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上司实在少见，大多数领导只顾着压榨员工，恨不得让人二十四小时连轴转。
这时赵天龙路过，阴阳怪气地插了一句：“他能不自在吗？昨晚把我柜子里的茶叶全泡了个遍，真当自己是少爷了。”
“真是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王流畅皱了皱眉：“人家是新来的，你是老员工，就不能多担待一点？非要争这些面子？回头我让人把你的办公室也翻新一下，还不行？别这么斤斤计较。”
这话听得赵天龙心里直冒火，可又不好发作。
老爷子接着说：“最近公司的营业额是一天不如一天。
我原以为等我身体好些，亲自接手后局面会有所起色。
可现实狠狠打了我一耳光——不是我们不够拼，而是路子走偏了，方向错了，再怎么努力也是白搭。”
“我决定，把地产这块业务砍掉八成，剩下的交给销售部去清仓处理。
卖完就彻底退出，转战娱乐领域，自媒体也要做起来。”
“还有直播带货，现在热度正高，咱们必须跟上节奏。”
别看老爷子年纪不小，脑子可一点都不落伍，反应依旧敏锐。
“明白，董事长。
我这就让部门重新规划战略，尽快确立新方向。”
但赵天龙还是忍不住补充一句：“不过董事长，公司核心项目绝不能交给陆白来操办，否则咱们所有人都得喝西北风。
咱们这儿有顶尖商学院出来的投资高手，遇到难题可以请教他们，让他们出出主意。”
“要是凡事都指望陆白，那咱们这些人图个啥呢？”
老爷子脸色一沉：“你张口闭口就是陆白陆白的，别忘了他是你上级，是我亲自请来的总经理。
对他该有的尊重要有，你是老员工了，这点道理还要我教？”
见老爷子依旧护着陆白，赵天龙只得闭嘴不言。
说到底，有些人就像睡着了一样，你怎么喊都没用，除非他自己愿意醒来。
陆白跟着老爷子坐上了那辆私人四座跑车。
论正式场合，或许宾利或奔驰更显商务气质，但老爷子虽已年过半百，仍偏爱年轻化的风格。
两名保镖拉开后门，陆白与老爷子并肩坐在后排，车子缓缓驶出园区。
老爷子看着陆白，语气平和地说：“刚才我那个手下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他这人一向直来直去，说话从不绕弯子，我都劝过他好几回了，可他就是改不了。”
“有时候啊，做人确实得圆润一点，他在这一点上，还是差了些火候。”
陆白笑着摆摆手：“哪有那么严重，咱们现在都是一家人，自家兄弟不说外道话。
换作是我，要是有人动我的利益，我也不会高兴。”
顿了顿，他又问：“老爷子，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您——您把直播公司选址定在市中心三环这么核心的位置，就不担心地价太高吗？毕竟离市中心越近，成本可是翻着跟头往上涨。”
老爷子笑了笑：“怕？倒也不至于。
虽说最近集团的收入不如从前风光，但底子还在，家底厚实，该出手时就出手，从来不磨叽。”
“我们现在抓紧时间转型，把公司落在市中心边上，也是为了将来招人方便。
要是偏僻了，人家一看地址就打退堂鼓，觉得我们没实力，那还怎么干大事？”
他看了陆白一眼，略带关切地问：“怎么，你是担心这步棋走不稳？你在这一行里摸爬滚打多年，懂的东西比我多得多。
要是有想法，尽管说，我洗耳恭听。”
陆白微微一笑：“谈不上精通，只是略知一二。
我只是好奇一点——您的命格属土，做房地产这种属土的生意，早年顺风顺水，怎么后来突然就走下坡路了呢？我琢磨了很久。”
“后来我发现，并不是您能力不行了，而是这些年在经营过程中，碰上了‘煞气’。
那东西属水，按五行来说，土虽能克水，但水反过来也会耗损土气。”
“所以您越是坚持做地产，就越觉得力不从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拖住了脚步。”
“而像直播、娱乐这类行业，讲究的是热度、曝光、人气，五行属火。
火能生土，正好补您的运道。
再加上您本身命格旺相，转战这个领域，非但能站稳脚跟，还能大富大贵。”
话音刚落，王流畅猛地瞪大了眼睛，盯着陆白半晌才开口：“你这话……真是这么准吗？陆白兄弟？”
“你要真这么说，那我可就真信了。
我对你是百分之百的信任，没有半点含糊。”
陆白点点头：“当然是真的。
我能骗您吗？您这么大个老板，我要是胡说八道，以后还怎么在您这儿做事？您说是吧？”
到了现场，眼前是一片荒芜的土地，杂草丛生，偶尔还有几只蝗虫扑腾着飞过。
陆白望着这片地，忍不住问老爷子：“方便透露一下吗？这么一块地，大概什么价位？”
老爷子叹了口气，语气凝重：“三千万一平米。
这个价格，确实高得离谱。
要是搁平时，我肯定不会碰这种地。”
“可这里太靠近市中心了，谁拿下了这块地，谁就等于握住了通往未来的钥匙。
而且现在城市扩张得厉害，荒地越来越少，机会稍纵即逝，只能趁早下手。”
正说着，卖地的老板已经快步迎了上来，满脸堆笑，嘴甜得很：“哎哟，王老先生！久仰大名啊，今日一见，果然气度非凡，英姿勃发，风采比传说中还要胜三分！”
那人一口一个奉承，说得天花乱坠，王流畅却皱了皱眉，直接打断：“大家都是做生意的，时间宝贵，客套话就免了吧。
我今天来，就想问问——这地，能不能便宜点？”
他懒得听那些虚头巴脑的吹捧，开门见山才是他的风格。
那老板笑呵呵地说：“哎呀，这个嘛……我得回家跟我夫人商量商量才行。”
“说到底这块地一直是我家那位当家的，家里事我都听她的，她说东我不敢往西，所以这事儿我得先问问她。
不过之前谈好的三亿就是三亿，我相信她也不会临时变卦。”
老板把王流畅老爷子带到一户再普通不过的居民楼里，推开门只见一个女人嘴里叼着烟，一边搓着麻将，一边斜眼打量王流畅。
那女人开口道：“哎哟，王总大驾光临，真是不好意思，刚才牌局紧，没顾上出来接您。
老爷子想吃点啥？姐给您下碗面也成。”
这女人外号叫如花，名字土得掉渣，人也跟名字一样朴实无华。
看样子得有两百多斤，肚子鼓得像是要撑破衣服。
她一边摸牌一边说：“今儿我手气正旺，地皮的事不急，等锅里的菜烧熟了咱们边吃边聊。
毕竟那是我家祖坟所在，要是价钱不合适，我真舍不得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