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丽收回放在胤峨腿上的手,那只小巧的小刀转瞬消失了。
“十爷,开个玩笑,何必这么敏感?”
胤峨摇摇头:“你不必如此。
你跟着我不过是想要寻个庇护之所,这个我可以给你。
但是你要清楚,我可以给你,也可以随时拿走。
从现在开始,咱们两个最好各守本份,否则后悔的一定是你。”
古丽点点头,手里多了一把小刀,双手托着送到胤峨面前:“请赏收。”
胤峨伸手抓过双手,把她手里那把小巧的小刀捏在手里,顺便挠了挠小小的掌心:
“英吉沙小刀,果然名不虚传。”
随手抽出刀来,果然够锋利。
刚才隔着衣服,肚皮似乎已经感觉到了它的锐气。
“不过,你这把不是英吉沙小刀,应该是焉耆套刀吧?
这是那把副刀,主刀呢?”
胤峨轻轻把小刀归鞘,扭头戏谑地看向古丽。
古丽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很多事情,比如说你不叫古丽,你也不是什么天山部落。”
胤峨说着,眯眼一笑:
“如果不出意外,你应该是罗刹人吧?
或许叫你俄罗斯人?”
古丽这下子真的有些紧张了,张开了嘴有些无措地看着胤峨。
“你不想死,所以要好好跟我说话。”
胤峨说着站了起来,退后两步离她远一点儿:
“我也不想死,所以要离你远一点儿。”
古丽索性坐到地上:
“你是怎么知道的?”
“第一,天山是东方的天山,那里的人跟我们一样,有着黑色的眼睛,而不是你们斯拉夫人的蓝眼睛。”
“还有,你的金发虽然很漂亮,也是西方人的特征,我们东方人是黑发。”
“第三,你身上实在太香了,而且味道很特别。
如果我猜的不错,你是用了什么香水吧?
东方女人从来不靠那些来吸引男人的目光。”
胤峨嘻嘻一笑:“虽然你够美,但是因为太美了。
那么你作为一名血统非常纯粹的俄罗斯人,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说到这里,他低头看看古丽:
“能不能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是为了刺激,还是逃命,还是想要谋求些什么?
毕竟你在苏尼特右旗待了两年,这很不容易。”
古丽摇摇头:
“我不过是想要活命,没有想要伤害你和你们国家的想法。”
“好,从现在开始,你独自去守着自己的战马。
想要离开,你随时可以走。
如果不离开,那么想想以后该怎么跟我说话。”
胤峨冷冷转身离开,把夜的恐惧和孤独留给了她。
“我没有!”古丽突然高声说道。
胤峨回头看着她:
“没有什么?”
“第一,我只有这把刀,没有主刀,主刀在我兄弟那里。
“第二,我没有用香水,这里没有香水,我的香气来自我的身体。
如果你愿意,你随时可以来检查。”
古丽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胤峨笑了:“好,你随时准备着。”
怪不得特鲁会被人刺杀,他两口子养了两年的美女是个罗刹人。
他们竟然毫不知情,这样的傻家伙不出事才怪。
希勒哈塔拿着烤好的肉饼和牛肉走过来:
“十爷先吃一点吧。”
胤峨伸手接过来:
“呼图尔那里有了吗?他怎么样?”
“已经吃完睡了,似乎有些累,但好像没叫唤腰疼。”
希勒哈塔也有些奇怪。
胤峨吃了口肉饼,喝了口热水:
“明天,我们直接奔张北。
如果时间允许,就连夜赶往张家口,必须要尽快跟九哥会合。”
希勒哈塔看看这位爷,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这么拼到底是因为实力够强还是实力够强。
“十爷,昨天晚上的事情,会是谁干的?会不会是她?”
希勒哈塔指了指隐在黑暗中的古丽。
胤峨摇摇头:“她在那里是个花瓶。
要是迷倒一个两个还可以,迷倒六个最好的搏克手,有点儿难。”
没想到,出了一次差,来接个大喇嘛。
结果自己骗了两个漂亮妹子回家,也不知道珍珠会不会打翻醋坛子。
“走,去陪着呼图尔睡大觉去,守着个老喇嘛都比守着这个大美女让人安心。”
胤峨叫上希勒哈塔转身去找老喇嘛去了。
天色微亮,整支队伍已经全部都醒了。
简单吃些干粮,就立即出发了,而此驿站其他人还在睡梦中。
一路疾驰,终于在当天晚上赶到了张北,见到了一直等在这里的巴拉。
见到巴拉的那一刻,胤峨的心终于放进了肚子里。
果然一切都按他的计划完美进行。
在经过了七天跋涉,胤禟他们昨天晚上赶到了张北,今天已经赶到张家口了。
虽然每天行军一百多里,苏尼特两旗和阿巴垓两旗骑兵也不过是护送了他们四天的行程。
但整个行程十分顺利,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胤峨有些感慨,幸亏来了招金蝉脱壳。
要不然,他带着呼图克图大喇嘛不管是东进还是南下,都会面临那天凌晨上千精锐骑兵的攻击。
到时有四旗的骑兵在侧,他就不好动用重机枪了。
那时一阵血拼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局面,他不敢想象。
现在这样正好,消息被控制在有限范围之内。
只要利用得当,只会成为加强忠诚的工具。
这些人,从那一刻起,就会成为他真正嫡系的部队。
“巴拉,松甘怎么样?
还在昏睡不醒吗?”
胤峨拉着小舅子,很担心自己的cEo一睡不起。
巴拉倒是有些奇怪:
“还睡着呢。
不过这一路上,一直是呼图克图大喇嘛在照顾他。
晚上宿营的时候,还会经常为他念经,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
胤峨一听立即眼睛一亮,是啊,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康熙皇上要下旨指名道姓让松甘陪他去接呼图克图大喇嘛呢?
那些布里亚特人绑架了松甘为什么还要把他往北送呢?
这个该死的松甘身上难道还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该不会是呼图克图大喇嘛的私生子吧?
想到这里胤峨一阵恶寒,这个不可能。
从马武和阿灵阿两个人的说法上看,松甘是在他额娘来到北京城之后有的孩子。
肯定不是从草原上带回来的种。
不能凭空诬人清白。
老太太对不住了,我胡思乱想,你可别罚我哈。
胤峨心里对着松甘额娘道了个歉,索性不去想了,真相总会出现的。
第二天上午,胤峨带着人马来到了张家口城外。
看着这座边塞名城,很有些热泪盈眶的感觉。
正在这时,城门内突然冲出几匹来,最前面的赫然正是胤禟。
看到胤峨好好地走在最前面,九贝勒兴奋地在大叫了起来。
突然一声号角,城墙上出现了无数张弓搭射的兵卒,利箭对准了城下的众人。
城楼上突然有人嘶声叫道,透着无情的绝决:
“来者何人?
擅闯城池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