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们在他们进去之后关上两个车门，检查了一下抓来的人，疏鱼把他们挨个拎起来活动活动，其他人就蹲在入口，拿出自己的匕首，开始凿冰。
他们可没有进去添乱的打算，但是不帮忙也不行。
谷南动作间时不时的瞟一眼那个裹得像个企鹅的...应该是位女性，她旁边的高大男人。
男人留着板寸，特别高，看起来快有一米九，穿着特刑队的衣服，胸前图标下有个个小小的五字。
这是刚才队长说的带着三十多岁的女的男人，应该也是队长之前提到的霍微。
“阿摇姐，刚才队长不让他们进去，看他们没有要进去的意思，我是不是可以不用去跟他讲话啊，他看起来好凶。”
谷南刚说完那个男人就看了过来。
谷南瞬间转头噤声，吴远摇看到她的动作，也转头去看了一眼，然后她也飞快回头。
这人压迫感怎么那么强？
冉燃也看到了，他碰了碰吴远摇的胳膊肘，从牙齿缝里漏出声音，“你们干嘛了？让他这么看我们。”
吴远摇小小声，“没干嘛，就说了一句话。”
霍微领着干妈朝着几个新人走去。
“你们，干嘛？”走到近前，霍微发现蹲着的几个都僵得像几座雕塑。
丛亿一语点破，“干儿子，他们怕你啊。”
霍微：“......”
他的长相有这么凶？
“没有没有。”新人们站起身，一齐扯出笑脸摆手。
丛亿倒是喜欢这几个还没被打磨的小青年。
“你们好啊，我叫丛亿，是相关的研究员，上头说这里的冰是一个女孩儿搞出来的，我想要见她，你们知道她在哪儿吗？”
杨岁愣住了，她一直是个旁观者的角色，他们没关注她的时候，她完全没有其他动作，就是看着，没想到现在提到了她，还是研究所。
她要被拉去做研究吗？
不！
在他们指向自己的时候，杨岁只想逃。
她不能被抓去研究！
顺着他们指的方向，霍微和丛亿都看到了那个准备逃跑的短发姑娘。
“你跑不掉。”霍微沉声道：“新的律法规定，配合研究所的询问和一切法律范围内允许的研究行为，是每个公民的义务。”
吴远摇讶然出声：“已经颁布新的法律了？”
霍微点头，“今天中午十二点颁布的。”
郑黎明问：“和以前的区别大吗？”
霍微摇头：“不大，只是有对进化相关的限制。”
杨岁想把自己化作虚无的形态逃走，但是，她怎么都做不到。
为什么？她在里面就可以！
在略显昏暗的环境中，丛亿缓缓抬手，轻轻拉下那条裹住大半张脸的围巾，动作舒缓而自然。
随后，她伸出修长的手指，摘下了那副护目镜，顺势往上推了推，将其别在头顶。此刻，一张明艳动人的瓜子脸展露无遗。那白皙的肌肤，仿佛在这微弱的光线中也能隐隐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那张美丽的脸上有细微的皱纹，像是有些细微褶皱的鲜花，影响不到她本来的美丽，反倒是平添几分韵味。
几个新人的目光紧紧锁住丛亿，看得目不转睛，眼神中满是惊艳与赞叹。
原本，在他们心中，队长已然是他们这辈子见过的人里最好看的了。
谷南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闭着眼睛说：“我是一夜没睡出现幻觉了吧，不然怎么可能看见仙女。”
吴远摇拉着她的手放下来，“没做梦，这位丛女士确实，长得特别好，眉眼间和队长还有些像。”
“丛这个姓不多见。”疏鱼走过来，也觉得像，“她和队长都姓丛，有点儿关系吧。”
丛亿温声道：“姑娘，别害怕，你不能化作虚无的形态，是因为条件不够。”
“只有在你冰层包裹的范围内，你才能化为虚无，这是研究另一位变异方向为火的少年得出来的结论。”
“那个少年早已经配合完成了研究，进入了特刑队第三小队，就在刚才进去的那一批里。”
丛亿朝她伸出手，“配合我们的研究，我们可以得出更多与你这个进化方向相关的结论。”
丛亿弯下腰，朝她伸出手，没有人可以抵抗住美貌的容颜，尤其是年纪小的，她迟疑了下，还是伸出了手。
“但我不能现在去，我要守在这里。”
霍微看了眼不大的入口，又看向那个短发姑娘，不自觉用上了审问的语气，“你既然不知道你在里面才能转换形态，那你为什么不化冰？”
小姑娘很倔强，“我不想化就不化。”
杨岁也看明白了，他们早知道自己是故意的，那她还装什么。
“我就实话说了，我弟弟出来之前，我绝对不会化冰。”
霍微目光锁住她的眼睛，“你弟弟跟你这些冰有什么关系？”
杨岁屏气别开眼，小声的开口说：“我和弟弟一个星期前，去过宁镇山，回来之后我就发现不对了。”
霍微皱眉道：“你们怎么上去的？”
宁镇山偏北方，属于南北接壤的地方，那里早就被军队接管了。
“当时没人在，我和我弟就上去了。”杨岁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我和我弟在上面待了一个小时吧，歇了会儿，拍了几张照片就下来了。”
“你们家大人呢？”
这姑娘说到现在还是只有她和她弟弟，她家大人去哪里了？
“就是我爸带我们去的，但是到了那里他突然不想上去了，我就和弟弟自己上去了。”
霍微神情一变，“你爸叫什么名字？”
杨岁实话说了，“杨顺平。”
得到名字后，霍微就看向那群新人，“联络器给我。”
谷南双手递了上去，霍微接过就大步走到一边。
隐隐约约的声音传过来，霍微是在联系总部那边。
这跟丛亿没关系，她温和的看着小姑娘，“你们爬完山回来之后，你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不对？你可以告诉我。”
杨岁抿唇，把散在前面的短发别在耳后。
她之前不敢讲，以为自己变成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只有弟弟知道她的变化，后来她看到那些短视频，又看了直播才知道原来那是进化，大家都有的，但她也不敢让别人发现自己的特殊。
丛亿也不催她，浅笑着鼓励她。
没等多久，杨岁就动了。
她没有说话，弯腰把自己的裤腿掀了起来。
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两条晶莹剔透的双腿，像是由两块纯净的冰晶雕琢而成，散发着淡淡的蓝光，其中的血管脉络皆清晰可见。
丛亿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兴奋，作为最初一批被调遣去研究进化的研究员，这样的景象对她来说像是一个全新世界的入口出现在她面前。
她会踏足一个前人从未踏足的领域，会得到振奋人心的成果。
丛亿不由自主地凑近，伸出手想要触碰，又在即将碰到的瞬间停住，她怕自己的动作会冒犯到这位年轻的小姑娘。
“我可以碰一下吗？”丛亿柔声问。
杨岁咬着下唇，轻轻点头。
丛亿轻轻抚上去，触手冰凉，细细探索之下她发现这双腿是真的腿，只是变了个模样。
“太神奇了……”丛亿喃喃自语，“这是进化后的身体表现吗？”
杨岁在她放手后就放下裤腿，塞进棉靴里。虽然已经知道配合研究是公民的义务，但对于自己这特殊的身体，她还是充满了不安。
“你爬山回来后就发现双腿变成这样了吗？”丛亿轻声问道，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杨岁。
杨岁摇了摇头，“开始只是变了一小块，像一块嵌在皮肤上的白色碎冰，后来就慢慢变大，最后就变成这样了。”
霍微此时也结束了与总部的联络，大步走了回来。
他并没有看到刚才那一幕，但是他听到了一些。
午后的阳光洒在地上，霍微逐渐靠近，气氛莫名地紧张。
霍微对她双腿的变化不怎么在意，他的任务是保护丛亿。
哪怕看见了许栏蔷，他也丝毫不能离开丛亿身边。
现在最紧要的任务是让她化冰。
“所以，你弟弟跟这些冰有什么关系？”霍微皱着眉头，目光紧紧锁住杨岁，声音低沉而威严。
杨岁缓缓抬头看了他一眼，对方身形高大，她仰得脖子生疼。
“说话。”霍微语气加重。
杨岁有些慌乱，嗫嚅着：“他是跟着我的冰存在的。”
霍微眉头拧得更紧，满脸狐疑：“什么叫做跟着冰存在的？”
杨岁无助地摇了摇头，眼中满是迷茫：“我也不知道。”
她深吸一口气，神情哀伤，“他有段时间失踪了几天，那几天我心急如焚，一直在大街小巷疯狂地找他。最后一天，我彻底失控了，我的房间变成了冰窟，然后他就出现了。后来我又试验了几次，发现他好像会隐形，只有我的冰在，他才会在。”
霍微目光犀利，追问道：“所以你才把这座城做成冰？”
杨岁情绪瞬间崩溃，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愤怒又悲伤地喊道：“他被抓走了！我没日没夜地找他，你们救了那么多人，唯独没有救他！”
不知不觉，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柔和的曙光渐渐驱散了黑暗。
天亮了。
清冷的光线洒在众人身上，入口处的冰面在微光下闪烁着凛冽的寒光。
几个新人努力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他们才见到第一面的霍微好像，很不好惹。
里面的许栏蔷用掉了最后一颗子弹，最后一头变异兽成功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