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将那张写满罪证的纸条卷成细细一卷，塞进一根空心的桂花糕里。
然后通过根丝线，悄无声息地滑向了龙椅的方向。
慕容曜不动声色地拿起一块糕点，指尖微动，便将纸卷捏在了掌心。
他飞快地扫了一眼，原本紧绷的脸瞬间注入了底气。
“周太傅。”
慕容曜的声音沉稳。
“你说国库空虚，此言差矣。”
周德明一愣，躬身道：“陛下，老臣所言句句属实，户部的账目……”
“周太傅的书房里，是否有一个紫檀木暗格？”
慕容曜打断他，慢悠悠地问。
“暗格第三层，藏着一个黑漆木盒，里面是三万两银票。朕很好奇，太傅仅凭俸禄，是如何攒下这笔巨款的？”
周德明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整个人僵在原地，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满朝文武瞬间震惊。
“还有王侍郎。”
慕容曜的视线转向另一个附和的大臣。
“你担心京畿安危，朕甚是感佩。不过，朕听说王侍郎与北蛮有悄悄的来往，信件就藏在府中医馆的药柜里？”
王侍郎“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汗如雨下，磕头如捣蒜：“陛下！冤枉啊！臣、臣对大胤忠心耿耿！”
“是么？”
慕容曜冷笑一声，将那张从桂花糕里取出的纸条扔了下去。
“李尚书，你家中后院那棵石榴树下，埋的是什么？”
“孙御史，你每晚都要抱着前朝的古玉才能入睡，可那玉是贡品，为何会在你家？”
他每念出一个名字，便有一个大臣面如死灰，瘫软在地。
金銮殿上，仿佛下了一场饺子雨，跪倒一片。
之前还慷慨陈词、义正言辞的“忠臣”们，此刻全都成了瑟瑟发抖的鹌鹑。
珠帘后的沈鸢，一边啃着桂花糕，一边满意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叮！收获来自周德明的【惊恐欲绝】情绪能量+1000！】
【叮！收获来自王侍郎的【魂飞魄散】情绪能量+980！】
【叮！恭喜宿主！京城朝堂情绪能量收集达成阶段性成就，系统能量槽暴涨！】
爽！
太爽了！
只是，在收获能量的快感之余，心底那丝丝缕缕的失望。
嘴里的桂花糕都觉得不那么甜了。
一直沉默的容珩，在此时上前一步，清冷的声音响彻大殿。
“陛下英明。《北境屯田安民策》，臣以为，势在必行。”
有了他这句话，这场闹剧般的朝会终于尘埃落定。
那些被点到名的“忠臣”们，一个个被禁军拖了下去。
……
朝会结束后，慕容曜立刻屏退左右，急匆匆地奔向珠帘后。
容珩看了一眼，眉心皱了一下，却也退了出去。
“鸢鸢！”
慕容耀跑到沈鸢面前，一张小脸因为激动和兴奋而涨得通红，眼睛亮得惊人。
沈鸢正准备开溜，被他一把拦住。
“今日，多亏了你！”
慕容曜从袖子里掏出一样东西，笨拙地递到她面前。
那是一支用黄杨木雕刻的木簪，样式简单，雕工也有些粗糙，看得出是新手所为。
但簪头那朵小小的鸢尾花，却被磨得十分光滑。
他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脸却越来越红，心跳得如同揣了只兔子，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沈鸢看着他这副模样，系统警报声顿时在脑子里拉得震天响。
【高危警告！检测到关联人物【慕容曜】产生不可控爱慕情绪！请宿主立刻处理，避免情感纠葛！】
沈鸢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严肃。
她一把抓住慕容曜递簪子的手腕，两根手指煞有介事地搭在了他的脉搏上。
慕容曜一愣，脸更红了：“鸢鸢，你……”
“别说话！”
沈鸢凝神“号脉”了片刻，然后一脸沉痛地松开手，下了诊断。
“陛下，你这病，不轻啊。”
“病？”慕容曜懵了。
“此乃心悸之症，发作时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呼吸不畅。”
沈鸢说得头头是道。
“通俗点说，就是心脏有毛病了。”
她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不行了？”
慕容-不行的-曜：“？？？”
沈鸢看着他呆滞的表情，觉得火候还不够，于是凑近了些，幽幽地开口。
“要不，我给你开个刀吧？”
她比划了一下，“就这儿，‘咔’一下把心掏出来，洗洗干净，把里面的毛病清理掉，再给你塞回去，保证药到病除！”
“你看啊，就是从你胸口正中这儿划开，然后用特制的工具，把你的肋骨一根一根地撬开，‘嘎嘣’‘嘎嘣’，就像这样……”
她伸出两只手，做了个用力掰开的动作。
慕容曜的脸“唰”一下变的惨白。
“撬、撬开？”
“是啊。”沈鸢一脸理所应该的表情，“你生病了，不把心脏治疗好，你以后怎么办？！”
【叮！收获来自慕容曜的【毛骨悚然】情绪能量+999！】
慕容曜看着她那双跃跃欲试的碧色眼瞳，吓得“嗷”一嗓子，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手里的木簪都掉在了地上。
“不、不必了！朕……朕突然想起还有奏折没批！告辞！”
说完，小皇帝提着龙袍，头也不回地跑了，那速度，比见了鬼还快。
沈鸢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满意地拍了拍手。
搞定。
还是物理治疗见效快。
她捡起地上的木簪，随手扔给了旁边的小太监，转身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大殿。
殿外，容珩正等在那里。
“走了，爹爹，回家吃饭。”
沈鸢像往常一样，自然地跑到他身边。
容珩没有动，只是垂眸看着她。
两人沉默地走了几步，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
“太后，怎么了？！”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沈鸢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她抬起头，撞进他的眼眸里，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撇了撇嘴，没说话。
容珩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动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轻柔。
“别担心。”
他看着远处宫墙的轮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帝师府女主人的位置，没那么好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