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夫子庙的浓烟在十里外就能看见。
快马奔到巷口时，苏清瑶猛地勒住缰绳，指尖的冰晶纹路瞬间亮起 ——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毒火油味，混着木头烧焦的糊味，大殿的飞檐已被黑烟裹住，橘红色的火光从窗棂里窜出来，映得半边天都是红的。
“是毒火油！” 凌尘的斩妖剑突然震颤，反毒纹路泛着急促的金光，“这种油掺了毒砂，烧起来的火不仅灭不了，还会腐蚀阵眼石柱！” 他刚说完，就听到殿内传来教徒的狞笑，新黑蛇使的声音混着火焰的噼啪声传出来：“烧！给本座往石柱上浇！等阵眼崩了，龙气阵就完了，杭州的毒龙就能一路烧到南京！”
三人顾不上喘息，立刻冲过去。墨影率先隐身，影刃贴着墙根滑进火海，他的血脉力虽还没完全恢复，却能借着烟雾掩护，悄无声息地靠近浇油的教徒。一名教徒刚提起油桶，就被影刃刺穿后心，油桶 “哐当” 一声摔在地上，毒火油溅到火堆里，瞬间燃起半丈高的毒焰，黑烟更浓了。
“清瑶，用冰龙雏形！” 凌尘扶住苏清瑶的胳膊，他知道这是唯一能快速灭火的办法，“别担心不稳，我用浩然正气帮你稳住灵力！”
苏清瑶咬了咬牙，掌心向上，体内的冰灵力疯狂涌出来。淡蓝色的寒气在她掌心凝聚，之前进阶出的尺许冰龙再次显现，龙鳞泛着冷光，龙须飘动间，周围的温度骤降，连毒焰的热度都被压下去几分。“去！” 她轻喝一声，冰龙盘旋着冲向大殿的火海，刚触到毒焰，就喷出一口寒气 —— 毒火瞬间被冻住大半，黑色的冰壳裹着火焰，发出 “滋滋” 的消融声。
“成了！” 苏清瑶刚想松口气，却突然觉得体内的寒气快速流失，冰龙的龙身开始变得透明，鳞片一片片剥落。她急忙催动灵力想稳住，可冰龙雏形本就不稳定，加上之前解毒、赶路耗损太多灵力，冰龙 “咔嚓” 一声裂了道缝，紧接着碎成无数冰渣，散落在火海里，瞬间被毒焰吞噬！
“清瑶！” 凌尘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到身后。刚才冰龙碎裂时，一股毒火溅过来，燎到了苏清瑶的发梢，几缕青丝瞬间烧焦，散着焦糊味。她的脸色苍白如纸，体内的冰灵力彻底耗竭，手腕上的冰晶纹路暗得彻底，连一缕寒气都凝聚不出来。
“我的冰龙……” 苏清瑶看着自己的手，声音带着难掩的失落，却很快咬着牙站直，“没事，先救阵眼！”
新黑蛇使在殿内看到这一幕，笑得更狂：“没用的！就算你们灭了火，石柱也被毒火烤裂了！” 他提着淬毒的长刀冲出来，刀身上裹着毒火，直劈凌尘的胸口，“上次灵隐寺让你们跑了，这次南京，就是你们的葬身地！”
“你也配！” 凌尘将苏清瑶护在身后，浩然正气尽数注入斩妖剑。赤金色的剑光瞬间亮起，与毒火长刀相撞 ——“铛” 的一声，长刀上的毒火被金光瞬间净化，刀刃也崩出一道缺口。新黑蛇使没想到凌尘的剑这么强，愣神的瞬间，凌尘已纵身跃起，剑刃顺着他的肩颈劈下，黑色的毒血喷溅而出，新黑蛇使连惨叫都没发出，就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墨影趁机清剿剩下的教徒。他虽隐身时间缩短，却凭着影刃的快准狠，每出一刀就有一名教徒倒下，烟雾中，他的身影时隐时现，像一道黑色闪电，很快就将殿内的教徒清理干净。可当众人冲进大殿时，还是倒吸一口凉气 —— 阵眼石柱上的龙纹已被毒火烤得发黑，表面裂着数道细纹，淡金色的阵眼核心透过裂缝，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石柱还没彻底崩，但毒火的毒素已经渗进去了。” 凌尘伸手摸了摸石柱，指尖传来灼热的痛感，反毒纹路亮了亮，才将毒素挡开，“我们得尽快修复，不然等林玄那边有动作，龙气阵就真的没用了。”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熟悉的马蹄声，楚嫣然骑着快马奔进来，身后跟着药神宗弟子，苏母躺在马车上，脸色虽仍苍白，却比之前好了些。“你们没事吧？” 楚嫣然跳下车，第一时间看向苏清瑶烧焦的发梢和苍白的脸，“我在寒山寺刚稳住苏伯母的毒，就听说夫子庙着火，担心你们应付不来，就立刻赶来了。”
苏母被扶下车，看着殿内的石柱，叹了口气：“绝叔当年说，夫子庙的阵眼最怕火，尤其是毒火，一旦被烧，普通的修复法根本没用。”
楚嫣然蹲下身，用银针探了探石柱的裂缝，又闻了闻残留的毒火油味，脸色凝重起来：“毒素已经渗进阵眼核心了，单靠我们手里的清霖草蕊心和至阳石碎片，根本修复不了。唯一的办法，是让三个阵眼同时共鸣 —— 灵隐寺、寒山寺、夫子庙的阵眼一起激活，用龙气阵的整体正气，逼出这里的毒素，再慢慢修复裂缝。”
“那我们现在就去寒山寺！” 苏清瑶急着说，却刚走一步就踉跄了一下，还好凌尘及时扶住她。她的腿软得像没了力气，体内的冰灵力空空荡荡，连维持基本的冰雾都做不到，更别说召唤冰龙雏形了，“我的灵力…… 真的耗竭了，暂时召不出冰龙了。”
“别急，等三个阵眼共鸣，龙气阵的正气不仅能修复石柱，还能帮你稳定冰龙雏形。” 楚嫣然从药囊里掏出一粒淡青色的丹药，递给苏清瑶，“这是‘凝灵丹’，能帮你暂补灵力，虽然不能召唤冰龙，却能让你走路不费劲，撑到寒山寺没问题。”
苏清瑶接过丹药咽下，一股淡淡的灵力顺着喉咙滑下，虽不能填满丹田，却让她有了些力气。凌尘扶着她的胳膊，放慢脚步往外走：“别勉强自己，接下来的路有我和墨影，你安心恢复就好。”
墨影已经去检查马车了，他将教徒的尸体拖到巷尾，又用影刃刮掉马车上沾到的毒火油，回头时看到苏清瑶的状态，轻声说：“寒山寺那边我之前让丐帮弟子探过，暂时没影蛇殿的人，我们走水路过去，能快些，也能让苏伯母少受些颠簸。”
众人坐上马车，朝着秦淮河渡口赶去。夫子庙的浓烟还在身后飘着，石柱上的裂缝像一根刺，扎在每个人心里 —— 三阵眼共鸣需要所有人配合，灵隐寺的阵眼还没修好，寒山寺的至阳石能不能顺利激活，都是未知数。苏清瑶靠在凌尘身边，手里攥着一片冰龙碎裂后残留的冰晶，心里暗暗发誓：到了寒山寺，一定要尽快稳定冰龙雏形，三日后的祭台之战，绝不能拖大家的后腿。
马车驶进秦淮河的雾里，远处传来摆渡人的号子声，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压抑。谁都知道，等他们到了寒山寺，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 三个阵眼的共鸣，不仅关乎龙气阵的生死，更关乎江南百姓的安危，以及三日后能否挡住林玄的毒龙。
雾越来越浓，马车的轱辘声在雾里回荡，像在为这场注定惨烈的决战，悄悄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