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发海贼团的旗舰，雷德·佛斯号，船首像静静地切开海浪。
甲板上，那只模仿过神月佑、龙，又模仿了香克斯自己的电话虫，已经安静下来。但那句“帮我看着他”的留言，却像无形的烙印，留在了船上的空气里。
本·贝克曼叼着烟，走到香克斯身边，烟雾被海风吹散。
“我们真的要听他的安排？”他将烟头取下，“他去拿最后的宝藏，我们在这里，和一个失控的怪物对峙。”
香克斯的视线从远方的海平线收回。
“他去的地方，要处理的东西，可能和我们想象中的‘宝藏’不是一回事。”
他转过身，金属义肢在甲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而且，贝克曼，这不是他的命令。”香克斯的脸上没有了平日的随和，“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他环视了一圈自己的船员，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那个戴草帽的少年身上。
“路飞。”
声音不大，却让整个甲板上的喧闹瞬间停止。
路飞正和乌索普、乔巴打闹，闻声停下，一脸疑惑地跑了过来。“怎么了，香克斯？”
香克斯没有回答。
他解下腰间的佩剑“格里芬”，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猛地将剑尖刺入了身前的甲板。
锵——！
名剑入木，剑身微微颤动。
“用你最强的招式，攻击我。”
船员们彻底呆住了。拉基·路手里的鸡腿掉在了地上。
路飞也完全愣住了，他挠了挠头，笑容有些僵硬。“为什么啊，香克斯？我们又不是敌人。”
“没有为什么。”
香克斯的表情严肃得让路飞感到陌生。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属于“四皇”的威压。
“在你喊着要成为海贼王之前，先让我看看，你有没有承载‘d’之一族名号的资格。”
他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铅弹。
“别用你那个不完整的‘尼卡’力量，也别指望那可笑的太阳神。”
香克斯向前踏了一步，那股无形的气场压得路飞几乎喘不过气。
“用你自己的意志，用你自己的霸气，来打倒我！”
这不是切磋。
也不是玩笑。
这是一场试炼。
香克斯要亲手确认，蒙奇·d·路飞的“d”，究竟是能为世界带来黎明的意志，还是仅仅继承了一个古老传说的空洞躯壳。
路飞脸上的嬉笑彻底消失了。
他感受到了香克斯那不容置疑的认真。
他不再追问，双脚分开，摆开了架势。
“我知道了。”
他咬住大拇指，猛地吹气。
“档位·四！”
肌肉瞬间膨胀，蒸汽从身体各处喷涌而出，黑色的武装色霸气如同墨汁般，迅速覆盖了他的双臂、双腿和躯干。
弹力人形态，完成。
整个雷德·佛斯号的甲板，都因为他身上散发出的惊人力量而轻微震动。
“哦？”香克斯的眉毛微微一挑，但身体纹丝不动。
路飞将右拳缩回身体，肌肉的压缩达到了极致，周围的空气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
这是他目前能动用的，最纯粹、最强大的常规物理攻击。
“橡胶橡胶……”
他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都灌注进了这一拳。
“犀牛榴弹炮！”
轰——！
拳头化作黑色的炮弹，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笔直地轰向香克斯的胸膛。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就在路飞那缠绕着顶级武装色霸气的拳头，即将接触到香克斯身体的前一寸。
咚！
一声沉闷得令人心悸的巨响。
路飞的拳头仿佛打在了一堵无形、却又坚不可摧的墙壁上。
没有碰撞的火花，没有能量的宣泄。
只有绝对的、令人绝望的静止。
香克斯一步未退。
他甚至没有抬手格挡，没有拔出插在地上的格里芬。
仅仅是站在那里。
一股无形的“领域”从他体内释放，将路飞的四档攻击，连同那股无与伦比的冲击力，完全吸收、中和、无效化。
“什么……？”
路飞瞳孔骤缩。
下一秒，他灌注在拳头上的所有力量，被那道无形的“墙壁”原封不动地反弹了回来。
噗！
路飞像一颗被踢飞的皮球，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后方的桅杆上，身体里的蒸汽瞬间泄尽，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他滑落在甲板上，浑身提不起一丝力气。
香克斯缓缓收回了那外放的霸王色霸气。
那道实质化的“皇者领域”随之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寂静。
甲板上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看着那个一动不动就击败了四档路飞的男人，又看了看躺在地上，满脸震惊的草帽小子。
这就是……四皇吗？
这就是……君临新世界的皇帝所拥有的力量？
路飞躺在冰冷的甲板上，胸口剧烈起伏。他看着湛蓝的天空，脑子里一片空白。
刚才那一瞬间的无力感，比他面对过的任何一个敌人，都要来得恐怖。
那不是力量的差距，而是一种“位阶”上的碾压。
他的意志，他的霸气，他的全力一击，在那个男人的“领域”里，渺小得像一粒尘埃。
“这就是……四皇的‘d’吗？”
他喃喃自语，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了自己与世界顶点之间，那道如同天堑般的巨大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