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还在往下掉，空气里全是烧焦的雷火味儿和血腥气。
慕倾月脚尖轻轻一点地，整个人像影子一样在傀儡堆里穿来穿去。她那条雷龙鞭已经裹上一层火焰，每次甩出去都带着风声，把那些缺胳膊少腿的怨灵劈得魂飞魄散。
“你们这副样子也敢出来吓人？”她一边甩鞭一边说，“连个妆都化不好，还敢出门？”
赤魇站在阵法中央，头发胡子乱飞，眼睛红得像是熔岩在烧。他抬手一指，几根血链从地下冒出来，直奔慕倾月脖子。
她眼神一紧，幻灵纱一抖，人就不见了，只留下一道影子。下一秒，她出现在赤魇背后，雷龙鞭狠狠抽下来！
“啪！”
血色长鞭被打断，赤魇往后踉跄几步，嘴角流出血来。
“有点意思。”他冷哼一声，挥手又叫出十几具傀儡，从墙缝里爬出来，动作虽然僵硬但速度不慢。
慕倾月喘了口气，扫了一眼战场——夜渊正跟几个熟悉的傀儡打在一起，剑挺快，但总留着点余地；赤魇站得很稳，控制傀儡时手指微微动着，像是在掐诀念咒；整个基地里的符文一闪一闪，节奏感还挺奇怪。
节奏……
她眯起眼，心跳慢慢稳了下来。
打到现在，她看出来了：赤魇不是光靠蛮力，而是用数量制造混乱，然后找机会下死手。
那她的任务就是找出这个混乱中的规律。
“夜渊！”她喊道，“别管那些小怪了，盯住他的手！”
夜渊一听，收剑回身，盯着赤魇指尖的动作。
赤魇察觉到他们的意图，冷笑：“想看我施法？做梦！”
他张口吐出一团黑雾，大厅瞬间被吞没。傀儡们发出刺耳的嘶吼，攻势更猛了。
慕倾月皱眉，雷龙鞭一圈横扫，逼退三个扑来的傀儡，接着从袖子里掏出镇魂铃。
清脆的铃声响起，在黑暗中像是敲响的钟，驱散了一些黑雾。
“你这招还真香。”她翻了个白眼，“可惜我不吃这套。”
她闭上眼，感受灵气流动，耳朵捕捉赤魇每一次掐诀时细微的声音。
滴答、滴答、滴答……
像是某种古老的心跳。
她猛地睁开眼，心里有数了。
“原来如此……”她低声说，“他的施法是有节奏的，每三次掐诀之后会停半拍。”
她看向夜渊：“等他第三次抬手的时候，我们一起动手。”
夜渊点头，握紧剑柄。
果然，赤魇再次掐诀，三根手指依次弯下去。
第三根刚落下的一刹那——
“动手！”
雷龙鞭破空而出，夜渊的剑也同时斩下！
赤魇瞳孔一缩，强行中断施法，仓促抬掌挡了一下。两股力量撞在一起，整座基地都在震动。
“呵……”他嘴角扯出一丝笑，“聪明的小姑娘。”
话音还没落，他忽然一脚踩在地上，地面裂开，无数血藤从底下钻出来，缠向两人脚踝。
慕倾月反应极快，一脚踢断一根藤蔓，顺势跃起避开攻击。
夜渊却被缠住了右腿，身子一晃，差点摔倒。
“糟了！”她心头一紧，立刻甩出一张符贴在他身上。
安神符！
这是系统奖励的道具之一，能暂时净化邪气。夜渊身上的红光暗了些，意识也清醒了不少。
“你还行吗？”她边打边问。
“能撑。”他咬牙，“别管我。”
“啧，这话听着像遗言。”她翻了个白眼，“我现在可没空给你办追悼会。”
说话间，又一波傀儡围上来。
她迅速后撤，背靠墙壁，雷龙鞭一挥，逼退几名敌人。一边喘气，一边继续观察赤魇的动作。
没错，每次放完大招之后，他都会有一段虚弱期。
这个发现让她精神一振。
“是时候玩点真本事了。”
她手腕一抖，收回雷龙鞭，从怀里掏出一枚丹药吞了下去。
玄冥丹！
体内的灵力一下子涨了三成，视野也清晰了许多。
她深吸一口气，脚尖一点，整个人像箭一样冲了出去！
赤魇刚准备再出手，就看见她迎面而来，速度快得惊人。
“嗯？”
他本能地抬起手，却慢了一步。
雷龙鞭准确地缠住他的手腕，慕倾月借力一跃，翻到他头顶，另一只手已经结好印。
雷火合击术！
紫电与烈焰交织成网，在空中织出一片毁灭性的风暴。赤魇被卷进去，惨叫声夹杂着怒吼。
“你竟敢……”
“抱歉啊。”她落地站稳，嘴角扬起，“我这个人吧，打不过就偷师。”
赤魇狼狈地站起来，擦掉嘴角的血，眼神却更阴沉了。
“你以为这就赢了？”
“我没说赢。”她耸肩，“但我找到了你的弱点。”
赤魇眼神一冷。
慕倾月没给他时间思考，继续分析战局。
傀儡源源不断地出现，说明控制源头就在附近。
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东侧一根刻满封印纹路的石柱上。
“那边……有问题。”
她边打边靠近，吸引傀儡注意。果然，只要她靠近石柱，傀儡动作就会变慢。
“果然是契约核心。”
她心里有了结论。
但她还没来得及验证，夜渊那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小心！”她回头一看，只见夜渊正和一个熟悉面孔的傀儡对峙，神情恍惚。
那是他以前的同门。
“对不起。”夜渊低声说，剑落下，却没有完全斩断对方脖子。
那傀儡抓住他的衣角，嘴里嘟囔着听不清的话。
“夜渊！”她大喝一声，“现在不是感伤的时候！”
夜渊猛然回神，一剑刺穿傀儡心口，但也因此露出破绽。
一只傀儡趁机扑过来，利爪直取他后背！
慕倾月眼神一冷，甩出幻灵纱，身形一闪，出现在夜渊身后，雷龙鞭一记横扫，将那傀儡拦腰斩断。
“我说了多少遍？”她语气不善，“你现在要是倒下了，我就把你丢这儿喂怨灵。”
夜渊苦笑：“你倒是挺狠。”
“我这不是怕你变成下一个楚瑶吗？”她嗤笑一声，目光依旧冷静。
夜渊一愣，眼神复杂起来。
慕倾月没再多说，转头继续观察赤魇的状态。
他的呼吸频率……竟然和墙上的符文闪烁同步。
她心头一震。
“这家伙……是在用自己的命维持阵法？”
这个念头让她心里一沉。
如果真是这样，她必须尽快找到摧毁契约核心的办法，否则这场战斗只会拖死他们。
她咬咬牙，做了决定。
“夜渊，掩护我，我要过去看看那根石柱。”
夜渊点头：“去吧，我还能撑一会儿。”
“别死太早。”她说完，转身冲了出去，雷龙鞭绷紧，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赤魇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意图，怒吼一声，双手结印，更多傀儡从四面八方涌来！
慕倾月眼神一冷，脚步加快，身影在傀儡群中穿梭如鱼。
她知道，这一趟，必须成功。
否则……
她抬头看了眼赤魇的方向，心里默念：
必须找到破绽。
否则，谁也走不出这个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