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面面相觑，都被谢飞这个大胆的计划震住了。
过了好久，老陈才开口道：“小兄弟，你这个想法很好，但是万一失败了怎么办？我们这些人，经不起折腾了。”
“失败？”谢飞站了起来，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我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倒是你们，如果觉得风险太大，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这话说得很重，带着明显的挑衅意味。小六子第一个站起来：“我不退！楚天阔害死了我妹妹，就算豁出这条命，我也要跟他拼了！”
阿强也拍了拍桌子：“我也不退！当年被他整得这么惨，现在终于有机会报仇了。”
老陈犹豫了一下，最后也点了点头：“算我一个。反正日子也过不下去了，拼一把也好。”
王大海看着这几个人，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他们就正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好，既然大家都有这个决心，那我们就来制定具体的计划。”谢飞重新坐下，“阿强大哥，你对楚天阔的手下比较了解，能不能详细介绍一下？”
阿强点燃一根烟，陷入了回忆：“楚天阔手下大概有四五十个人，但真正能打的不超过十个。其中最厉害的是阿龙，这个人很毒辣，而且功夫不错。”
“还有其他人吗？”
“还有个叫疤脸的，专门负责讨债。这个人下手没轻重，经常把人打残。”阿强吐了一口烟，“另外还有几个小头目，分别管理不同的场子。”
谢飞仔细地记着这些信息，同时在心中构思着作战计划。他虽然年轻，但是头脑很清醒，知道要对付楚天阔这样的人物，必须步步为营，不能有丝毫马虎。
“我觉得我们可以先从疤脸下手。”谢飞说道，“这个人经常一个人出去讨债，而且行踪相对固定，比较容易下手。”
“可是我们几个人都不会打架啊。”老陈担忧地说道，“疤脸那么凶，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谁说一定要和他正面交锋？”谢飞冷笑一声，“江湖上有很多种报仇的方法，不一定非要拳头相向。”
这句话说得几个人心头一凛，都从谢飞的语气中听出了某种危险的意味。
王大海咽了咽口水：“小飞，你想做什么？”
“既然是在江湖上混，就要按照江湖的规矩来。”谢飞的眼神变得冰冷，“他们怎么对待别人，我们就怎么对待他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院子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远处传来的鸟叫声。几个中年男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仿佛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上散发着某种野兽般的气息。
过了好久，小六子才开口道：“小兄弟，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不急。”谢飞摇摇头，“俗话说磨刀不误砍柴工，我们先要做好充分的准备。王哥，你能搞到一些家伙不？”
王大海点点头：“这个倒不是问题，我有些朋友在工地上干活，钢筋、砖头什么的都有。”
“不够。”谢飞摇摇头，“我说的是真家伙。”
几个人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色都变得严肃起来。在这个年代，弄到真家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阿强犹豫了一下：“我认识一个人，以前是军队转业的，可能有办法。不过价钱不便宜，而且风险很大。”
“多少钱？”谢飞问道。
“一把手枪，大概要两万块。”阿强说道。
谢飞皱了皱眉头。两万块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确实是个大数目。但是他很清楚，要想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中生存下去，就必须拥有足够的火力。
“钱的问题我来想办法。”谢飞最后说道，“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
散会之后，王大海开车送谢飞回仓库的路上，忍不住问道：“小飞，你真的想好了吗？一旦动了枪，事情就不可收拾了。”
“王哥，你觉得楚天阔会放过我们吗？”谢飞反问道，“既然他已经把我们当成了敌人，那我们就没有退路了。要么干掉他，要么被他干掉，就这么简单。”
王大海长叹一声，知道谢飞说得有道理。在东莞这个地方，一旦和楚天阔这样的人结仇，就只能拼个你死我活。
回到仓库后，谢飞开始认真思考如何弄到资金的问题。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最快的赚钱方法往往都是最危险的。谢飞在仓库里来回踱步，脑子里快速盘算着各种可能的赚钱方式。突然，他想起了前几天在夜总会里听到的一个消息——明天晚上会有一场地下赌局，据说单注就是五万起步。
“赌博？”谢飞摇摇头，这种靠运气的事情太不靠谱。但随即他又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既然是赌局，就一定会有大量现金流动，而这些钱的来源往往都不太干净。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小六子的号码。
“六哥，你对东莞的地下赌场熟悉吗？”
电话那头传来小六子谨慎的声音：“小兄弟，你问这个干嘛？”
“我需要钱，而且是快钱。”谢飞直接说道，“你知道最近有什么大的赌局吗？”
小六子沉默了一会儿：“确实有一个，明晚在南城那边的一个废弃工厂。不过那地方很危险，去的都是些亡命之徒，你一个外地人去那里...”
“我不是去赌钱。”谢飞打断他，“我有其他想法。”
听出谢飞语气中的坚决，小六子最终还是把地址告诉了他。
第二天傍晚，谢飞换上了一身黑色运动服，带着一个背包，独自驾车前往南城。路上，他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停下，从背包里掏出一把钢制扳手和一个黑色面罩。
那个废弃工厂位于工业区的边缘，四周杂草丛生，看上去十分荒凉。但是从外面就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嘈杂声和音乐声，显然里面非常热闹。
谢飞没有从正门进去，而是绕到了工厂的后面。他发现这里有一个破损的铁丝网，可以轻易地钻过去。
工厂内部被简单地装修了一下，中央摆着几张赌桌，周围站满了人。烟雾缭绕中，谢飞看到桌上堆着厚厚的钞票，估算了一下，光是看得见的现金就不下百万。
他悄悄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赌场只有两个出入口，前门有两个壮汉把守，后门虽然没人，但装了铁链和锁。参与赌博的大概有三四十人，大多数都是一些看起来很有钱的老板模样的人，还有一些明显是道上混的。
谢飞注意到，收钱的人把所有现金都放在一个铁制保险箱里，那个箱子就放在赌桌旁边，只有一个瘦小的中年男人在看守。
“机会来了。”谢飞心中暗想。
他悄悄退出工厂，回到车上等待。这种赌局一般会持续到凌晨三四点，那时候大部分人都会醉醺醺的，警惕性最低。
凌晨两点，谢飞重新潜入工厂。果然，里面的人比之前少了一半，剩下的人大多都喝了不少酒，状态明显不佳。
看守保险箱的那个瘦子正靠在椅子上打盹，箱子就在他脚边。
谢飞戴上面罩，握紧扳手，悄悄从背后接近。就在他准备动手的瞬间，那个瘦子突然睁开了眼睛。
“谁？！”瘦子惊叫一声。
谢飞没有犹豫，扳手狠狠地砸在了瘦子的太阳穴上。瘦子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
这一声惊叫顿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几个道上混的立刻站了起来，其中一个光头大汉一边掏枪一边大喊：“有人抢钱！”
谢飞抓起保险箱就往后门跑，但是后门被铁链锁着，根本打不开。
“妈的，被困住了！”他心中咒骂，只能朝着前门冲去。
“抓住他！”光头大汉举枪瞄准，但是烟雾太大，视线不清，子弹打在了墙上。
谢飞低着头冲向前门，守门的两个壮汉见状立刻扑了过来。谢飞一手抱着保险箱，一手挥舞扳手，狠狠砸在了其中一个壮汉的膝盖上。
“啊！”壮汉惨叫着跪倒在地。
另一个壮汉从背后抱住了谢飞，但谢飞反手一肘击中了他的肋骨。壮汉吃痛松手，谢飞趁机冲出了工厂大门。
身后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和咒骂声，显然有不少人在追他。谢飞抱着沉重的保险箱拼命奔跑，好在他早就选好了逃跑路线，七拐八绕地钻进了一片居民区。
追赶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谢飞这才停下来大口喘气。他看了看手中的保险箱，沉甸甸的，里面应该装了不少钱。
回到仓库后，谢飞用铁锤和凿子花了半个小时才把保险箱撬开。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一叠叠钞票，还有一些金链子和戒指。他粗略数了一下，现金大概有三十多万，加上那些金饰品，总价值应该能超过四十万。
“够了。”谢飞满意地点点头。有了这些钱，不仅能买到需要的武器，还能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好充分的准备。
但是他也知道，今晚的事情肯定会在道上传开，自己已经彻底得罪了东莞的地下势力。从今以后，他就真的只能选择一条道走到黑了。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
“小子，今晚的事情做得不错啊。”电话里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声，“有胆量，有手段，我很欣赏你。”
谢飞心中一紧：“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谁。”那个声音带着威胁，“你以为抢了雷爷的场子就能全身而退？太天真了。”谢飞紧握着手机，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用尽量平稳的声音回答：“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你想怎么样？”
电话里传来低沉的笑声：“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雷爷很生气，他手下的人现在正满东莞找你呢。不过嘛...”声音停顿了一下，“我可以给你一条生路。”
“什么条件？”谢飞直接问道。
“把钱还回来，再加上利息，五十万。然后到雷爷面前磕头认错，砍掉你的一根手指，这事就算过去了。”
谢飞冷笑一声：“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你就只能等着收尸了。雷爷在东莞混了二十年，想弄死你一个外地小子，就跟踩死蚂蚁一样简单。”
电话挂断了。谢飞把手机扔到一边，在仓库里来回踱步。他知道对方说的不是威胁，而是事实。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他确实只是一只蚂蚁。
但是让他交出钱来磕头认错？绝对不可能。
谢飞重新拿起手机，拨通了小六子的号码。
“六哥，出事了。”
电话那头的小六子声音有些慌张：“我听说了，你疯了吗？竟然敢动雷爷的场子？现在整个南城都在找你！”
“我需要你帮个忙。”谢飞直接说道，“帮我联系几个靠谱的兄弟，有枪最好。”
“你疯了？”小六子的声音提高了八度，“雷爷手下有上百号人，你想和他硬碰硬？”
“我没有退路了。”谢飞的声音异常冷静，“要么拼一把，要么等死。六哥，你就说帮不帮吧？”
电话里沉默了良久，小六子才缓缓开口：“给我一个小时，我试试看能叫来几个人。但是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事情不妙，我们随时会撤。”
“够了，谢谢。”
挂断电话后，谢飞开始清点手中的资源。
钱有四十万，足够买一些武器和装备。
但是人手严重不足，而且都不是什么厉害角色。
他拿起那把血迹斑斑的扳手，在手中掂了掂。
今晚用这东西敲晕那个瘦子的时候，他内心竟然没有一丝波澜。
看来这几个月的经历，已经让他彻底变了。
就在这时，仓库外传来了汽车引擎声。
谢飞立刻警觉起来，抓起扳手躲在了货物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