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剑带着吞噬一切的浊气,离念安的眉心只有三尺远时,天空突然炸响一道金光 —— 不是念安之前那道微弱的光柱,是比朝阳还盛的金色洪流,从九州各地的方向涌来,像无数条发光的巨龙,在归墟上空汇聚成一片金色的云。
“嗡 ——!”
金色云团往下压时,归墟本源的黑剑突然剧烈震颤,剑身上的浊气开始冒烟,像是被金光烫到。它猛地收回黑剑,身体往后退了半丈,无形的 “目光” 转向天空,浊气翻涌得比之前更急,第一次露出了 “慌乱” 的迹象。
“龙脉…… 真的来了!” 萧诺的唤潮玉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蓝光,与天空的金光呼应,船身周围的浊气瞬间被冲散不少,她激动得声音都发颤,“沿海的海龙脉也在回应!海水开始退了!”
念安没有停下,她跪坐在船板上,双手捧着通脉玉碎片举过头顶,眉心的金光与天空的金光合为一体,像一根金色的线,将她与九州龙脉紧紧连在一起。“龙脉爷爷们!”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穿透了浊气的阻隔,传向远方,“归墟本源要吞了归墟的脉气,要淹了九州!求求你们,帮帮我们!帮帮那些靠龙脉生活的百姓!”
话音刚落,雪原方向的金光率先有了回应 —— 一道冰蓝色的脉气从金色云团里分离出来,像一条发光的冰龙,顺着地脉往归墟冲,所过之处,归墟的浊气瞬间被冻成冰晶,碎成粉末。“是雪原神山的脉气!” 王雪姬的冰晶镜突然亮了,镜里映出雪原的景象:格桑家的重孙子正举着冰符,对着神山方向跪拜,山脚下的冰符阵泛着蓝光,与脉气遥相呼应。
紧接着,江南水乡的方向涌来一道碧绿色的脉气,带着灵鱼的灵动,绕着归墟的黑柱转了一圈,柱身上的浊气就被冲掉一层,露出里面暗沉的纹路。萧诺的唤潮玉立刻感应到,笑着喊:“是水乡的灵脉泉!周老根的后人正往泉里倒灵草汁,脉气才这么旺!”
西域的佛光、岭南的蛊脉气、山鬼岭的地龙气…… 一道接一道,从金色云团里分离,像五颜六色的溪流,汇入归墟上空的光网。每多一道脉气,归墟本源的身体就缩一分,浊气也淡一分,原本能笼罩海船的黑罩,现在只剩下薄薄一层,随时都会裂开。
“快!把脉气引到念安身上!” 王雪姬突然反应过来,冰晶镜对准念安,蓝光凝成一道细管,将身边的脉气往她眉心引,“她是唯一能和所有龙脉共鸣的人,只有她能把脉气凝成一股!”
鬼手也立刻行动,虽然煞气臂还在疼,却依旧用残余的煞气在念安周围布了个圈,挡住零星的浊气:“老鬼给你护着!放心引!别让这些脉气浪费了!”
念安能清晰地感觉到,无数股温暖的脉气顺着眉心往身体里钻 —— 雪原神山的脉气带着冰的清冽,水乡的脉气带着水的柔和,西域的脉气带着佛的慈悲,每一股都像久违的朋友,在她的灵脉里轻轻流动,没有丝毫冲突。
就在这时,掌心的通脉玉碎片突然烫得厉害,碎片里传来一股熟悉的暖意 —— 不是龙脉气的温和,是带着炽烈的温度,像苏清瑶的真火!紧接着,另一股清冽的气息也冒了出来,像王雪姬的冰魄气,却更纯粹,更熟悉 —— 是林九玄的灵脉!
“九玄哥哥…… 清瑶姐姐?” 念安的眼泪瞬间掉下来,碎片里的暖意越来越浓,她甚至能 “看到” 两道模糊的身影,在她的灵脉里并肩站着:林九玄的手握着通脉玉,苏清瑶的手凝着小火苗,正帮她疏导涌进来的脉气,“是你们!你们一直在龙脉里,一直在守护我们!”
“别分心。” 一道温和的声音突然在她脑海里响起,是林九玄的声音,带着熟悉的沉稳,“把我们的气和龙脉气融在一起,归墟本源怕的是‘阴阳相济’的脉气,不是单一的龙脉气。”
“对呀。” 苏清瑶的声音也跟着响起,带着活泼的笑意,“还记得双生灵脉的‘融’字诀吗?把火和冰融在一起,现在把所有脉气都融在一起,像织毛衣似的,一针一线都别乱。”
念安用力点头,擦干眼泪,集中精神引导脉气。她先将林九玄的脉气与山鬼岭的地龙气融在一起,让土的厚重稳住灵脉;再将苏清瑶的真火与岭南的蛊脉气融在一起,让火的炽烈净化残留的浊气;最后将所有融合后的脉气,顺着通脉玉碎片往外涌 ——
“轰!”
眉心的金光突然暴涨,比之前强十倍,像一颗小太阳,将归墟上空的光网都吸了过来,凝成一道金色的光柱,直插归墟本源的黑柱!光柱所过之处,浊气瞬间被蒸发,连黑柱上的古老纹路都开始发亮,像是在回应脉气的召唤。
归墟本源彻底慌了,它想往后退,却被光柱牢牢锁住,身体里的浊气开始往外溢,不是主动释放,是被脉气硬生生逼出来的。“不…… 不可能!” 它的声音第一次有了起伏,带着恐惧,“你们怎么会有‘阴阳相济’的脉气?龙脉气明明是阳,怎么会有阴的气息?”
“因为阴阳本就不是分开的。” 念安慢慢站起来,眉心的金光映得她的脸格外亮,掌心的通脉玉碎片已经和她的灵脉彻底连在一起,“九玄哥哥说过,龙脉气里有浊气的影子,浊气里也有龙脉气的影子,就像火和冰能融成水,你们偏要把它们分开,现在…… 该让它们重新在一起了!”
她往前迈了一步,金色光柱也跟着往前推,归墟本源的黑柱开始出现裂缝,浊气从裂缝里往外冒,却刚冒出来就被光柱净化。王雪姬、鬼手、萧诺也跟着上前,他们的灵力与念安的脉气呼应:王雪姬的冰光裹住光柱的边缘,不让脉气外泄;萧诺的蓝光引着海水,将散落的浊气冲进归墟深处;鬼手的煞气则像一把小刷子,将粘在船板上的浊气彻底扫干净。
“归墟本源,你破坏了阴阳平衡,伤害了靠龙脉生活的百姓,现在…… 该付出代价了。” 念安的声音不再稚嫩,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眉心的金光再次暴涨,光柱里开始出现一道太极纹 —— 一半是金色的龙脉气,一半是黑色的浊气,却不再互相吞噬,而是互相缠绕,像最初的阴阳泉那样,达成了微妙的平衡。
归墟本源看着光柱里的太极纹,身体开始发抖,浊气越来越淡,原本庞大的体型现在只剩下一半。它想反抗,却发现身体里的浊气已经被脉气逼得所剩无几,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不…… 我沉睡了亿万年,不该就这样消失……”
“你不会消失。” 念安轻声说,太极纹慢慢往归墟本源的身体里钻,“阴阳需要平衡,归墟也需要浊气来滋养,只是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只想吞噬龙脉气。从今天起,你要和龙脉一起,守护归墟的平衡,再也不能伤害百姓。”
太极纹钻进归墟本源身体的瞬间,它的身体突然停止了发抖,浊气不再往外溢,反而开始与脉气融合,原本纯黑的身体里,慢慢出现了金色的纹路,像龙脉的脉络。它沉默了很久,才再次开口,声音里没了之前的冰冷,多了几分平和:“…… 好,我答应你,守护平衡,不再伤害百姓。”
天空的金色云团慢慢散去,九州各地的脉气也开始往回退,只留下一道淡金色的光带,绕着归墟的黑柱转,像一道天然的屏障,守护着新的平衡。念安的眉心金光也慢慢暗了下来,身体晃了晃,被王雪姬扶住:“没事吧?是不是太累了?”
“我没事。” 念安笑着摇头,掌心的通脉玉碎片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淡金色,不再发烫,“九玄哥哥和清瑶姐姐…… 他们又走了,说以后不用再担心归墟了,让我们好好守护九州的平衡。”
鬼手看着归墟本源现在的样子,忍不住咧嘴笑了:“娘的!折腾了这么久,总算把这东西搞定了!以后归墟要是再敢乱,老鬼就带着煞气臂来收拾它!”
萧诺走到船边,看着慢慢退去的海水,唤潮玉的蓝光也恢复了平静:“沿海的村民可以回家了,海龙脉也稳了,这次…… 真的要谢谢龙脉,谢谢九玄和清瑶。”
王雪姬抬头看向天空,阳光已经穿透了归墟的黑雾,洒在海面上,泛着金色的光。她轻轻摸了摸怀里的镜片碎片,轻声说:“清瑶,你看,我们做到了,阴阳平衡了,百姓也安全了,你可以放心了。”
归墟的海面上,风慢慢变得温和,海水也恢复了原本的深蓝色,只有归墟本源的黑柱上,还泛着淡金色的纹路,像一道新的图腾,守护着这片曾经混乱的海域。
只是没人注意到,黑柱深处,一道极细的黑色纹路,正悄悄往归墟更深处钻 —— 不是浊气,是一道带着陌生气息的黑影,像一颗种子,在黑暗里慢慢扎根。