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力在经脉中缓缓流转，如同温吞的溪流滋养着干涸的河床。左泽虽在入定，意识却能清晰感知到工位系统的动静。当那个带着“陈花”标签的小人虚影在第六个工位亮起时，他的眼皮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认可？”左泽心中愕然。他一直以为陈花对自己心存芥蒂，毕竟陈家产业的变故与他脱不了干系。可系统不会说谎，那小人虚影散发的柔和光晕，分明是完全认可的标志。他悄悄分出一缕神识瞥向床边，陈花睡得正香，眉头却微微蹙着，像是在做什么纠结的梦。
左泽收回思绪，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炼化药力上。健体丸的温热与凝神丹的清凉在丹田交织，渐渐凝聚成一股更精纯的内力，朝着三千战力的瓶颈发起冲击。窗外的月光渐渐隐去，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一声轻微的脆响在体内炸开——瓶颈破了！
【当前战力值：3150点】
系统提示音响起的瞬间，左泽缓缓睁开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他活动了一下筋骨，只觉浑身充满了使不完的力气，《玄重落雨劲》与《大力千钟粟》的运转也愈发圆融。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左兄弟，醒着吗？”王虎的大嗓门隔着门板传来。
左泽起身开门，只见王虎穿着件花衬衫，手里拿着顶遮阳帽，脸上堆着热情的笑：“胡执事安排了今日出游，去洞庭山玩漂流，说是那边的洞上洞奇观特别出名，去晚了可就没位置了！”
左泽皱了皱眉。他对游玩没什么兴趣，更想弄清楚系统第四阶段任务的秘密。可没等他拒绝，身后就传来陈花的声音：“漂流？听起来挺有意思的，我们去吧。”
陈花已经换好了一身浅蓝色的运动服，头发扎成利落的马尾，额前的碎发还带着点睡眼惺忪的凌乱，看着比平时多了几分鲜活。
左泽看着她眼里的期待，到了嘴边的拒绝咽了回去：“……行。”
湖边的集合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除了拿到青枝的九个幸运儿，还有几个显龙会的护卫。胡政穿着休闲装，正和一个戴墨镜的男人说着什么，看到左泽和陈花，笑着挥了挥手：“左兄弟，这边请。”
左泽点头致意，目光却在那戴墨镜的男人身上停顿了一瞬——对方的气息很隐晦，手腕上戴着块看似普通的手表，表链反射的光却带着金属特有的冷冽。
“那是洞庭山景区的负责人，特意来安排漂流事宜的。”胡政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笑着解释道，“放心，今天就是纯粹游玩，不谈别的。”
半小时后，一行人坐上大巴来到洞庭山。山间的空气带着草木的清香，远处的漂流河道如一条碧绿的绸带，蜿蜒在峡谷间。显龙会的人早已准备好了救生衣和橡皮艇，胡政站在出发点的高台上，拿着扩音喇叭笑道：“河道中段有个‘洞上洞’，是天然形成的双层溶洞，里面的钟乳石很有看头，大家要是感兴趣，可以在那里停留片刻。”
人群里响起一阵欢呼。左泽和陈花分到一艘蓝色橡皮艇，王虎则拉着昨天那个络腮胡大汉，兴高采烈地跳上了另一艘。
橡皮艇顺着水流缓缓滑入河道，起初的水流很平缓，两岸的绿树青山倒映在水中，美得像幅水墨画。陈花脱掉救生衣的外套，伸手掬起一捧水，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笑出声：“你看那边的瀑布！”
左泽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一道白练似的瀑布从山崖上倾泻而下，砸在水潭里溅起无数水花。他难得地放松下来，靠在橡皮艇上，看着陈花像个孩子般对着远山呼喊，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
水流渐渐湍急起来，橡皮艇开始上下颠簸。陈花吓得抓紧了船舷，却还是忍不住尖叫着大笑。左泽操控着内力，让橡皮艇始终保持平稳，避开了几个暗藏的礁石。
“前面就是洞上洞了！”王虎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左泽抬头，只见河道尽头出现一个巨大的溶洞，洞口悬挂着参差不齐的钟乳石，而在溶洞的顶部，还有一个更小的洞口，阳光从那里斜射进来，在水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正是胡政说的“洞上洞”。
橡皮艇滑入下层溶洞，光线瞬间暗了下来。岩壁上挂着五颜六色的彩灯，照亮了形态各异的钟乳石，有的像倒挂的冰锥，有的像俯卧的猛兽，奇幻得让人目不暇接。
“哇……”陈花看得目瞪口呆。
橡皮艇在下层溶洞漂了约莫十分钟，前方出现一处浅滩，几个工作人员守在那里，指引着想要去上层溶洞的人上岸。
“我们要上去吗？”陈花看着陡峭的石阶，眼里闪着好奇的光。
左泽犹豫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溶洞有些不对劲。下层溶洞的空气里，似乎弥漫着一股极淡的血腥味，被水汽掩盖着，不仔细闻根本察觉不到。
“来都来了，去看看嘛。”陈花拉了拉他的胳膊，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左泽看着她期待的眼神，终究还是点了点头。他将橡皮艇泊在浅滩，和陈花一起踏上石阶。石阶很湿滑，显然经常有人走动。两人顺着石阶向上爬了约莫二十米，眼前豁然开朗——上层溶洞比下层更宽敞，钟乳石的形态也更奇特，阳光透过洞口洒进来，在地上投下巨大的光斑，几只蝙蝠被惊动，扑棱着翅膀飞进阴影里。
“你看那里！”陈花指着一块形似莲花的钟乳石，兴奋地跑了过去，“太漂亮了！”
左泽跟在后面，目光却警惕地扫过四周。上层溶洞的岩壁上有不少人工开凿的痕迹，角落里还堆放着几个空木箱，像是刚运过什么东西。
“怎么了？”陈花注意到他的异样，回过头问道。
“没什么。”左泽摇了摇头，压下心头的不安，“看完我们就下去吧。”
陈花虽然觉得他有些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她走到洞口，俯瞰着下层溶洞的河道，笑着喊道：“你快来看，从这里看下去，像不像一条发光的蛇？”
左泽走过去，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阳光穿过两层洞口，在水面上折射出蜿蜒的光带，确实像一条游动的蛇。可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洞口边缘的岩石上，有一道极淡的划痕，划痕里还残留着一丝暗红色的印记——像是干涸的血迹。
左泽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这洞上洞，恐怕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