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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由宇智波斑“亲自督办”

(实为宇智波初纯甩锅)的私人温泉终于竣工。

这一整个月,宇智波泉奈都过得极其煎熬。他几乎是绕着宇智波初纯走,但凡看到她出现在视野里,立刻脸色大变,如同见了鬼一样,能躲就躲,能避就避,实在避不开就眼神飘忽、语无伦次,仿佛她是什么行走的伦理灾难源头。那晚的噩梦

(梦见自己竟然也对妹妹……)更是成了他的心理阴影,让他根本无法正常面对宇智波初纯。

这日,宇智波泉奈难得偷闲,想着这新建的温泉或许能舒缓一下连日来的疲惫和紧绷的神经。他独自一人踏入雾气氤氲的温泉池中,温热的水流包裹住身体,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舒适的叹息,暂时将那些烦恼抛诸脑后。

他闭上眼,靠在池边,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然而,这份宁静并没有持续多久。

一阵轻微的水声响起,似乎有人也进入了温泉。

宇智波泉奈并未在意,以为是其他族人,依旧闭目养神。

直到——

他无意间睁开眼,朝着水声来源的方向瞥了一眼——

就这一眼,让他如同被雷击中,瞬间僵直,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只见宇智波初纯不知何时也来到了温泉,正缓缓浸入水中,就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一些视线,但却丝毫无法掩盖她此刻惊人的变化——她那裸露在水面之上的白皙肌肤上,竟然浮现出了大片大片妖异而绚丽的樱花纹路!

那些纹路如同活物般,随着水温和她自身的状态发生着奇妙的变幻:从初时极淡的、如同朝霞般的浅粉色,逐渐加深、蔓延,变得浓艳,最后定格为一种极其灼目、如同红梅泣血般的绯红色!

水珠顺着那些盛放的绯色樱花滑落,在氤氲的雾气中折射出诱人的光泽。热水熏得她脸颊泛着自然的红晕,墨灰色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颈侧,更衬得那身樱花纹路惊心动魄。

她似乎并未注意到宇智波泉奈那惊骇的目光,正微微仰着头,享受着温泉的舒适,神态慵懒而放松。

然而,这副美景落在宇智波泉奈眼中,却不啻于晴天霹雳!

(肌、肌肤……变色了?!)

(还、还是樱花……?)

(这……这是什么?!)

结合之前听到的动静和那个可怕的噩梦,宇智波泉奈的大脑瞬间得出了一个极其惊悚的结论——这一定是斑哥弄出来的!是某种……他无法理解的、亲密过后留下的痕迹?!(他完全想歪了)

巨大的视觉冲击和心理冲击叠加在一起!

“噗通!”一声!

宇智波泉奈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整个人猛地从温泉里弹了起来!溅起巨大的水花!

他脸色煞白,手指颤抖地指着宇智波初纯(又迅速像碰到烙铁一样缩回来),语无伦次,声音都变了调:

“你、你你……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就走!这就走!”

他几乎是连滚爬跑地、手脚并用地爬出了温泉池,连毛巾都顾不上拿,像是身后有洪荒猛兽在追赶一样,仓惶无比地逃离了现场,留下了一路的水渍和无比的慌乱。

宇智波初纯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疑惑地睁开眼,只看到宇智波泉奈狼狈逃窜的背影。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因为泡温泉而自然显现的樱花纹路,又看了看泉奈那仿佛见了鬼的样子,眨了眨眼,一脸莫名其妙。

(???)

(又怎么了?)

(泡个温泉而已……反应这么大?)

(难道……这花纹吓到他了?)

她撇撇嘴,觉得宇智波泉奈最近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而逃回自己房间的宇智波泉奈,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心脏狂跳,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完了……)

(长针眼了……)

(不对……是眼睛和精神都被污染了!)

(斑哥和初纯……他们……他们简直……!)

他觉得自己纯洁的心灵(?)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和玷污!

这个温泉……以后绝对不能去了! 不!是只要宇智波初纯在的地方,他都要退避三舍!

宇智波泉奈,在通往崩溃的道路上,又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宇智波泉奈心神不宁地回到自己房间,只觉得口干舌燥,脑子里还在不断回放着温泉里那惊鸿一瞥、却足以让他做三天噩梦的画面。

他下意识地走到桌边,看也没看,顺手就拿起桌上放着的一杯颜色清淡、还冒着些许热气的“茶水”,仰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下去,试图压压惊。

然而,液体刚一入喉,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根本不是茶水的味道!带着一股极其细微的、难以形容的奇异甜香,而且喝下去之后,一股陌生的、强烈的热流瞬间从胃里猛地窜起,以惊人的速度席卷向四肢百骸!

这感觉……这熟悉的、令人恐慌的燥热和冲动……

(!!!这、这是——!)

宇智波泉奈的脸色瞬间煞白!

手中的杯子“啪嚓”一声摔在地上,碎裂开来!

这分明和一个月前,斑哥中的那种诡异的、效力猛烈的药一模一样!

他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刚刚推门进来、似乎是来找东西的宇智波初纯!

宇智波初纯一进门,正好看到宇智波泉奈喝下那杯“水”以及随后摔杯子的举动。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看清了他手里碎裂的杯子正是自己刚才随手放在这里、还没来得及处理的……“特制饮品”!

她瞬间瞪大了眼睛,惊愕地失声叫道:

“泉奈哥?!你、你怎么可以喝我的水?!那是我……”

那是我刚给自己准备的、用来研究新药方比例的、加了料的水啊!后半句话她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然而,听在已经药效发作、心神大乱的宇智波泉奈耳中,这句话却完全变了味!

(她的水?)

(她特意放在这里的水?)

(难道……她是故意放在这里……给我喝的?!)

(她……她想对我……?!)

结合之前温泉里看到的“证据”,以及宇智波初纯一直以来胆大包天、百无禁忌的行事风格……宇智波泉奈得出了一个让他魂飞魄散的结论!

巨大的恐惧、荒谬感和强烈的生理反应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崩溃!

“宇智波初纯!你……你竟然……!”

他指着她,手指颤抖得厉害,声音因为药力和震惊而嘶哑扭曲,“你连我都不放过?!我是你亲哥啊!!”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被背叛的震惊和一种世界观彻底崩塌的绝望!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发热、发软,某种陌生的渴望正在疯狂地啃噬他的理智。

“不……不是!泉奈哥你听我解释!那是误会!”

宇智波初纯也慌了,连忙上前想要解释清楚。

可她一靠近,那身上淡淡的香气和因为急切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在宇智波泉奈被药物放大扭曲的感知里,都变成了致命的诱惑和可怕的印证!

“你别过来!!”

宇智波泉奈如同惊弓之鸟,猛地后退一大步,撞翻了身后的椅子,声音凄厉,“滚开!离我远点!”

他现在只觉得眼前这个妹妹可怕到了极点!是个连亲哥哥都敢下手的、毫无伦理底线的魔女!

强烈的药效和极致的心理冲击之下,宇智波泉奈最后一丝理智也绷断了。

他再也顾不得其他,猛地转身,如同丧家之犬般,跌跌撞撞地冲出了房间,只想立刻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和那个更可怕的人!

他现在急需冰冷的河水来浇灭这该死的火焰和恐惧!

宇智波初纯徒劳地伸着手,看着宇智波泉奈消失的背影,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完了……)

(这下误会大了……)

(跳进南贺川也洗不清了……)

(泉奈哥他……该不会以为我对他有非分之想吧?!)

她看着地上碎裂的杯子和残留的液体,欲哭无泪。

(我只是想试试新配方给老鼠吃啊……)

(谁知道他会自己拿来喝啊?!)

一场巨大的、足以让宇智波泉奈怀疑人生的乌龙误会,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发生了。

而宇智波初纯知道,以宇智波泉奈那古板又爱瞎想的性格,这次怕是彻底解释不清了。

药效极其霸道猛烈,远超宇智波泉奈的想象。

他从白天硬生生扛到了晚上,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用尽了所有意志力去对抗那焚身的欲望和灼热的煎熬,几乎濒临崩溃边缘。冰冷的冷水浇了一遍又一遍,却丝毫无法扑灭那从体内燃烧起来的邪火,反而让意识在极致的冷热交替中变得更加模糊混乱。

就在他意志力最为薄弱、理智即将被彻底吞噬的时刻——

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宇智波初纯小心翼翼地探进头来,脸上带着原汁原味的担忧和愧疚。她手里甚至还端着一碗据说能缓解各种不适的汤药

(虽然不知道对这种情况有没有用),想来看看泉奈哥的情况,试图解释白天的误会。

“泉奈哥……?”

她轻声唤道,语气里充满了歉意,“你……你怎么样了啊?白天那个真的是误……”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

原本蜷缩在角落、如同困兽般喘息着的宇智波泉奈猛地抬起了头!

那双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平日里的冷静和自持,只剩下被药物和漫长煎熬彻底摧毁理智后的疯狂、赤红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掠夺欲!

“你……还敢来……!”

他从喉咙里挤出嘶哑破碎的声音,仿佛看到了导致这一切痛苦的罪魁祸首。

下一秒,宇智波初纯只觉眼前一花!

一股巨大的、完全无法抗拒的力量猛地将她拽了进去!房门被狠狠撞上!

“砰!”

天旋地转之间,她被死死地按在了冰冷的榻榻米上!手腕被一只滚烫如同烙铁的手用力攥住,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泉奈哥!你干什么!放开我!那是误会!!”

宇智波初纯惊恐地挣扎起来,终于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眼前的宇智波泉奈已经完全失控了!

“误会?!”

宇智波泉牙咧嘴,呼吸灼热地喷在她的颈侧,另一只手已经粗暴地探入她的衣襟,向下摸索,“给我下这种药……现在来说误会?!宇智波初纯……你把我当什么了?!”

他的动作毫无章法,充满了暴戾和一种被背叛后的疯狂,力量大得惊人!药物不仅放大了他的欲望,更将他内心深处可能存在的、被伦理压抑的阴暗面和愤怒彻底释放了出来!

“不……不是的!泉奈哥你听我说!啊!”

宇智波初纯的辩解被粗暴的动作打断,变成了吃痛的惊呼和恐惧的呜咽。

她试图动用查克拉反抗,但宇智波泉奈的实力本就远在她之上,此刻在疯狂状态下更是毫无保留!她的挣扎如同蚍蜉撼树!

“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宇智波泉奈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扭曲的快意和痛苦,理智早已被药物和愤怒烧毁殆尽。

漫长的夜晚,变成了无尽的折磨。

宇智波初纯从一开始的惊恐挣扎、到后来的绝望哀求、再到最后意识模糊的承受……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绝对力量差距下的无助和恐怖。

而宇智波泉奈,则完全被药物和一种复杂的、黑暗的情绪所支配,将所有的煎熬、愤怒、以及那些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

被伦理非常紧束缚的晦暗念头,全都发泄在了这个他认定是“罪魁祸首”的妹妹身上。

直到凌晨两点半,那霸道无比的药效才终于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

疯狂的盛宴落幕,留下满室狼藉和死寂。

宇智波泉奈喘着粗气,眼神中的疯狂逐渐褪去,理智一点点回笼。

当他看清身下的一片混乱、以及宇智波初纯那苍白如纸、布满泪痕和青紫、眼神空洞仿佛破碎人偶般的脸庞时……

如遭雷击!

所有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我……做了什么?!)

巨大的、前所未有的恐慌和罪恶感如同冰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他猛地弹开,像是碰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踉跄着后退,撞在墙上,脸色惨白如鬼,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我……我……”

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完整的声音,只有无尽的恐惧和自我厌恶。

宇智波初纯缓缓地蜷缩起来,将脸埋入臂弯,肩膀微微颤抖,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生气。

死一样的寂静在房间里蔓延。

一个由误会开始的夜晚,最终以无法挽回的、坠入深渊的方式告终。

宇智波泉奈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死寂之中,宇智波初纯猛地抬起头!

她脸上泪痕未干,苍白的面容上却瞬间布满了极致的愤怒和一种近乎歇斯底里的凶狠!她死死地盯着僵在原地、如同石化般颤抖的宇智波泉奈,声音因为之前的哭喊而沙哑,却带着淬毒般的尖利,咬牙切齿地骂道:

“宇智波泉奈!你他妈的还愣在那里干什么?!”

“摆出那副死了人的表情给谁看?!”

“赶紧去叫医忍啊!混蛋!”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剧烈的情绪波动,牵扯着身上的伤痛,让她疼得眉头紧锁,但眼神中的怒火却燃烧得更旺。

“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惊慌失措、六神无主!”

“哪里还有半点宇智波二把手、那个心思深沉、性格温和、算计起人来骨头渣都不剩的笑面虎样子?!”

“简直像个没断奶的蠢货!”

她剧烈地喘息着,试图用滔天的怒火掩盖身体和内心的剧痛,以及那深不见底的恐惧和屈辱。

看着宇智波泉奈依旧惨白着脸、仿佛灵魂出窍的样子,她猛地转过头,不再看他,声音却带着一种近乎自暴自弃的、冰冷的嘲讽:

“再说了……”

“我名义上……还是你们兄弟俩的‘夫人’呢……”

“不会对外说什么的……”

“你在这里装什么纯情无辜?”

这话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刺穿了宇智波泉奈最后的心防,也彻底撕开了那层遮羞布。既是在提醒他现实,也是在用最残忍的方式刺痛他,更是用一种扭曲的“保证”来逼迫他行动。

她顿了顿,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嘶哑的催促: “还、不、快、去、吗?!”

“难道真要等我死在这里?!”

最后那句话,如同重锤,狠狠砸醒了陷入巨大罪恶感和恐慌中的宇智波泉奈!

他猛地一个激灵,看着宇智波初纯那虚弱却又异常凶狠的模样,以及她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痕迹……

(医忍……对!医忍!)

巨大的恐慌和责任感

(或者说,弥补过错的本能)瞬间压倒了一切!他再也顾不上自我厌恶和崩溃,几乎是连滚爬跑地、手脚发软地冲出了房间,嘶哑着声音疯狂大喊:

“医忍!!快叫医忍来!!!”

他的声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惶和急切,回荡在寂静的宇智波族地上空,惊起了无数飞鸟。

房间内,只剩下宇智波初纯一人。

当宇智波泉奈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她强撑着的所有凶狠和尖锐瞬间崩塌。

她无力地瘫软下去,将脸深深埋入掌心,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压抑的、绝望的呜咽声终于破碎地溢出。

(混蛋……)

(都是混蛋……)

愤怒、屈辱、恐惧、以及一种无法言喻的、坠入深渊的冰冷,彻底吞噬了她。

而冲出房间的宇智波泉奈,则正经历着此生最大的混乱和崩溃,他一边疯狂地寻找着医忍,一边脑子里不断回响着宇智波初纯那些尖锐的话语和最后惨白的脸……

他知道,有些东西,从今夜起,已经彻底改变了。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房间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奉命前来的医忍在宇智波斑那无声却极具压迫感的注视下,瑟瑟发抖地、小心翼翼地替宇智波初纯检查伤势、上药治疗,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琉璃,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宇智波初纯紧闭着眼睛,脸色苍白,任由医忍摆布,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生气,只有微微颤抖的睫毛泄露着她内心的不平静。

宇智波斑就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他的目光扫过宇智波初纯身上那些刺目的痕迹,又缓缓移向站在门口、脸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的宇智波泉奈。

兄弟二人的视线在空中有了短暂的交汇。

宇智波泉奈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解释什么,或者请罪,但在兄长那双黑曜眸深不见底、看不出任何情绪注视下,所有的话语都哽在了喉咙里,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罪恶感。

然而,宇智波斑并没有如预想中那般爆发雷霆之怒。

他甚至没有开口质问一句。

只是极其平淡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收回了目光,转身,径直走出了房间。

在经过宇智波泉奈身边时,他脚步未停,只留下了一句冰冷而平静的吩咐,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泉奈耳中:

“……处理好族务。”

“让医忍照顾好她。”

没有追问,没有斥责,没有对昨夜那明显异常动静的探究,更没有对弟弟此刻濒临崩溃状态的安抚。

只有一句关于族务和照顾的命令。

仿佛昨夜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甚至不值得他浪费口舌去追问的小事。

宇智波泉奈怔怔地看着兄长离去的背影,浑身冰冷。

(斑哥……他……知道了?)

(他为什么不问?为什么不生气?)

(他就这样……默认了?)

这种反常的平静,比任何暴怒都更让宇智波泉奈感到恐惧和窒息!

这仿佛是一种无声的纵容,又或者是一种……更深的、他无法理解的冷漠和算计?

而走出房间的宇智波斑,背对着那一片狼藉和混乱,脸上的冰冷面具没有丝毫松动。

他当然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以他的感知力,族地内那样剧烈的查克拉波动和异常动静,他不可能毫无察觉。

但他没有去拦截。

或许是因为他知道那药的霸道,知道阻止可能只会让情况更糟。 或许是因为他想看看,被逼到绝境的泉奈会怎么做,初纯又会如何应对。

或许是因为……他内心深处,对这份扭曲的关系,有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黑暗的放任。

他不需要追问细节,结果已然摆在眼前。

现在,维持宇智波表面的稳定和秩序,比追究兄弟阋墙的丑闻更重要。

至于那两人之间产生的裂痕和痛苦? 那不过是掌控这艘大船所需要付出的、微不足道的代价。

宇智波斑的步伐沉稳,没有丝毫犹豫,仿佛刚才离开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房间。

但他的内心,是否真的如表面那般平静无波?

只有那微微收紧的拳心,泄露了一丝无人察觉的、晦暗的波澜。

宇智波泉奈怀着沉重无比的愧疚和恐惧,几乎是硬着头皮去见了宇智波斑,准备接受任何形式的斥责或惩罚。

然而,宇智波斑的反应却再次出乎他的意料。

宇智波斑只是让他坐下,语气甚至称得上……平和?

“泉奈,”

宇智波斑开口,声音听不出太多波澜,“昨天的事,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再过多纠结。”

他抬起眼,看着脸色依旧苍白的弟弟,说了一句听起来像是安慰,却又无比冰冷的话:

“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们之间的羁绊,远比那些无谓的伦理束缚更重要。”

这话像是在宽慰泉奈,让他不要因为昨晚的意外而过于自责,强调他们兄弟之情高于一切。但这其中透露出的、对宇智波初纯处境和感受的彻底无视,却让宇智波泉奈感到一阵寒意。

紧接着,宇智波斑话锋一转,从袖中取出了一份情报卷轴,推到了宇智波泉奈面前。

他的语气变得严肃而冰冷:

“比起沉溺于无用的懊悔,你更应该看看这个。”

宇智波泉奈疑惑地打开卷轴,当看清上面的内容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上面清晰地记录着宇智波初纯近期与千手柱间两次秘密开房见面(很可能是之前市集酒馆和林外山)的时间、地点甚至部分对话内容!证据确凿!

“她私下接触千手柱间,并非一次,而是两次。”宇智波斑的声音如同寒冰,

“泉奈,你想过没有,如果千手柱间真的将她娶了回去,凭借她的心智、手段以及所掌握的关于宇智波的一切……”

宇智波斑的目光锐利如刀,每一个字都砸在宇智波泉奈的心上: “那将会给千手一族带去何等巨大的利益?他们只会越发强大,富可敌国,甚至超越宇智波!”

“而我们宇智波,只会被逐渐甩在身后,最终没落!”

他将宇智波的未来兴衰,与宇智波初纯的归属冷酷地捆绑在了一起。

“所以,”

宇智波斑总结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无论用什么方法,哪怕是不光彩的、违背她意愿的……”

“她也必须留在宇智波。”

“她的能力和价值,只能为宇智波所用。”

“这才是你作为宇智波二把手,真正应该考虑的事情,而不是沉溺于个人的那点愧疚和不安。”

这番话语,如同最冷的冰水,彻底浇灭了宇智波泉奈心中那点残存的、因为昨夜而产生的混乱和罪恶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沉重、更加冰冷的……“觉悟”。

兄长不是在安慰他,而是在点醒他——个人的情感和错误在家族利益面前,微不足道。宇智波初纯是一件珍贵的、危险的武器,必须牢牢掌控在宇智波手中,哪怕手段不堪。

宇智波泉奈握着那份冰冷的情报,手指微微颤抖,最终缓缓收紧。

他抬起头,眼中的迷茫和痛苦渐渐被一种深沉的、近乎麻木的坚定所取代。

“……我明白了,哥哥。”

他明白了兄长的苦心,也明白了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弥补过错。

家族的兴衰,压过了个人的伦理和情感。

宇智波斑看着弟弟眼中那逐渐被冰冷“责任”和麻木取代的痛苦,心中罕见地生出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不忍?或许他刚才那番以家族利益为重的“安慰”,对于刚刚经历巨大冲击的泉奈来说,确实太过残酷和现实了。

他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的安慰技巧实在拙劣。他揉了揉眉心,决定换一种方式——用事实说话。

于是,他转身从另一叠文件中,抽出了几张厚厚的、记录着宇智波初纯名下部分产业和资金流动的财务报表,递到了宇智波泉奈面前。

“罢了……”

宇智波斑的语气似乎缓和了一丝,带着点无奈的意味,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了。”

“或许你觉得我刚才的话太过残忍现实……”

“但你看看这个吧。”

“看完……或许你就能稍微明白一点我的心情和态度了。”

宇智波泉奈还沉浸在家族重任和自我压抑的沉重中,有些茫然地接过那叠报表,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当他的目光扫过上面那一长串令人眼花缭乱的数字和汇总时——

他的眼睛猛地瞪大!瞳孔地震!

他难以置信地来回扫视着那几个关键的总计数字,手指颤抖地指着报表,又猛地抬头看向宇智波斑,嘴巴张张合合,半天才发出一点气音:

“三……三百万两?!!”

“还是纯利?!这……这后面还有个五十万零头?!!”

这个天文数字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宇智波泉奈的认知上!他掌管宇智波族务多年,太清楚这笔钱意味着什么了!这几乎是宇智波一族小半年的全部收入!甚至更多!

他就算把自己卖了!把命拼了!也绝对挣不出这么多钱!

一瞬间,昨晚的愧疚、伦理的挣扎、身体的记忆……所有复杂的情绪,在这赤裸裸的、庞大到令人窒息的天价财富面前,似乎都变得……渺小了起来?

一种极其诡异的、难以言喻的理解,开始缓慢地、艰难地在他被冲击得七零八落的大脑里滋生。

他好像……有点明白……斑哥为什么对初纯那么执着、甚至不惜用各种手段也要把她牢牢拴在宇智波了……

这根本不是普通的妹妹或者夫人…… 这简直是一尊能自己下金蛋的招财神兽啊!!!

放任这样一座移动金矿跑去敌对的千手家?

那确实跟直接把宇智波族库搬空送给千手没什么区别!甚至更糟!因为她还能赚更多!

宇智波泉奈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从震惊到茫然,再到一种混合着痛心

(为钱?为人?)、恍然大悟、以及深深无力的复杂情绪。

他再次低头看了看那报表上的数字,又抬头看了看面无表情但眼神意味深长的宇智波斑。

兄弟二人沉默地对视着。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被金钱洗礼过的沉默。

良久,宇智波泉奈才极其艰难地、干涩地开口:

“……我……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明白了个屁啊!他现在脑子更乱了好吗! 但至少,家族的重量和止损

(或者说保财)的本能,暂时压倒了其他更私人的情绪。

宇智波斑看着弟弟那副世界观受到巨额金钱冲击的样子,知道目的算是达到了一半。

他收回目光,淡淡道:

“明白就好。去忙吧。”

宇智波泉奈魂不守舍地捏着那叠沉甸甸的财务报表,脚步虚浮地离开了。他需要一点时间来重新校准自己的价值观和世界观。

而宇智波斑则站在原地,看着弟弟离开的背影,再次揉了揉眉心。

(安慰人……果然比打架难多了。)

(不过……用钱说话,效果似乎还行?)

至少,泉奈现在应该没空只想着昨晚那点小事了。

清晨四点,天色依旧灰蒙。

宇智波初纯因为身上的伤痛和心绪不宁,很早就醒了。她正靠在床头,试图让自己忽略那些不适,就听到房门被轻轻推开。

她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只见宇智波泉奈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走了进来。

让宇智波初纯瞬间愣住、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的是——此时的宇智波泉奈,脸上竟然恢复了那副她熟悉的、属于宇智波二把手的标准表情!

嘴角噙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温和又疏离的浅笑,眼神平静深邃,仿佛能洞悉一切却又不会轻易表露。步伐沉稳,姿态从容,连衣角都整理得一丝不苟。

完全没有了昨天那副惊慌失措、崩溃绝望、甚至最后变得冰冷麻木的样子!

就好像……昨天那个失控疯狂、今早又魂不守舍离开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宇智波初纯:“???”

她一脸懵逼,脑子里充满了问号。

(什么情况?)

(失忆了?)

(还是精神分裂了?)

(这变脸速度也太快了吧?!)

她带着极度怀疑人生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宇智波泉奈,试图从他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宇智波泉奈仿佛完全没有接收到她探究的视线,径直走到床边,将药碗轻轻放在床头柜上,声音温和得如同往常,甚至带着点关切:

“初纯,该喝药了。”

“医忍吩咐的,对你的伤势恢复有好处。”

他的语气自然无比,仿佛只是完成一项日常任务,眼神也平静地落在药碗上,并没有与她对视。

宇智波初纯看着那碗黑漆漆的药汁,又看看宇智波泉奈那副完美无缺的“笑面虎”伪装,心里非但没有感到安慰,反而升起一股更深的诡异感和警惕。

(黄鼠狼给鸡拜年……)

(这药里该不会加了什么别的东西吧?)

(还是说……他又在算计什么?)

她抿紧了嘴唇,没有立刻去接那碗药,反而带着明显的戒备,冷声问道:

“泉奈哥……你没事吧?”

“昨天……”

她故意提起“昨天”,想看看他的反应。

然而,宇智波泉奈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改变一分。他只是微微抬眼看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仿佛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昨天?昨天怎么了?”

“我很好。倒是你,看起来气色还是不太好,快把药喝了吧。”

他的应对天衣无缝,完美地回避了所有敏感话题,将一切异常都掩盖在了那副温和的面具之下。

宇智波初纯看着他这副样子,只觉得后背有点发凉。

这种正常,比昨天的疯狂和崩溃更让人感到可怕。

因为她完全猜不透,这张完美假面之下,到底隐藏着什么?是更深沉的愧疚?是彻底的黑化?还是……某种她无法理解的、基于家族利益的冰冷算计?

她最终没有再追问,只是默默地接过了那碗药,但在喝之前,还是下意识地用指尖极其隐秘地探了探温度,又极其小心地嗅了嗅味道。

(好像……没毒?)

她怀着极其复杂的心情,小口小口地将那碗苦得要命的药喝了下去。

而宇智波泉奈,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床边,维持着无懈可击的温和表情,看着她喝完药,然后接过空碗。

“好好休息。”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没有多余的话语和动作,仿佛真的只是来完成一项送药的任务。

直到房门关上,宇智波初纯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只觉得刚才那短短几分钟的接触,比跟高手打一架还累。

(宇智波泉奈……)

(你到底……变成什么样了?)

她看着紧闭的房门,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困惑和一丝隐隐的不安。

而门外的宇智波泉奈,在转身的刹那,脸上那完美的温和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沉的、看不到底的冰冷和疲惫。

他握紧了手中的空碗,指尖微微发白。

有些面具,一旦戴上,或许就再也摘不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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