缓缓调转方向。
驶离这片既带来惊喜又有点小波折的海域，朝着熟悉的家的方向稳稳进发。
回去的航程倒是一路顺遂。
温润的海风像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推着船身在平静无波的海面上稳稳前行。
阳光透过薄云洒在粼粼波光的海面，折射出细碎的金辉。
连空气里都带着海风特有的咸鲜与几分轻松惬意的味道。
两天的航行在海浪声与偶尔的闲聊中转瞬即逝。
当县城码头那熟悉的红色吊机、连片停泊的渔船和岸边渐渐清晰的热闹人影映入眼帘时。
甲板上的众人都忍不住放下手中的活计，凑到船舷边踮着脚张望，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归心似箭的期待。
不过漫长的航行总少不了找点乐子来打发时间。
航行第一天的下午，阳光正好，海风不燥，张凡、张毅、小六子和司徒明实在闲得发慌。
干脆从船舱里搬来四个颜色各异的小马扎，围着甲板边缘的栏杆摆成一个紧凑的小圆圈。
每人从渔具箱里摸出一根备好的鱼竿，还翻出了蚯蚓、鲜虾等好几样鱼饵。
司徒明率先咋咋呼呼地拍着大腿提议赌约。
嗓门比平时亮了八度：“咱来比谁钓的鱼最大！输的人必须请全队去码头那家‘鲜掉眉’海鲜大排档搓一顿，龙虾、螃蟹、皮皮虾敞开了点，酒水也得全包，谁耍赖谁就是小狗！”
他说着还把胸脯拍得“砰砰”响，眼睛亮得像两盏小灯：“放心，今天我这‘新手光环’虽然过期了，但‘锦鲤体质’正式上线，保管钓条比人还长的巨无霸海鱼，到时候让你们都跟着我沾光吃大餐！”
可这场钓鱼比赛，从一开始就彻底变成了“司徒明的运气翻车现场”。
小六子不知道踩了什么“狗屎运”，刚小心翼翼地把挂着鲜虾的鱼饵甩下去没半小时，浮在水面的鱼漂就猛地往下一沉。
他眼疾手快猛地往上一拉，一条斤把重的海鲈鱼在阳光下闪着银亮的光泽。
带着水花“啪嗒”一声被拽上了甲板，还在不停地扑腾着。
接下来更是像开了挂一般顺利，每隔半小时左右鱼竿准能传来动静。
钓上来的不是肥美的石斑鱼，就是鲜活的黄鲷鱼，个头一个比一个精神。
乐得他每次钓上鱼都举着鱼在甲板上转两圈显摆。
嘴里还哼着跑调的小曲：“今天是个好日子~钓鱼把鱼钓~钓条大鱼吃大餐~”
张凡这边呢，平时出海总能带来好运的“幸运光环”像是被暂时收走了。
他守着鱼竿一动不动地坐了俩小时，屁股都快坐僵了。
结果只钓上来几条手指长的小毛鱼，最大的一条也才比巴掌大一点。
急得他一会儿换蚯蚓鱼饵，一会儿又换成鲜虾饵。
一会儿干脆抱着鱼竿挪到船尾换个钓点。
嘴里还碎碎念个不停，语气带着几分哀求：“鱼祖宗们，给点面子呗，哪怕来条中等个头的也行啊，别让我输得太惨，不然海鲜大餐可就泡汤了！”
最让人笑到直不起腰的，当属司徒明。
他大概是“新手保护期”彻底过期，运气差得简直魔幻。
只见他端端正正地坐在小马扎上，脊梁挺得比旗杆还直，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圆，死死盯着水面上的鱼漂。
连眨眼都要用手指扒着眼皮慢动作眨一下，生怕错过任何动静，可鱼竿愣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旁边三人都钓上好几条鱼了，他的鱼漂却稳得像焊在了水面上，别说下沉了，连风吹过都不带晃一下的。
司徒明急得抓耳挠腮，一会儿用手指把鱼饵戳得稀烂。
一会儿又把鱼竿提起来对着太阳照来照去。
嘴里的碎碎念堪比“唐僧念经”：“不对啊！我这鱼饵跟凡哥的一模一样，钓点也没差半米，鱼咋就偏偏不搭理我呢？”
“难道是我说话声音太大吓着它们了？还是我长得太帅，鱼妹妹们都害羞不敢上钩了？”
说着还对着海面抛了个wink，捏着嗓子撒娇：“鱼妹妹们，快上钩嘛~哥哥给你们好吃的~”
就在他彻底失去耐心，把鱼竿往旁边的栏杆上一扔。
准备往小马扎上一瘫躺平“缴械投降”。
嘴里还有气无力地念叨“鱼不钓我我不钓鱼，从此江湖两不相欠”的时候。
水面上的鱼漂突然“唰”地一下往下沉了一大截！
司徒明瞬间跟被按了启动键的弹簧似的，“噌”地一下从马扎上蹦了起来。
激动得嗓子都劈了，音调尖得能刺破耳膜：“上钩了！上钩了！这力道！绝对是条大的！起码三斤！不，五斤起步！说不定还是条十斤重的石斑鱼！”
他手忙脚乱地抓过鱼竿往回收线，胳膊绷得笔直，脚还激动得在甲板上“咚咚咚”跺出节奏。
嘴里一边使劲一边喊着“一二加油！一二使劲！”。
结果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拉上来一看。
哪是什么五斤重的大鱼，竟是一条巴掌大的刺豚！
灰扑扑的身子上带着密密麻麻的小斑点，活像一块掉在海里泡脏了的抹布，半点“排面”都没有。
司徒明先是僵在那儿足足三秒。
眼睛瞪得能塞进两颗鹌鹑蛋，嘴巴张得能吞下一个拳头。
随后“扑通”一声重重坐回小马扎，苦着脸捂住胸口，夸张地倒吸一口凉气。
语气里满是绝望：“老天爷啊！我整整等了俩小时，屁股都坐麻了，腿都蹲酸了，就等来这么个‘迷你版海怪’？”
这话一出，张凡三人笑得更厉害了，甲板上的笑声混着海风与海浪声，在广阔的海面上飘出去老远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