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鱼在潮间带展开拉锯。
张凡弓着背，礁石群的棱角硌得肋骨生疼，海浪拍击礁石弹起咸涩的海水呛进鼻腔。
石斑鱼突然翻身，银白肚皮划破浪面，激起的碎玉般的水花里，隐约可见它布满墨色斑纹的侧线，以及翕张时露出的锯齿状利齿。
当它第三次试图钻入礁石缝隙时，林深咬紧牙关，借着涨潮的推力后仰身体，钓竿传来令人牙酸的 “噼啪” 声。
鱼鳃撞碎浪花的瞬间，正午的阳光恰好穿透云层。
石斑鱼充血的眼球泛着垂死的红光，珊瑚色的鳃盖在余晖下如燃烧的火焰，尾鳍拍打礁石溅起的水珠，折射出七彩光晕。
“总算是把它拖上来了！”张凡擦了下脸上的海水对着屏幕说道。
张凡话音未落，石斑鱼突然爆发最后的蛮力，尾鳍横扫在礁石上，碎石迸溅间，张凡踉跄着后退半步。
这时候直播间冲进来得有十几个人。
“这鱼起码五十斤！”
“主播太猛了！”
“快量尺寸！”
“羡慕羡慕！快让我看看多长！”海钓一哥。
“卧槽，比主播还大！”猫爱钓鱼。
张凡抄起一旁的不锈钢鱼尺，水珠顺着湿透的钓服滴落在石斑鱼鳞片上。
他展开鱼尺，金属边缘抵住鱼头。
“从吻部到尾鳍 一米二！这在石斑界都算巨无霸了！”
镜头拉近，鱼身上铜钱大的鳞片泛着暗金光泽，细密的纹路间还嵌着礁石碎屑。
“这鱼看着像养殖货！”屏幕上闪过一条质疑的弹幕。
张凡也是无语了，整个直播间这算最高峰了，也才10几个人，就出来黑粉了？
张凡猛地扒开鱼鳃，鲜红的鳃丝在海风中微微颤动：“看见没？野生石斑鳃腔干净，没有养殖网箱的附着物！而且这鱼是从三十米深的礁洞里拽出来的！”
说着举起钓竿，第二节竿壁上赫然有道半指长的裂痕。
“真是什么人都有，我在这看着已经两个多小时了，主播这才上来第二条，怎么可能作假！”海钓一哥怼道。
“不想看就出去！”猫爱钓鱼。
张凡看到有人支持自己，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他对着镜头笑道：“谢谢大家信任我，这野生石斑鱼可是大自然的馈赠，我怎么会造假呢。”
就在这时，平静的海面突然泛起一阵涟漪，紧接着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水底迅速游过。
“我去，那是什么东西？”有观众在弹幕里惊呼。
还没等张凡反应过来，那黑影猛地跃出水面，一口叼住石斑鱼，又迅速潜入水中，只留下一圈圈不断扩大的波纹。
直播间瞬间炸锅，“什么情况，鱼被抢了！”
“那黑影看着像鲨鱼！”
张凡愣了几秒，随即苦笑着对镜头说：“那不是鲨鱼，我也不认识。看来这石斑鱼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啊，不过这大海里充满未知，什么事都可能发生。没关系，我接着钓，争取再钓条更大的！”
说罢，他重新整理好钓具“看样子还要将灵液稀释一下，要不然真的整来啥不得了的东西，这还直播呢，说不定就会被举报了！”
“算了，就不用灵液了，我就不信我钓不到！”张凡恨恨的想道。
再次整理好，准备继续钓鱼。
果然这次不用灵液就没有好运气了，三个多小时才钓上来两条黑鲷鱼，还很小只。
直播间人也走的差不多了，现在也只剩下五个人了。
“主播你的运气是不是用完了？”南柯一梦。
“可不？这离小鱼上钩都一个小时了！”海钓一哥。
“赶快再来一条，我这火车都快到家了，你还没钓上来！”猫爱钓鱼。
“哎，现在的鱼是越来越难钓了。”张凡苦笑的对着直播间说道。
张凡还是决定放点灵液，要不然这不是要空军回家了？
张凡重新挂好鱼饵，扔到远处的礁石坑中。
张凡接着对着直播间说道：“我再教你们个道理，即使经验丰富的钓手，也会遇到空军的时候。”
“这就是所谓面对浩瀚水域，人类的掌控力微不足道。”
“这种体验能让人放下傲慢，懂得敬畏。”
“正如在宇宙面前，人类只是渺小的存在，需要以谦卑之心对待自然、他人与命运。”
“反正是主播钓鱼水平咋样不好说，说大道理是一套一套的！”海钓一哥。
果然，这灵液的效果就是好。刚聊没多一会儿，鱼竿就开始轻微的颤抖起来。
“有鱼咬钩了！” 张凡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手臂肌肉紧绷，开始与水下的力量展开较量。
鱼线被拉得笔直，发出 “嗡嗡” 的响声，仿佛随时都会绷断。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沸腾，满屏都是 “666” 和惊叹的表情，当然也就十几个人。
这场拉锯战持续了半个多小时，随着林深一点点收线，水下的身影终于浮出水面。
那是一条通体布满珍珠般斑点的大鱼，在阳光下泛着独特的光泽，正是珍贵的珍珠龙胆石斑鱼！
它激烈地摆动着尾巴，溅起大片水花，试图挣脱鱼钩的束缚。
“卧槽！是珍珠龙胆石斑鱼！这运气绝了！”
张凡激动地对着镜头说道，脸上满是钓鱼佬收获的喜悦。
他小心翼翼地将鱼拉到礁石边，用抄网稳稳地将其捞起。
这条石斑鱼足有半米长，鳞片在阳光下闪烁着五彩光芒，身上的斑点宛如镶嵌的珍珠，美得令人惊叹。
“不错不错，看样子今天不用空军回家了！”张凡对着手机说道。
“这岂止是不错！这是相当好了！”
“这鱼得四五十斤吧！”
“主播发财了！”
直播间十几个人都是发出了感叹。
夕阳的余晖将海面染成一片金红，张凡站在礁石上，望着渐渐沉入海平面的落日，轻轻呼出一口气，准备结束今天的直播。
镜头里，最后一缕阳光洒在他沾满海盐的钓竿上，泛着温润的光泽。
直播间里的几个人在发着弹幕：“今天看得太过瘾了！”“主播下次什么时候开播？”
他笑着对着镜头挥了挥手：“感谢兄弟们今天的陪伴，太阳落山了，该收竿回家啦！下次直播有机会再说。”
说完，他关闭了直播设备，果然收到的礼物很少，直播失败的一天。
但是这只是张凡的一时兴起，怎么样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