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游戏厅出来时，夜色已沉得更浓。
川市的主干道上仍有车流穿梭，霓虹灯光在柏油路面上拖出长长的光带，可拐进苏暖曦家附近的小巷后，喧闹声瞬间淡了下去。
路灯间隔着立在路边，暖黄的光晕圈出一片温柔的天地，偶尔有晚归的住户推门回家，脚步声在安静的巷子里响过，又很快归于沉寂。
苏暖曦走了没几步，就抬手把口罩摘了下来，揉了揉被勒得有些发痒的耳后，长舒了一口气：“还是不戴口罩舒服，这一路都没碰到人，总算不用躲躲闪闪了。”
她把浅粉色的口罩叠好塞进包里，抬头时恰好瞥见头顶的夜空，忽然停下脚步，拉了拉林阳的胳膊，“你看，天上有星星！”
林阳顺着她的目光抬头，墨蓝色的夜空里，零星缀着几颗星星，亮度不算高，还被周围建筑的灯光映得有些朦胧。
可苏暖曦的眼睛却亮得很，像发现了宝藏似的，伸出手指着天空，小声数了起来：“一颗……两颗……哎，那边好像还有一颗，不对，那是不是路灯的光啊？”
她歪着头分辨了半天，手指在半空里顿了顿，又重新数：“重新数，一颗、两颗、三颗……怎么回事啊，数着数着就混了。”
林阳也跟着抬头看，视线扫过被楼宇切割得有些零碎的夜空，确实没看到几颗星星——川市的夜晚光污染不算轻，想看到密集的星空本就不容易。
苏暖曦数了半天也没数清，干脆收回手，胳膊轻轻挽住林阳的胳膊，脑袋往他肩膀上靠了靠，语气里带着点小失落：“根本看不到几颗嘛，刚才还以为能数出十几颗呢，结果连五颗都凑不齐。”
她指尖轻轻蹭了蹭林阳的袖子，声音软下来，“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电视里那种漫天星空呢，就是星星多得能连成银河的那种。”
林阳低头看了看她耷拉着的嘴角，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笑着说：“想看啊？那咱们下次找个时间去农村，网上说到了晚上，抬头就能看到满夜空的星星，比这里亮多了，连银河的轮廓都能看清。”
“真的吗？”苏暖曦立刻抬起头，眼睛里的失落一扫而空，亮晶晶地看着他，“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啊？我好想看看真正的星空是什么样的。”
“等我们有空的时候呗，”林阳揉了揉她的头发，“晚上还能坐在院子里看星星。”
苏暖曦用力点头，挽着他胳膊的力道又紧了些，两人继续沿着小巷慢慢走。
晚风带着夏夜特有的微凉，吹在脸上很舒服，路边的灌木丛里偶尔传来几声虫鸣，衬得这夜晚更安静了。
林阳走着走着，脑海里忽然冒出一段旋律，调子很轻快，还带着点甜意，正好配此刻的场景。
他没多想，顺着旋律轻轻唱了出来，声音不算大，却清晰地落在苏暖曦耳边：“手牵手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望着天，看星星 一颗两颗三颗四颗 连成线，背着背 默默许下心愿，看远方的星 如果听的见，它一定实现。”
苏暖曦原本正低头看着脚下的影子，听到歌声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圆圆的：“你居然会唱歌？！”
她记得上次林阳明明说自己不会唱歌，现在居然这么自然地唱了起来，而且还挺好听的。
林阳被她惊讶的样子逗笑，停下脚步，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我只是不会在人多的时候唱歌而已，又不是真的不会。”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平时不是写歌嘛，写出来总得多唱几遍找感觉，怎么可能不会唱歌。”
“你骗人！”苏暖曦气鼓鼓地瞪他，伸手在他胳膊上轻轻掐了一下，“哼，原来你早就会！”
她拉着林阳的手晃了晃，语气软下来，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不行，你得把这首歌完整唱给我听，刚才只唱了一段，我还没听够呢。”
林阳看着她眼底的期待，哪里舍得拒绝，正好路边有一张供人休息的长椅，他拉着苏暖曦走过去坐下，自己先坐好，然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这儿，我唱给你听。”
苏暖曦立刻挨着他坐下，还主动往他身边靠了靠，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双手抱着怀里的玉桂狗玩偶，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一副乖乖听话的模样。
林阳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然后清了清嗓子，继续唱了起来。
“乘着风 游荡在蓝天边，一片云掉落在我面前，捏成你的形状 随风跟着我，一口一口 吃掉忧愁……”
他的声音比刚才更温柔了些，带着点磁性，晚风把歌声轻轻送出去，又绕着两人转了一圈，连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变得甜丝丝的。
苏暖曦靠在他肩膀上，眼睛慢慢眯了起来，耳朵里全是林阳的歌声。
她以前没听过这首歌，却觉得旋律特别好听，尤其是林阳唱的时候，语气里带着的温柔让她心里暖暖的。
她偷偷抬眼看向林阳的侧脸，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勾勒出清晰的下颌线，他唱歌的时候嘴唇轻轻动着，模样格外迷人。
苏暖曦心里悄悄想：原来老公唱歌这么好听，早知道当初就该让他跟自己一起唱了。
以后一定要让他多唱给自己听，不用发歌，也不用唱给别人听，只唱给她一个人就好。
要是他敢不唱，哼，就不让他进自己的房间，看他怎么办！
她想着想着，嘴角忍不住偷偷上扬，怀里的玉桂狗玩偶都被她抱得更紧了些。
林阳完全没察觉到身边人的“坏心思”，他唱得很投入，目光落在前方的路灯上，心里满是幸福——身边有最爱的人，能为她唱喜欢的歌，这样的夜晚比任何时候都让他觉得满足。
他轻轻晃了晃腿，跟着旋律打节拍，歌声在安静的巷子里慢慢流淌，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才缓缓停下。
歌声一停，苏暖曦立刻坐直身体，转头看着林阳，眼睛里满是惊喜：“老公，你唱歌也太好听了吧！比我听过的好多歌手都唱得好！”
她伸手抓住林阳的手，用力晃了晃，“以后你有新写的歌，一定要先唱给我听，好不好？”
林阳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忍不住低头靠近她，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声音温柔：“还可以吧，以后有好歌，肯定先唱给你听，只唱给你一个人听。”
苏暖曦听到“只唱给你一个人听”这句话，心里更甜了，她看着林阳近在咫尺的脸，主动凑上去，在他的嘴唇上轻轻亲了一下。
那一下很轻，像羽毛拂过，却让两人都愣了一下。
林阳反应过来后，伸手揽住苏暖曦的腰，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然后低头吻了上去。
这次的吻比刚才更久，也更温柔，苏暖曦乖乖地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手指轻轻抓着他的衣服。
巷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和偶尔传来的虫鸣，路灯的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靠在一起，再也分不开。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慢慢分开。苏暖曦靠在林阳怀里，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连耳朵尖都红透了。
林阳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声音里带着笑意：“再不走，你妈妈该担心了。”
苏暖曦这才想起时间不早了，赶紧从他怀里坐起来，整理了一下有些乱的头发，小声说：“那……那我们走吧，我家就在前面了。”
两人手牵手继续往前走，没走几分钟，就到了苏暖曦家楼下。
单元楼的灯还亮着，苏暖曦站在楼下，抬头看着林阳，有点舍不得：“那我上去了，你路上小心点。”
林阳点点头，伸手把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又在她的嘴唇上亲了一下，才松开她：“上去吧，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
“嗯，”苏暖曦应了一声，又看了他一眼，才转身跑进单元楼。
她跑上楼梯的时候，还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嘴角一直没放下来。
林阳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才转身往自己家走。
他走得很慢，心里还想着刚才的吻，嘴角一直带着笑意。
等他回到家，推开门就看到林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开门声，林母立刻转头看过来。
林母的目光在他脸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他的嘴唇上，忍不住笑了起来：“啧啧啧，这是亲人家小曦了吧？嘴唇都还是红的，厉害啊小阳，进度够快的。”
林阳被她说得脸一红，赶紧低下头换鞋，嘴硬道：“没……没有啊，妈你别乱说。”
他说完，不等林母再追问，就拿着鞋快步跑回自己房间，关上门才松了口气。
他走到镜子前，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自己的嘴唇上确实沾着淡淡的红色，应该是苏暖曦口红的颜色。
林阳忍不住笑了，心里悄悄想：那她的嘴唇的口红是不是没了？她回家的时候，会不会被阿姨发现啊？
此刻的苏暖曦，正躲在自己的房间里，脸颊还滚烫滚烫的。
她刚回到家，苏母就注意到她嘴唇上的口红没了，还追问她是不是跟林阳亲嘴了，吓得她赶紧找了个借口跑回房间。
苏暖曦坐在床边，拿起镜子照了照，发现嘴唇上果然有淡淡的痕迹，忍不住小声嘟囔：“臭林阳，都怪你，害得我被妈妈追问，好丢人啊！”
她嘴上这么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心里满是欣喜。
她把镜子放在一边，钻进被子里，抱着枕头滚了一圈，脑海里全是刚才林阳唱歌的样子和两人亲吻的画面，怎么都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