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晨雾还没散尽，回春堂的药圃就飘着淡淡的果香。
霍锦蹲在廊下，手里捧着个刚从空间里摘的灵桃——果子比寻常桃子大了一圈，果皮泛着淡淡的金光，指尖一碰，就能闻到清甜的香气，是空间果园解锁后结的第一批果实，熟得正好。
“小姐，这桃子看着就好吃！”云珠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比集市上买的桃儿大多了，闻着也香，您从哪儿弄来的？”
霍宴笑着把桃子递过去半个：“是之前在药田找的野桃树结的，特意留着熟了尝尝。”她没提空间，只找了个借口——空间的秘密不能轻易说，连身边最亲近的人，也只知道她有“祖传的宝贝”能存东西、种草药。
云珠咬了一大口，甜汁顺着嘴角往下淌，忍不住眯起眼：“太甜了！比蜜还甜！小姐，这么好的桃儿，不如多留些，路上当干粮？”
霍锦却摇头，目光落在廊下的陶缸上——那是她昨天让石默准备的，特意选了透气的粗陶，就是为了酿灵桃酒。
空间果园的果子有微弱灵力，若酿成酒，不仅能解渴，说不定还能滋养内力，去西域的路凶险，多一分自保能力总是好的。
“留着当干粮可惜了，”她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我琢磨着酿些果酒，路上喝着暖身，也能解乏。”
说干就干。霍锦把空间里的灵桃都摘了出来，足足装了两大筐，云珠和石默帮忙清洗、去核，她则从空间里取来灵泉水——泉水清冽，还带着淡淡的暖意，正好用来酿酒。
灵桃切碎放进陶缸，一层果肉一层冰糖，最后灌满灵泉水，封缸时又加了片空间药园的“九窍还心藤”，能让酒香更醇，还能中和酒的烈气。
“小姐，您还会酿酒啊？”石默看着她熟练的动作，有些惊讶——他跟着霍锦这么久，只知道她医术好、懂农事，没想到连酿酒都会。
霍锦手上没停，笑着解释：“以前在北疆时，看府里的厨娘酿过果酒，学了点皮毛。这桃儿甜，酿出来的酒应该不烈，你们路上也能喝点。”
她没说的是，空间灵泉和灵果的搭配，是她从资料库闪现的“药膳图谱”里琢磨的——灵泉能激发果子的灵力，九窍还心藤能稳定药性，酿出的酒不仅好喝，还能缓慢滋养内力，最适合她这种练太极心法的，不会像猛药那样伤经脉。
封好第一缸酒，霍锦忽然想起凌玄——上次师傅凌玄送她雪参丸，还提醒她小心南楚巫医，这份情得记着。
她又取出一筐灵桃，单独酿了一坛，打算出发前托人送到神医谷，算是谢礼。
“石默，这坛酒你抽空让人送去神医谷，给师傅，”她指着刚封好的小坛，“跟师傅说，是我酿的果酒，让他闲时尝尝。”
石默点头应下，又想起什么，压低声音道：“小姐，昨天那个打探消息的货郎还在附近转，看穿着像是京城来的，会不会是太子萧夜爵的人？”
霍锦动作一顿，眼底闪过一丝警惕。萧夜爵是太子，心思深沉，上次石默在京城救小五时，就听说太子党在查天机阁，如今派人来江南打探，怕是已经注意到她了。“别管他，”她继续封缸，语气平静，“我们明日按时出发，他要打探就让他打探，只要不碍着我们的事，不用理会。”
她心里却清楚，萧夜爵的关注绝非好事——这位太子比萧景渊更难对付，萧景渊是明着来抢残片、夺储位，萧夜爵却像藏在暗处的猎手，不动声色地观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手。
接下来的两天，霍锦一边整理行囊，一边等着灵桃酒发酵。第三天清晨，陶缸的封泥刚拆开，浓郁的酒香就飘满了回春堂，比她预想的还要醇。
她倒了一小碗，酒液清澈，泛着淡淡的桃红色，抿了一口，甜中带点微烈，顺着喉咙滑下去，胃里暖暖的，连带着丹田处的内力都轻轻动了一下——果然有用！
接下来的几日，霍锦每天都会喝一小碗灵桃酒。
起初只是觉得身子轻快，练太极心法时，内力流动得比往常顺畅；到了第五天，她晨起练剑，一个“云手”接“单鞭”，脚下的步法竟比之前快了半分，纵身跃起时，竟能轻松够到院角那棵百年老槐树的枝桠——那树高有三丈，以前她得用尽全力才能勉强碰到，如今竟能轻飘飘掠上去，站在枝桠上，连衣角都没怎么晃。
“小姐，您的轻功怎么突然这么好了？”云珠正好端着早饭出来，看到这一幕，惊得差点把碗摔了。
霍锦从树上跳下来，落地时脚步轻盈，连尘土都没扬起多少。她活动了一下手腕，能清晰感觉到内力比之前浑厚了不少，太极心法像是又进了一层——灵桃酒的灵力虽然微弱，却胜在温和，慢慢滋养着经脉，让她的功力不知不觉就涨了。
“许是最近练得多了，熟了就轻快些，”她笑着打了个哈哈，没提灵桃酒的事，“明日就要出发去西域，你们也多准备准备，把解蚀魂香的药粉都带足，还有硫磺和火折子，都分着放，别弄丢了。”
石默这时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个信封，脸色有些凝重：“小姐，苏姑娘的信使来了，说幽冥楼的杀手已经到了西域黑风口，还带了‘化骨粉’，只要沾到皮肤，半个时辰就能化成水，萧景渊和太子党的人也在往黑风口赶，像是要联手设伏。”
霍锦接过信封，苏轻晚的字迹凌厉，写得清楚：“黑风口地势险要，三面是悬崖，只有一条路能过，幽冥楼的人已经在路边埋了毒弩，还撒了化骨粉，你若走那条路，怕是会中埋伏。我已让惊鸿阁弟子查了另一条小路，在黑风口西侧的‘断魂谷’，只是路难走，还得绕两天路。”
她捏紧信封，指尖泛白。萧景渊果然和太子党、幽冥楼联手了，黑风口的毒阵、化骨粉、毒弩，这是要把她往死里逼。
还好苏轻晚提前查了小路，不然真要掉进他们的陷阱里。
“明日我们改走断魂谷，”霍锦抬头对石默道，“让弟兄们多带些绳索和登山的工具，断魂谷路难走，怕是要攀岩。”
石默点头应下，转身去安排。霍锦走到廊下，看着那两缸灵桃酒，心里安定了些——灵桃酒滋养了内力，轻功和太极心法都有进步，就算遇到幽冥楼的杀手，也多了几分胜算。
她又倒了一小碗酒，仰头喝下，暖意顺着四肢百骸散开，丹田处的内力越来越稳，连眼神都亮了几分。
“小姐，凌谷主的人来了，说要带那坛酒回去！”云珠的声音从外间传来。
霍锦起身，把那坛单独酿的灵桃酒递给神医谷的弟子，还附了张纸条：“师傅，此酒可滋养内力，饮时莫过量。
师傅还带来字条说，西域凶险，若有需要，可让分舵弟子持此纸条找我。”
弟子接过酒坛，躬身行礼后离开。霍锦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感激——师傅凌玄虽中立，却总在暗中帮她，这份情，她记在心里。
夕阳西下时，回春堂的行囊都收拾妥当了，两缸灵桃酒分装成小壶，分给众人路上喝。
霍锦摸了摸怀里的玄铁针和解毒丹，又检查了一遍空间里的灵泉水和草药，确定都带够了，才松了口气。
可她没注意，院墙外的老槐树上，一个黑衣人影正悄无声息地看着这一切——是萧夜爵派来的暗卫，把她酿酒、练轻功、改走断魂谷的消息，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等霍锦他们进屋，暗卫才纵身跃下，消失在暮色里，直奔京城而去。
而此刻的京城东宫，萧夜爵正看着萧峥送来的密报，上面写着“霍锦练轻功可上三丈古树，似有内力滋养，明日将改走断魂谷，避开黑风口”。
他指尖在“内力滋养”四个字上轻轻摩挲，眼底闪过一丝兴味：“这丫头，倒是藏了不少本事。”
萧峥站在一旁，低声道：“殿下，要不要派人去断魂谷？萧景渊和幽冥楼的人都在黑风口，霍锦改走小路，怕是会遇到别的危险。”
萧夜爵却摇头，将密报放在烛火旁，看着纸角慢慢卷起：“不用。让她去。萧景渊想让她死，幽冥楼想要她的命，我倒要看看，这个镇北将军府的嫡女，能不能从西域活着回来。”
烛火跳动，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头耐心的猎手，等着看猎物如何冲破陷阱。
而即将踏上西域之路的霍锦，还不知道，自己不仅要面对萧景渊、幽冥楼的追杀，还要被这位深不可测的太子，从头到尾“看着”走完这段凶险的旅程。
夜色渐深，回春堂的灯还亮着，霍锦坐在案前，最后检查了一遍地图——断魂谷的路线用红笔标得清楚，旁边还写着苏轻晚提醒的“小心落石”“有毒蛇”。她深吸一口气，将地图折好放进怀里，心里清楚，明日出发后，等待她的，将是比江南风雨更烈的西域风沙，和比太子党暗卫更狠的杀手。
但她没退路。龙涎花在西域，外祖母的狼王令在西域，神器残片也在西域，还有二哥的安全、北疆的安稳，都等着她去守护。
她端起桌上的最后一小杯灵桃酒，仰头喝下，甜醇的酒液里，藏着她破局的决心——就算前路再险，她也要活着从西域回来，把所有阴谋，都一一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