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德对着他的【洪荒·青萍牌·超级无敌微光道韵吸纳器·一号】发了三天呆。
主要是做心理建设。
一边是那诱人的1秒无敌体验卡，一边是可能被圣人一巴掌拍成二维平面牛肉饼的风险。这选择题做得他蹄子都在抖。
“不能再拖了！”第四天早上，牛德猛地一跺蹄，溅起几点尘土，“三十天倒计时不等人！早死早超生…啊呸！是早完成早安心！”
首先，选定目标。
三清里面，太清老子深不可测，pass；玉清元始威严冰冷，上次那神识扫描的阴影还没散，pass；那么剩下的，就只有…
“上清通天大佬！”牛德深吸一口气，“对不住了，就您了！您老人家剑气纵横，道韵肯定逸散得最‘大方’，最好吸…求您千万别小气！”
他潜意识里觉得通天气息相对“活跃”些，练剑嘛，动作大，动静响，道韵飘得远，说不定…可能…也许…没那么容易注意到脚底下百米外一只蝼牛的小动作？
“嗯，一定是这样！”牛德强行给自己灌输信心，尽管这信心虚得跟泡沫似的。
目标选定，接下来是行动计划。
时间？必须选在通天大佬练剑正嗨，全神贯注的时候！这样他才没空关注别处。
地点？牛德堡附近有一片乱石林，是之前通天剑气偶尔掠过削出来的，地形复杂，碎石嶙峋，便于隐藏。而且那里离通天常去的山腰平台，直线距离勉强卡在百米开外，符合系统要求。
方式？潜伏过去，找到最佳位置，然后…祭出大杀器——破葫芦！
“麒小瑞！”牛德一脸严肃地叫过小伙伴。
“咋啦大青牛？有好吃的了？”麒小瑞屁颠屁颠跑过来，金灿灿的鳞片在昏暗的洞府里都能自带光效，看得牛德一阵眼晕——这太显眼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听着，交给你一个艰巨无比、关乎咱俩性命、荣辱与共的伟大任务！”牛德按住麒麟崽子的脑袋，压低声音，营造出一种地下党接头的氛围。
麒小瑞立刻挺起小胸脯，虽然不明觉厉，但感觉很重要：“什么任务？我很厉害的！”
“你，留在堡里，站岗！”牛德指了指那个唯一的、伪装过的通风口，“对，就是那儿！你的任务就是，透过石缝，紧紧盯住外面！如果…我是说如果！看到天上有什么特别亮、特别吓人的光飞过来，或者感觉到山上那三个‘大光团’有任何不对劲，立刻！马上！用尽你吃奶的力气，通过咱们那点微弱的羁绊联系，给我发信号！懂吗？就是‘嗡’一下那种感觉！”
麒小瑞眨巴着大眼睛，努力消化了一会儿，然后郑重地点点头：“懂了！看到厉害的，就‘嗡’你一下！”
“对！真聪明！”牛德松了口气，有个傻白甜队友有时候也挺好，至少听话。
安排好后路（虽然这后路约等于无），牛德开始全副武装。
【初级隐匿符】？贴！贴满！前后左右四个蹄子各一张，额头上再贴一张主打一个心理安慰！
【混沌青萍脚气】？催动！全力催动！务必让自身气息与周围杂草、泥土、岩石完美融合，达到“我就是一块有味道的石头”的最高境界！
【盘古的脚皮屑】？激活！微弱但聊胜于无的防御全开，虽然他知道这玩意儿在圣人面前跟纸糊的没区别，但好歹能增加点安全感不是？
最后，他小心翼翼地捧起那个用泥土枯藤伪装好的破葫芦，系好藤蔓，挂在自己脖子上——方便随时取用。
一切准备就绪。
牛德深吸一口充满“脚气”和泥土味的空气，对着麒小瑞比划了一个“看好家”的蹄势，然后…四肢着地，以一种极其猥琐、近乎匍匐的姿态，慢慢地、慢慢地，从牛德堡最隐蔽的出口蠕动了出去。
那速度，堪比蜗牛散步。
每挪动一下，都要停下来，竖起耳朵，瞪大牛眼，感知四周，确认安全后才继续。
阳光有些刺眼，久居地下的牛德感觉有些不适应。外面的空气…嗯，还是那股脚气味，安心了。
他就像一块长了蹄子的、会移动的、味道感人的土疙瘩，利用每一处阴影、每一块凸起的岩石作为掩护，朝着那片乱石林艰难前进。
一百米…五十米…二十米…
平时撒欢儿跑只要几息的路程，他硬是爬了将近半个时辰！
终于，有惊无险地抵达了预定地点——一块被剑气削掉一半、布满深刻剑痕的巨大岩石后面。这岩石够大，阴影足够将他完全笼罩。
牛德缩在岩石后面，大口喘着气（无声版），感觉比跟凶兽赛跑还累。主要是心累！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牛头，望向远处山腰。那里云雾缭绕，仙光隐隐，看不真切，但那锐利无匹的剑意却如同实质般弥漫在空气中，刺得他皮肤隐隐作痛。
“还没开始？”牛德心里嘀咕，既期待又害怕。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将挂在胸前的破葫芦取下，握在蹄中，随时准备启动。藤蔓的另一端牢牢系在腰上，防止脱爪。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
周围只有风声，还有自己那擂鼓般的心跳声（他感觉方圆十里都能听见）。
他甚至能听到麒小瑞在洞府里无聊地啃石头的声音（幻觉？）。
就在牛德快要被自己的紧张情绪逼疯的时候——
“铮——！”
一声清越无比、仿佛能撕裂天地的剑鸣，骤然从山腰响起！
来了！
牛德浑身一激灵，立刻屏住呼吸，将自身隐匿状态开到最大，同时努力降低存在感，恨不得真的变成石头的一部分。
紧接着，道道璀璨夺目的剑气虚影冲天而起！
青色的剑光蕴含着磅礴生机，却又带着斩断一切的锋锐！银白色的剑芒冰冷肃杀，切割得四周虚空都泛起涟漪！
通天教主的身影并未显现，或许只是在洞府外随意演练，但那浩荡剑意已经笼罩了小半片昆仑山！
牛德看得眼花缭乱，心惊肉跳。
大佬就是大佬，随便练练都这么吓牛！
他努力集中精神，瞪大牛眼，在那纵横交错、令人目眩神迷的剑气光影中，寻找着他的目标——那些剑气消散后，残留下的、最为精纯的道韵光尘！
找到了！
一道粗大的青色剑气掠过百米外的低空，斩断一片云霞后，缓缓消散。而在其消失的地方，留下了一缕比发丝还要纤细、如同萤火虫般微弱的青银色光尘，正缓缓飘落！
就是现在！
牛德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他猛地将破葫芦伸出去，葫芦口对准那缕缓缓下落的光尘，同时体内那丝混合了【脚气】的微薄法力疯狂注入！
“吸！给老子吸！”他在内心疯狂呐喊！
那破葫芦口的微弱气流漩涡再次出现，几乎看不见，只能凭借感应。
那缕青银色的道韵光尘，原本正随波逐流地飘荡着，似乎被这突然出现的、极其微弱却又带着一丝奇异混沌气息的吸力干扰了…
它晃晃悠悠…晃晃悠悠…像是喝醉了酒，偏离了原本的下落轨迹，朝着葫芦口的方向飘了过来…
一寸…两寸…
牛德的牛眼瞪得溜圆，大气都不敢喘，蹄子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快啊！快进来啊！
终于！
那缕光尘触碰到了葫芦口的气流漩涡，微微一顿，然后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拽了一下，“咻”地一下，直接被吸入了葫芦底部那个小孔之中！
成了？！
牛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下意识地用神识往葫芦里一探——果然！在那昏暗的葫芦内壁上，紧紧贴着一点微弱的、如同米粒大小的青银色光点，正散发着微弱却精纯无比的剑意道韵！
【上清通天之道韵（一缕）】，get！
“卧槽！真的成功了？！！”巨大的狂喜瞬间冲垮了牛德的紧张，他差点直接蹦起来欢呼！幸好最后一丝理智拉住了他——不能浪！绝对不能浪！
他强压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牛哞，以最快的速度将葫芦收回怀里，死死捂住，然后整个人紧紧贴回岩石背面，再次进入终极装死模式。
心脏还在砰砰狂跳，浑身血液都在沸腾。
成功了！居然真的成功了！从圣人手里偷到东西了！虽然只是一缕逸散的道韵，但这成就感，简直了！
远处的剑鸣声依旧，通天教主显然并未察觉脚下百米外某只蝼牛的小动作，依旧沉浸在玄妙的剑道之中。
牛德趴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让激动的心情稍微平复。
他小心翼翼地将葫芦捧到眼前，再次确认了一下里面那点微小的光点，忍不住咧开牛嘴，无声地傻笑起来。
宝贝！这可是真正的宝贝！不只是任务物品，这里面蕴含的一丝上清剑道真意，对他理解《大道阴阳无极功》说不定都有点好处！
就在这时，他心底忽然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却带着点欢快情绪的波动。
是麒小瑞！
通过那点微弱的羁绊联系，小家伙似乎感应到了他极度兴奋和成功的情绪，也在替他高兴，还在洞里打了个滚。
牛德心里一暖。
“嘿，这小家伙，还挺有用。”他嘀咕一句，心情更好了。
首战告捷！
虽然过程猥琐，结果微小，但意义重大！这证明了他的思路是可行的！他的“洪荒牌吸尘器”是有效的！
牛德信心大增，感觉偷取另外两位大佬的道韵也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吧？
他再次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了一眼远处那依旧剑气冲霄的山腰，然后迅速缩回来，抱着他的破葫芦，开始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但依旧猥琐），朝着牛德堡蠕动着撤退。
得赶紧回去！巩固胜利果实！研究一下这缕道韵！然后…谋划下一个目标。
一想到元始天尊那冰冷的气息，牛德刚刚热乎起来的心，又凉了半截。
“唉，革命尚未成功，牛牛还需努力啊…”
他叹了口气，但蹄子却将怀里的葫芦捂得更紧了。
至少，开门红，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