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付出了船体多处破损、十数名水手和部落战士伤亡的惨重代价后,众人的拼死抵抗似乎终于起到了效果。
幽渊龙那狂暴的攻击渐渐缓和下来,它那燃烧着幽蓝火焰的瞳孔死死地“瞪”了帆船一眼,仿佛要将这艘敢于忤逆它的船只深深印入脑海。
随后,它发出一声沉闷如雷的悠长沉吟,庞大的身躯缓缓沉入墨绿色的海水之中,翻涌的浪涛逐渐平息,只留下破损的船只在风暴中继续挣扎。
“它……它走了?”一名哥布林弩手难以置信地放下弩,瘫坐在湿滑的甲板上。
“暂时撤退了。”楚天抹去脸上的雨水和血水,神色却没有丝毫放松。
他深知,这种级别的怪物绝不会轻易放弃,于是朝着维京船长喊道:“船长!它可能还会回来!加强警戒,尤其是水下!”
维京船长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只有深深的疲惫和凝重。
他快速下达命令,让水手们检查船体损伤,加固破损处,并派人时刻监视海面。
然而,威胁并非只来自那头恐怖的巨兽本身,就在众人刚刚松了一口气准备处理伤员和修复船只时,一种如同金属刮擦船壳的“沙沙”声开始从船舷两侧密集地传来!
“水下有东西!”一名在船舷警戒的维京水手突然发出警告。
下一刻,无数只覆盖着暗绿色鳞片指间带着蹼膜的手臂猛地从船舷外探出,牢牢抓住了湿滑的木边!
紧接着,一个个深海鱼人身眼中闪烁着残忍红光的怪物矫健地翻上了甲板!
这些怪物大约有半人多高,手持着粗糙的骨制鱼叉或锈蚀的短刀,它们发出“嘎嘎”的尖锐嘶鸣,如同潮水般涌向甲板上的幸存者。
“保护船舵和船长室!”维京船长发出怒吼,他知道一旦船舵失守,整艘船就将彻底失去控制,在这风暴中只有死路一条。
“黑爪!结阵!挡住它们!”楚天立刻下令。
“盾阵!前进!”黑爪用独臂举起一面从阵亡维京水手身边捡起的圆盾,怒吼着带着残余的步兵顶了上去。
大哥布林和豺狼人们迅速靠拢,用盾牌和身体组成一道脆弱的防线,死死堵住了通往船尾船舵的主要通道。
“噗嗤!咔嚓!”
深海鱼人的骨制鱼叉狠狠刺在盾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些怪物力量不小,而且极其灵活,它们试图从盾牌缝隙中钻入,或者从侧面攀爬绕过。
“为了部落!杀!”黑爪挥舞着战刀将一个试图跳上盾牌的鱼人劈落,墨绿色的血液溅了他一身。
他身边的步兵们也怒吼着挥动武器,与这些凶悍的鱼人状怪物展开了残酷的白刃战。
甲板瞬间陷入了全面的混战,维京水手们挥舞着战斧和阔剑与登船的鱼人厮杀在一起,远程部队被迫放弃了远程武器,抽出随身短刀和手斧与扑上来的敌人近身搏斗。
然而,这些鱼人中混杂着一些体型更大、鳞片呈现暗金色的精英个体,它们更加强壮,武器也更精锐,专门寻找防线的薄弱处进行突破,甚至试图从桅杆和缆绳上跳跃,直接攻击后方的萨满和指挥官。
“大嘴!带你的人清理上面的杂碎!”楚天一剑将一名扑向矮子的鱼人斩成两段,对着在桅杆附近艰难维持平衡的蜘蛛骑士们吼道。
“蜘蛛骑士!上桅杆!把这些滑溜的鱼崽子给我捅下来!”大嘴立刻领会,操控暗影狼蛛迅速沿着主桅杆向上爬去。
其他的蜘蛛骑士们也纷纷效仿,如同灵活的蜘蛛般在桅杆和纵横的缆绳间移动。
蜘蛛骑士们的手弩和钩镰刀发挥了巨大作用,他们精准地点杀着那些试图从高处发动突袭的精英鱼人,或者用钩镰刀将它们从缆绳上勾下来,摔在甲板上被乱刃分尸。
利齿更是展现了他精准的射术,连续几支弩箭都将试图靠近船长室的精英怪物射落。
战斗异常惨烈,深海鱼人仿佛无穷无尽,不断从船舷外爬上来。
甲板上到处都在厮杀,鲜血混合着雨水和海水流淌,每分每秒都有人倒下。
黑爪的盾阵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不断有步兵被拖出阵型,惨叫着被鱼叉刺穿。
楚天和格林娜如同救火队员,哪里防线告急就冲向哪里,他的嗜血砍刀所向披靡,每一次挥砍都能清空一小片区域。
格林娜的圣光则如同庇护所,在她周围的战士们总能感到一丝心安和力量的鼓舞。
甲板上的战斗惨烈而胶着,鱼人源源不断地从船舷外爬上来,用它们的生命消耗着防守者的体力和意志。
黑爪的盾阵在反复冲击下已经摇摇欲坠,盾牌上布满了裂痕和污血,他身边的步兵越来越少。
大嘴的蜘蛛骑士们在桅杆间灵活穿梭,弩箭和钩镰不断将试图从高处偷袭的精英怪物击落,但暗影狼蛛的体力也在飞速消耗。
“顶住!把这些鱼头泡饼给我推下去!”楚天浑身浴血,嗜血砍刀不知疲倦地挥舞着,将一个个扑上来的鱼人斩碎,他感到手臂越来越沉,呼吸在潮湿冰冷的空气中如同拉风箱一般。
格林娜的圣光依旧璀璨,但范围明显缩小了许多,显然她的消耗也极大。
她主要守护在船舵和萨满们附近,圣剑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净化邪恶的决绝。
就在防线即将崩溃的边缘,或许是鱼人的伤亡达到了某个临界点,又或许是幽渊龙在积蓄力量,那些疯狂进攻的鱼人状怪物突然如同潮水般退去,带着不甘的嘶鸣,纷纷跳回汹涌的大海,消失在墨绿色的浪涛之中。
不过楚天心里明白,这其实是因为中间这个刷怪阶段过去了,但是他也没办法和其他人解释所谓的boss一阶段二阶段的事。
甲板上瞬间安静了不少,只剩下风雨声、伤者的呻吟和众人粗重的喘息。
幸存者们互相搀扶着,看着满地的怪物尸体和同伴的遗骸,脸上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只有劫后余生的麻木和更深沉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