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你家从来没进过男生吗？”
宋璟言站在车边，手抵着车门框，眼底还带着点倦意，却偏要把话问得很招人烦。
曲若柠咬了咬唇，抬眼瞪他：“宋璟言，你能不能少管闲事？”
心里既气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又想起他前几天刚病过一场，
那句“把你扔在这儿”怎么也说不出口。
午夜的风卷着寒意扫过，她往路尽头望了望，空荡荡的街连车灯都看不见。
真把他丢在这儿，以他现在这身子骨，怕是又要冻生病。
“你废话真多。”她别过脸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不爱去就睡大街，没人拦你。”
宋璟言盯着她紧绷的侧脸看了两秒，终究还是拉开车门坐进副驾。
车里静了片刻，他才哑着嗓子开口：“要不……你把我送公司吧？办公室沙发能睡。”
曲若柠正拧着车钥匙，闻言动作一顿。
她当然知道他办公室那张沙发——窄得很，靠背还硌人，更别说夜里还很凉，他连条毯子都没有。
“睡沙发？”曲若柠侧眸瞥来：“你是想明天再大病一场吗？”
宋璟言被她问得皱眉，然后又笑起来。
他不愿去别人家，是觉得束缚不自在。
但是现在他刚生完一次大病，真不想再折腾了，而且最近有太多事情要去处理。
曲若柠过了半晌，才闷闷开口：“我家还有张床。”顿了顿，又硬邦邦加了句，“你到底去不去？”
“去！”
曲若柠租住的小区不算高档，最高不过十层，她恰好就住顶层。
房子是租来的，租金不算贵，一个月连两千都不到，在这片区算得上实惠。
两室一厅的格局，却被她收拾得窗明几净，连阳台的绿植都摆得整整齐齐。
推开家门，曲若柠先拿出医疗箱给宋璟言胳膊简单处理了一下。
然后翻出拖鞋搁在他脚边：“去洗个澡，我去给你拿毛巾！”
她本是想让宋璟言稍等，等她取来毛巾再洗漱，没成想宋璟言径直起身往浴室去了。
可当他推开浴室的玻璃拉门，脚步却顿住了——
晾衣架上还挂着曲若柠的蕾丝贴身衣物，薄软的布料在暖光里透着柔和的弧度。
宋璟言并非有什么特殊癖好，却还是被那抹黑色牵住了目光。
她实在和别的女生不一样。
上一世他曾闲来无事，专门琢磨过女生选贴身衣物的颜色与性格的关联：
爱穿白色的人，大多透着清新纯净，自己也讲究整洁，性子偏内向文静，重细节，多少带点完美主义，比如刘依一和沈芙薇；
戴雨熙他还没摸清，却猜她该偏爱红色，因为她性格热烈鲜活，主动外向，爱表达自己，也爱冲动，但缺些耐心与冷静。
而选黑色的人，往往独立又自信，自我保护意识强。或许外向大胆，爱新鲜爱刺激，也可能带着层让人猜不透的神秘。
曲若柠就是黑色！可她是这样的人吗？
这让宋璟言着实愣了愣，有些摸不透了。
她像是会追求刺激的人？看着倒不像。
她只是偶尔会露出点野心，更多是对生活的细碎向往。
宋璟言正想着，曲若柠慌慌张张撞了进来，恰好看见他摸着下巴打量她贴身衣物的模样。
她埋着头，长发垂落遮住大半张脸，但依然能看见她那想要杀人的眼神：“还看！有什么好看的！”
宋璟言侧过脸，哂笑一声：“至于吗？我又没有恋物癖，不过是顺着这个琢磨琢磨你性格罢了。”
曲若柠真想掐死他！这念头在她心里蹦出过不止一次。
可有时，又偏偏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信任和希望，还有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宋璟言！你就不能改改你那些臭毛病吗？”曲若柠很希望他能改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毛病？”宋璟言挑眉，“我有什么毛病？凭什么要改？”
“就是你那股混不吝的劲儿，还有玩世不恭的样子，还有……”曲若柠的话突然卡在喉咙里，
她发现，她没有理由或者说没有资格，让他做出改变。
他们不过是老板与员工，他凭什么为她改变？
更何况他身边从来不缺女朋友，个个还都是校花级别的大美女。
“算了！”她嘴上松了口，手忙脚乱收完衣物，却仍站在原地没动。
“曲姐姐这是要留在这儿，陪我鸳鸯戏水吗？”宋璟言故意拖长了调子，“其实我这人挺保守的。”
曲若柠狠狠剜了他一眼，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背过去。
他还保守？怕不是肾虚得都站不稳，才拿“保守”当遮羞布！
她转身就走，撂下一句：“牙膏牙刷在镜子后面的暗柜里，别乱翻我东西！”
宋璟言洗完澡躺到床上，没片刻就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睁眼时，阳光正透过窗帘缝落在脸上，暖融融的。
他不知道曲若柠究竟会不会做饭，但煎鸡蛋是定然会的，只是有点稀碎。
两片吐司夹着溏心蛋，配着温牛奶，就是两人的早餐。
“你天天就吃这？”宋璟言瞥了眼盘子。
“闭嘴！”曲若柠没好气地回道。
除了这两句话，一路到公司，两人都没换再说过话。
今天宋璟言坐镇公司，除了处理日常事务，还抽空和几个客户谈了合作。
忙完这些，便没他什么事了，都是曲若柠在前后忙碌。见公司被打理得井井有条，他也松了口气，安心不少。
中午饭点，刘依一和孙博士开车来到公司。
宋璟言本想约她们出去逛逛，没料到孙博士对他的公司更感兴趣，便亲自带着母女俩参观讲解。
等参观完已经是临近黄昏，宋璟言本想自己打车回学校，却拗不过孙博士和刘依一，被硬拉上了车。
孙博士坐进驾驶座，宋璟言则和刘依一并肩坐在后排。
“璟言，你哪儿来的钱买下这么大的厂子？”孙博士握着方向盘，随口问道。
这问题算得私密，寻常人不会问，肯开口的，定然是关系亲近的。
宋璟言早准备好了说辞：“高三那年救过个同学，她给了我点钱，我顺手买了支股票，运气好，一下赚了一千万。”
怕母女俩不信，他还打开手机里的股票App，把那支股票的流水翻给她们看。
孙博士看了，也忍不住感叹道：“你这运气是真不错。”
宋璟言又简单讲了下他的一些事情，自然隐瞒了不少细节，
孙博士也知趣，没再细问。
毕竟谁还没点不愿说的隐私呢。
三人闲聊着把宋璟言送到理工大学西门。
宋璟言刚准备下车，就看见一道熟悉的靓丽身影
沈芙薇？张教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